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关,“爱别离”三个字出现在曹规面前。脚下没有犹豫,曹规挥散了空中三个大字,向前走去。
第四关尽头走出一个半大的少女,便是山上年纪最小的学生,五师姐苏叶。山上几个师弟都对要称这么一个小女孩师姐无可奈何,谁让人家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被两位师父收为学生了呢。山上的学生名义上虽然都是两位师父的弟子,但归根到底,气宗、道宗二者不可兼修,这山上的五观便由精通。苏叶正是这第四关的考核官,而六师兄陆染、八师兄白欢、四师兄林一然,就是之前三关的考核官。
“这第四关只怕对于曹规来说更难。”三师兄不危说。
“是啊,第一关这小子的怨气就已经够强了。即便是这么强的怨气,也是被他所重视的人压了一头,第一关他所依靠的一切,在这一关都会变成他的拖累。”
曹规这一关面对的是他所有在意之人的挽留,或者说是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这个世界里彭泽不会毁灭,他自己不必选择离开土匪窝,此生与自己的兄们把酒言欢。能选择与路遥遥一起离开雪原,不必强压自己的爱。那些曹规今生今世的错过的人、无奈告别的人。在这个阵法之中一切都会变得圆满。
若说痛苦没能打倒一个人,便能够激励一个人不断向前。那么心满意足就能彻底消磨一个人的意志。所以曹规此刻的情况虽不如第一关时看着可怕,但处境却更危险。此时阵中的曹规与路遥遥一同坐在蓝鲸的背上,身边围绕的都是曹规故乡和土匪窝里的同伴。若有一个世界针能满足一个人所有的所思所想,便把这个世界当做是真实的又如何?此时不是眼前的世界在欺骗曹规,而是曹规自己的内心在欺骗自己。
“永世沉沦,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曹规看向身边的路遥遥,心中想到。自己已经太累了,从彭泽淹没的一天,自己的目标便是雪原,未有一刻停歇,没有人不会累,所有的倔强只不过是因为背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曹规渐渐沉醉在这幻境中,从一开始的看客,变成了活在这环境中实实在在的人。
青叶道长看着眼前就要到手的徒弟,不免肉痛,好不容易大萌答应归自己的学生怎么能这么放过。左手藏在袖中捏了个诀,这个诀会引诱人看到自己的目标,从而打破人心底对于幻境的眷恋。当然,这需要曹规的意志足够坚定。曹规眼前出现了雪原的景象。从雪原的外围一直到雪原深处。这一个画面惊醒了曹规,幻境毕竟是幻境,比不得现实,若心中对它有质疑整个世界都会随之崩塌。曹规被这困扰自己十数年的梦魇从幻境里拉出来,在雪原的尽头看见的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的画面。
曹规拂开这些念头,毕竟终归是幻境,有了刚刚的教训曹规怎么可能再相信一个幻境。曹规抽出卷了刃的刀,循着空气中自己能感受的气息向面前的斩去。这回曹规斩的不是虚空,而是阵眼。阵的尽头尽头便是阵眼。转瞬间这阵就破了。第一关难破,是因为曹规没有找到阵眼,也破不了阵。可这一关就不同了,青叶道长施的法术不但帮曹规破了这最难的阵,而且直接成为了曹规刀的路,法术中蕴含的天地元气毕竟是一位大宗师的,直接附在了曹规的刀上,又岂是五师姐所设阵法能够阻挡的了的。
这关之后,身体的疲累倒在其次,曹规脑子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是空中火辣辣的太阳把他晒醒的。
“切,真想不到我这火咒还能用来装作太阳烤人,要不这小子能和大师兄一样,水哥几日过去。”五师姐在一边自言自语道。说完这些话再次隐匿身形,毕竟,被曹规砍坏的阵法还是得自己修。
等曹规终于到了第五关前,一个声音传到曹规的脑海中。第五道考题:从面前两条路中挑选一条,一条是下山的路,一条是上山的路,你只有一次机会,选对便能留在山上成为小四院的弟子,选错了便永远失去资格。
看着面前的两条路,曹规闭上眼睛,捕捉着空气中的天地元气。希望顺着它能够找到正确的路,可是连感知境界都没到的曹规哪里能找得到得到空气中稀薄天地元气,就算是现在把一盆装满天地元气的灵液放到曹规面前,曹规能想到它唯一的用途只怕也只有泡脚。就这样在原地熬了几个时辰之后,曹规终于想到办法,拿出自己手中在雪原淘的不知用途的罗盘,往地上一搁,心想不如相信一回命试试。只见这罗盘的指针神奇的偏向了左手边的路,正当曹规惊喜时,山上的萌大师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对青叶说:“若非是这个罗盘,只怕这小子还有可能上得了山。”青叶听到这话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大萌,反而叹了口气,心下感叹:“马上就要到手的徒弟,竟然就要这么跑了。亏得自己破天荒的帮他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