终于,当一些斯坦索姆的居民开始反击的时候,阿尔萨斯反而感到一点安慰,很快这些奋起自卫的人就被剿除,他们不可能与职业的军人和一名训练有素的圣骑士对抗。
但这样至少减轻了阿尔萨斯心中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像吉安娜所说的那样—————杀人就像杀毫无抵抗的牲畜。
“我一直在等你,年轻的王子。”
这是一个低沉而让人战栗的声音,同时在阿尔萨斯耳边和脑海中响起。它非常洪亮,而且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邪恶。
克尔苏加德说过他是一个恐惧魔王,一个拥有黑暗名字的黑暗生物。
“我是玛尔加尼斯。”
某种如同喜悦一般的情绪涌过阿尔萨斯全身,他的决定是正确的玛尔加尼斯就在这里,正是他制造了这场瘟疫。
阿尔萨斯的部下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纷纷向四周环顾,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
一幢有许多居民藏身其中的房屋突然打开,许多行尸从里面冲了出来,它们身上都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绿色光芒。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的人民现在都属于我了。我现在会将一个一个地转变这座城市的所有人,直到———生命的火焰完全消失,并且不再会燃起。”玛尔加尼斯大笑道。
它的笑声是那样让人心神不宁,仿佛来自无底的深渊,显得异常凄厉和黑暗。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马尔加尼斯!”阿尔萨斯怒吼道,他感到自己所做所为的正义,情绪终于高涨起来。
“就算是这些死在我的手里,也好过在死亡中成为你的奴隶!”
又是一阵笑声,随后,那个声音消失了,就像它出现的时候那样让人猝不及防。
然而现在的阿尔萨斯不能多想,他现在必须为他的生命而战————一大群亡灵包围了他们,还有几头憎恶。
阿尔萨斯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勉强杀光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战斗终于结束了,阿尔萨斯早已精疲力尽,而他部下也几乎损耗殆尽。
血腥味,火药味和那种面包的香甜气息,让他一直都想呕吐,现在一切都化为了焦黑的瓦数。但这种令人恶心的香味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鲜血和脓水覆盖了他曾经光亮夺目的铠甲,但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果然没过多久,他敌人便从天而降。落在了这焦土之上,阿萨斯踉跄了一下,这个怪物的确非常巨大。
他皮肤是蓝灰色的,如同有生命的岩石,背后是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
阿尔萨斯抬头盯着这只怪物,畏惧之心几乎将他压倒。他知道,如果他不进行抵抗,他一定会崩溃的。
于是,他调动起自己的另一种高扬的情感———憎恨和怒火。
这些淹没了他的恐惧,他想到了死在他手中的一切,那些活着和已经死去的人。
活着的人死去时,根本不明白,他是在拯救他们的灵魂。他们的面容成为了阿尔萨斯的动力,他们不能这样无意义地死去。
耳边似乎传来低语:“死者需要复仇。”
阿尔萨斯发现他再次充满了勇气,让他能直视这个恶魔。
“我们现在就结束这一切吧,玛尔加尼斯。”阿尔萨斯喊到,他的声音强大而坚定“只有你和我。”
恐惧魔王仰天大笑。“话说的倒是很勇敢。但不幸是想要在这里结束一切是不可能的。你的旅程刚刚开始,年轻的王子。”
他伸出手臂指了一下阿尔萨斯的士兵们。“聚集起你的力量,在北方的诺森德与我见面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命运开启之地。”
“我真正的命运?你到底在…”阿尔萨斯声音充斥着疑惑。
但是很快,“不!”阿尔萨斯怒吼着,向前冲去。
玛尔加尼斯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他消失了。
“该死的!我会杀死你,哪怕我要跑到大陆的尽头!听到我的话了吗!直到大陆的尽头!”狂躁,暴怒一切的一切都在阿尔萨斯身上汇聚,他又失败了,他一直在失败。
最后,耗尽体力的阿尔萨斯无助地坐在地上,因为沮丧和愤怒而颤抖和哭泣。
直到大陆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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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吉安娜和阿尔托莉雅再次回到了斯坦索姆的街道上,曾经这里是洛丹伦的骄傲。而现在,这里只有梦魇。
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败气息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吉安娜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到处都是尸体,绝大多数都是两手空空的平民。
泪水从吉安娜眼中流出,顺着面颊往下。
她恍惚地走着,她忘记了一切包括在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
当她发现他们连孩子都没有放过的时候,她忍不住了。
哭泣和呜咽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方。
阿尔托莉雅也看着这一幕,一个热爱着自己人民的人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如果阿尔萨斯没有杀死这些人,这些尸体真的会变成亡灵杀死她们吗?
