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的难难。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你,要是你站在我面前,我肯定说不出口。
我想了一下,你就叫我辛辛就可以啦,月月有点太俗气。
说实话,你走了,我肯定是想你的,每时每刻,想的都上瘾。
回想我们这七天的恋爱,我觉得真是幸运,能碰到一个我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我。
你不是喜欢我的头发么,我剪了一缕放在信里了,一想到你没有什么能够送给我的,我就觉得开心,总算是你欠我的,你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件礼物,对吧?
如果你丢掉的话,我会过去揍你哦!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天天跟你去看书,写字,在林荫小道上散步。
但我深知,人都是会变的,我们分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自己都不一定保证会待你如初,我又怎么保证我们会一直像以前一样呢?
我因为太喜欢你,会觉得你也会被很多人喜欢,一想到这些,我就会每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着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对不起,难难,我想我们就只能走到这儿了。
我们分手吧!
再见,或者永远不见。
要快点振作起来啊,你的辛辛。
……
戈难满怀期待的打开这封信,但心情就感觉是犹如从天堂降生到了地狱。
为什么要这么干脆呢?
感情要变质就让它变质好了,说不定的事怎么能作数。
戈难仔仔细细的把这封信看了十几遍,妄图从干净的纸面上看出一点泪渍来。
也是希望高辛月不是如此的狠心。
也是,七天的感情能有多深厚呢?
戈难愣愣的坐在床上,安静到厉伟以为戈难是坐着睡的,而且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
戈难一直坐到天亮,他异常地感觉到自己非常的清醒,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又觉得十分的刺眼。
……
“醒了吗?”戈难被一只在他面前摇晃的手给惊醒了,肉乎乎的。
“哦,醒了,醒了。”戈难像是好久都没跟人说话,喉咙里像疵了一口痰一样。所以又连忙清了清嗓子。
“哈哈,醒了就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吃饭,上课。”厉伟觉得这个新人真是有趣,有点傻乎乎的。
“好的,马上就来。”奇怪,戈难不是很伤心了,他只是有点冷漠,对这个世界。
……
宜城的早餐多种多样,光是从厉伟口中说出的一百多种样式,戈难就收获了不小的震惊。等到他真正走到那条街的时候,热气腾腾的生活氛围和五花八门的食物就让他怔住了。
“你平常都吃些什么?”戈难真的是难以下手,便向身边的厉伟寻求意见。
“我平时早上都会嗦一碗粉,再加一个大饼。”说着,厉伟就带着戈难向前走了两三步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那就先跟你一样吧,我不吃辣椒的。”戈难不太爱寻求刺激。
“老板,两碗酸肉粉,一碗不加辣。”厉伟不知道向哪喊了一嗓子,就听见有人应了一声,也没见人探出头来看看。
“你要不要饼,你要是要的话,我马上就去买。”戈难想了想自己那小小的饭量,还是笑着拒绝了。
稍微等了一会,就见两碗粉隔空就飞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他们面前,上面还放着一双竹筷。
“这个老板也算是奇人了,一个金丹力士,不好好历练红尘,却躲到这个犄角旮旯里做粉卖,每天从早忙到晚,也是乐呵呵的。”说着这话,厉伟却是没有多少羡慕,他有他自己的道路。
戈难却是好奇得紧,这些境界的事书上大多说的都比较含糊,还有的更是凭空捏造。
但厉伟什么也没说,只是催促着,说再不吃,粉就要变味了。
粉的味道是真的不错,戈难吃完还想再来一碗,但厉伟说,第二碗粉吃了就不太吉利。
戈难不太懂,这跟吉利有什么关系?
跟着厉伟又钻到一个小巷子里,看着他买了一个饼子,戈难也觉得肚子有点不踏实,就也买了一个。
……
两人到课上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快坐满了,他们只能在最后面找了位置坐下来。
戈难还是第一次这么上课,座位都是随便的,还是阶梯式教室,很是新奇。
今天的课是法阵理论基础,这对戈难来说是个纯纯粹粹的新挑战。
时间到了,也没见老师走进来,就看见讲台上突然就立了个人影。
“不用看了,那是视频教学,还是能实时互动的,你只要认真听就好了。”厉伟看戈难一脸好奇的样子,就给他普及了一下。
即使是视频,戈难也觉得讲的非常好,干货满满,连他这个法阵小白,也能理解的七七八八。偶尔看一下厉伟,就发现他纹丝不动地听课,一节课下来竟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等到下课铃一响,厉伟就嗖的一声站起来,叫戈难走。
第二节课是武道基础动作解析,换了一个地方,进去的时候,人也是坐的满满的。
假的吧,戈难心里问号满满,这些人是昨天晚上就在这儿了吗?
