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至,我借最后一刻清澈明朗的光,细细端详着满墙郁葱。碎碎的光亮悄然流逝,最后定格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定睛看去欲将画面印在脑海中。却赶不上光缩小的速度,收缩、再次,回至一片黑暗。
再睁眼时映入目金黄麦穗花样———是卧室天花板浮夸的漆画,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撒在身上,散瞳滞了一瞬,竟然又梦到了那个地方。
裹了毛毯端坐在雕花木桌前,左手执笔试图还原梦中场景,也仅依稀记住了巨大的玻璃窗和葱葱茏茏的林,皱眉思索片刻描绘下来,懊恼扯了扯乱糟糟的浅灰卷发,又在窗户的纹样上添了几笔才算像样了。
默然扫视了几遍顺手抛到桌侧,一旁装饰用矿石下已经压了几张纸,都是不同程度的速写、那扇窗户和林。长出一口气像完成任务般,拍了几下桌角的铃儿等人回应。
“醒了?”邦尼先生含笑站在门口,蹦跳着走进来将黑咖啡和法式长棍端到我面前,一滴没洒———真是个厉害的兔子。我省略了繁琐的用餐礼仪塞了一嘴面包,含糊的点点头示意他去看我的画稿。
“这是…你见过这个地方吗?”我慢慢咀嚼着问道,甚至不抱希望,注意力都放在了食物上。他巨大的毛茸茸爪子小心翼翼的将画捏起,放在眼前仔细辨别着、迟疑。
“没见过也没事阿,就随便一问。”
“见过。”
“没见过也正……什么?”我瞬间来了兴致,眸底映出灼灼光辉,将法棍置在一旁转颅凑他面前,“在哪见过,我怎么不记得见过。”
一刻钟后我置身于邦尼先生身侧,一条分明的线阻挡了去路,入目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寂静的可怕,抬首望去没有林海遮蔽的天空上偶尔有途经的单鸟,本能的避开向穹苍之上飞去,徒留下默然。
我询问他是否应该绕开这片区域再向前赶路,他却指了指荒地深处,遥遥望去,是梦中曾出现过的那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