也许,城中的很多人都吃下了运到这里的谷物。但是这里的人真的一个也不能被宽恕吗?吉安娜不知道,阿尔萨斯也一样不知道。
“吉安娜,阿尔托莉雅……我再一次请求你们,和我一起去追剿那个恶魔。”阿尔萨斯那时的声音好像还很清晰。他似乎在和她们说话,但他的心早已到了千里之外的诺森德。
“他从我面前逃走了。我阻止了他控制我的人民。但是最后一刻,他逃走了。他就在诺森德,跟我一起去吧。”
吉安娜不想想起这一切,可有的东西,你不想去想,它越会出现在你的脑海中,折磨着你。
“阿尔萨斯…这是一个陷阱,它是恐惧魔王,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而在他自己的地盘,他一定会更强大。不要去,求求你…”
吉安娜想要抓住他,不让阿尔萨斯去诺森德。他会死在那,虽然他犯下了这样的罪行,她仍然不想看到他失去生命。
“死了这么多人。”吉安娜喃喃道“这不敢相信,这是阿尔萨斯做的。”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铁证,诉说着阿尔萨斯的罪行。
“吉安娜?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恍惚见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并且阿尔托莉雅也轻轻地拍了她一下。
吉安娜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叫她的人是乌瑟尔。之前的乌瑟尔总是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
吉安娜回想起他和阿尔萨斯年轻的时候经常会在这位圣骑士背后,用他对圣光的忠诚开玩笑。不由地感觉到有一丝愧疚。
那时候他们都觉得这位老圣骑士只不过是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炫耀着他的身份和资历,开这位长者的玩笑的确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但在这如同地狱般的三天之前,她和乌瑟尔站在了一起,共同对抗阿尔萨斯的决定。
“你发过誓,绝不会拒绝我,吉安娜。”阿尔萨斯这样责备她“但当我最需要你的支持和理解的时候,你却在我面前转过了身。”
“我…你…阿尔萨斯,我不想…”
“而现在你拒绝帮助我。我要去诺森德了,吉安娜,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一起阻止这种邪恶,难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吉安娜打了个哆嗦,阿尔托莉雅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她握住了吉安娜的手,说道“别太难过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他,让他活下去。”
“我猜测大概能在这里遇到你。他去哪了,孩子?阿尔萨斯把舰队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乌瑟尔走到了吉安娜身边,看着她。
吉安娜睁大了眼睛“舰队?”
“是的,他召集了全洛丹伦的舰队,并带走了他们。对于这一行动,他仅仅留下来一封极为简短的说明。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指挥官会在没人命令的情况下服从他。”
吉安娜露出了一个悲哀的微笑。“因为他们爱戴他。而且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乌瑟尔沉默了,对于这一切他同样感到悲伤,他轻声说“是的,他一直对部下很好。他们能感受到他真诚的关怀。他们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
圣骑士的话语中流露出悔恨说的话并没有错——————过去的阿尔萨斯完全值得拥有如此毫无保留的忠诚。
“而现在,连你也拒绝了他…”
乌瑟尔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你知道他把舰队带到哪里了吗,孩子?”
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诺森德,他去了诺森德,他想要打败那个恐惧魔王。”
“我试图阻止他,可那时…他…”吉安娜感觉自己不能思考了“但是我失败了。”
我辜负了你,阿尔萨斯。我辜负了这些人————包括我自己。
吉安娜低下了头“我觉得,我再一次背叛了他。”
“吉安娜,你所提供的信息也许能拯救他,还有那些盲目追随他的人,那些人并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什么。”
吉安娜猛然抬起头“他变成了什么?他仍然是阿尔萨斯!”
“是的,他还是阿尔萨斯。但他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决定。这个选择会导致什么结果我们还不知道。”
乌瑟尔看着铺满地面的死尸继续说道“我们只知道,死人可以被操控,恶魔横行于世上。现在,我很想知道是否真的有幽灵存在,如果真有幽灵,我们的王子恐怕已经被它们团团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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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开始的时候,命运就早已确定。他终将会再次行走在他所选择的路上,不论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