他们还是坐在后面。
只不过这次,戈难很清楚的的察觉到厉伟是听得津津有味,有的时候还露出深以为然的样子。
相反,戈难看着那些干巴巴的动作和一穷二白的解说都快要睡着了,这时候他突然就理解上节课厉伟为什么一动不动了,睡着了,动什么动,真的牛!
……
下午就没课了,但厉伟带着他去了一家武道馆,等到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厉伟才对跟戈难说,来,练练。
这当场就把戈难给吓蒙了,左想右想还没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冒犯了新同学,厉伟就攻了过来。
戈难下意识躲了一下,但没想到正面就迎上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哈哈,清醒了吧,快点来大战一场吧!”戈难想明白了,一但是涉及到武道的事情,厉伟就显得特别活跃,其他时候,更像个乌龟。
戈难赶紧立好了架势,就等着厉伟攻过来。
刚开始,戈难就只能躲躲闪闪,有时候躲闪不及,还能挨个大拳头。后来越打身子越热,拳力和反应就提了上来。戈难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于是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
厉伟身材高大,拳头势大力沉,可是他的拳径长,速度再快,也有不少空当漏出来,戈难躲躲闪闪,就是奔着这来的。
可是有的人就聪明,放着空当让你打,到时候再来一手反制,那时候可真就是一招定胜负了。
戈难看着那些若隐若现的空当,很想攻进去,但厉伟始终侧着一个身位,腰也微微猫着,仿佛从后一些的地方能掏出什么绝世大杀招。
戈难也不是那种一遇到问题就干着急的。他虚晃着,或进或退,你跟我玩虚虚实实,我也跟你学。
两个人都不敢放松,戈难怕那么大的拳头砸在身上,厉伟怕一旦漏了空当就失去了节奏。戈难可以耗,厉伟却等不得,原本的上下进攻之术,立马就换成了重重的直拳,以拳影来压制戈难的视野,这就是身高的优势。
戈难加快了速度,想要从侧面虚晃一下,然后拉到正面来。但没想到厉伟打了这许多下,反应有了松懈,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转,就看见戈难的脸又朝着他的拳头撞了过来。
这下是真的疼,但两个人也是笑哈哈的,厉伟笑戈难,戈难笑自己。
“阿伟,下次我一定要赢你。”厉伟先把戈难拉起来,然后让他赶紧加加油,下次争取。
……
厉伟告诉戈难,下学期会开拳术实战课,现在加把力,到时候就能少挨点打,还叫他经常陪着他过来。戈难想了想,也是,就答应了。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吃饭,下了三四个小菜,拿了三四瓶果酒,口感辛辣,但基本不会醉人。两个人聊着聊着,突然就聊到名字上来。
两个人又都是还在对名字十分敏感的年龄,所以就在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突然就让彼此猜猜对方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厉伟,应该是厉害又伟大吧,好名字,干一杯!”他们为厉伟这个名字干了一杯。
“那戈难应该是歌颂苦难,嗯?苦难有什么好歌颂的。不管了,为苦难干一杯。”于是他们又为苦难干了一杯。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想的,名字里有个难字。本来我就够难了。”戈难自嘲了一句,然后又干了一杯。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父母取名字可不会随随便便,都是有很大的含义的。比如我厉伟,我的父母就希望我历经一切还能成就伟大。其实我觉得我的父母真是高看我了,我就尘世里一个迷茫的灵魂,伟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厉伟也自嘲了一次,也干了一杯。
“像你这个名字,我觉得令父母真的是用心良苦。”
“何以见得?”戈难是真的想听听。
“戈难,戈是兵器,也是礼器。令父母这是希望你能敢于向一切苦难出击,同时也要尊重苦难给你带来的机遇。这么想想,你的名字高级了不少啊。”戈难以前没这么深挖过自己的名字,如今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东西,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又和厉伟干了一杯。
“向所有的苦难挥刀,这么一说,其实还挺有气势的。”戈难没想到厉伟五大三粗的,还懂得些文艺人的事儿。
又喝了一会,就算是果酒不怎么醉人,两人也有些醉意了,就散着步回了宿舍。
……
睡在床上,戈难一直在想厉伟说的那句话,向所有的苦难挥刀。于是他又拿出那封信来,又看了一遍,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留在过去,自己也是个办大事的男人。所以,就放下了吧!
想着想着,戈难就慢慢的睡着了,小腿上狗头暗暗的亮了一下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