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医来到承青殿暖房,跪着向楚晏回禀“臣董尚成参见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任贵人有喜了”
“有喜?你可仔细查了?”楚晏原本和乔钰谈笑的脸瞬间变黑
“臣反复把脉了,确定任贵人已有孕月余”董太医这下也懵了,皇上脸上怎么都没点喜色,难道不喜这任贵人?
楚晏脸越来越黑,连一旁的乔钰要恭贺的话到了嘴边也不敢说了,只听楚晏回了董太医一句:“你下去吧,此事暂不可宣扬”
“任贵人,皇上在谈事,不可乱闯”暖房外的邓公公怎么拉也拉不住任小七,又不敢动粗,只得追到了皇上面前,任小七倒是干净利落,旁若无人地来到楚晏面前,跪下磕头:
“任天晴参见皇上,求皇上赐死罪”
楚晏看着任小七,消瘦也许多,如今的病美人眼神还是那么坚定,那一眼的心动原来还在,或许皆是因为她的这几分姿色,楚晏才失了分寸,才这么在意,燃起的怒火最终被理智控制:“你倒是个不怕死的”
任小七抬起头,依旧跪着说:“入宫前,祖母就跟我说皇上是个勤政爱民,是非分明的好皇帝,妾之错误死不足惜,但妾的亲族是无辜的,请皇上看在祖父、父亲以身殉国的忠义份上,不要牵连任府,妾来生定报皇上的大恩大德,求皇上开恩!”
楚晏沉下气说“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如果联再牵连无辜就是不明事理不懂感恩的昏君了,要不要联再给个恩典?只要你说出奸夫是谁,朕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当听到自己心心念到的人做背叛自己的事,楚晏是气愤的,他很好奇是谁让任小七放着好好的贵人不做,甘愿献身。
这话一出,没吓话任小七,倒是吓坏了一旁的乔钰,这听的可是要杀头的后宫秘事啊,这个任贵人看起来也真的不像是会红杏出墙的人啊,不由地望向了跪在地上的任小七,只见她淡淡地说:
“谢皇上隆恩,谢皇上不牵连妾的家人,妾来生再报皇上的大恩大德!”
见任小七只字不提那奸夫的事,楚晏有些恼火,她这是宁愿死也要保全那个男人吗?
“那个人究竟是谁?竟敢祸乱朕的后宫,朕都说了只要你说出他是谁,朕可以念在你一门忠烈的份上饶你不死,但往后你也只能在冷宫孤独终老了!”
“如果妾说妾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皇上您会信吗?”任小七见皇上怒气逼人地问,也想试着说出这荒唐的实情,即便改变不了结局,却能死个清白。
“荒谬,不知道他是谁,你肚子的野种是哪里来的你总知道!”楚晏越说越气,内心的怒气在此刻已经暗藏不住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是真的为了那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任小七心里苦笑,对啊,身子已经不清白了,解释再多又有何用,冷宫孤独终老还不如死了一了白了,现下皇上还顾念情面,不牵连任家,自己该庆幸了!再次硬着头皮道:“求皇上赐妾死罪,妾谢主隆恩!”
“好,朕如你所愿!任府嫡女任天晴淫乱后宫,赐加官贴赏全尸,传谨嬷嬷监督行刑,知此事者不得流言惑众,否则杀无赦。”楚晏失望地下命,随后谨嬷嬷到暖房待命,并请示皇上行刑地方。
“我想回德馨苑的寝殿”任小七轻声地说出了最后的请求,自己就要死了,她想去德馨苑看看那害她没命的德妃,死在德馨苑做鬼也好找德妃报仇。
楚晏看她最后的请求,还有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恍如当初承青殿选秀那日的第一眼,瑟瑟发抖惹人怜惜!心一软:“准了”。
随后谨嬷嬷扬声道:“任贵人,请随奴婢来”谨嬷嬷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又是宫里的老人,虽是被赐死的妃子,但皇上并未罢黜位份,她便会给任贵人最后的尊贵,难怪后宫诸人都很敬重她。
任小七起身抬头,“谢主隆恩”!她看了皇上最后一眼:别了,我的良人,不,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良人,你是全后宫的夫、全天下的君,而我不过是一厢情愿地贪恋你身边的温暖,最后一眼如同第一眼,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任小七随着谨嬷嬷走向德馨苑,一行人有八个丫环,六个侍卫,许是怕她逃跑吧,毕竟她刚逃跑未遂。
而此时的承青殿暖房只剩下楚晏和乔铭,但气氛已不似之前那般愉悦了,乔铭紧张地说:“臣定当守口如瓶,半字不泄。”
“让卿见笑了,卿向来是知轻重的,朕很放心,不像女人这般不知好歹”楚晏叹息道
乔铭看得出楚晏有所不舍,便安慰道“这任贵人看着也不像是放荡之人,毕竟临死还如此注重忠烈名声,进宫就封了秀女中最高的品阶,放着新封的贵人不当,犯此过错还是有些费解的,但既然改变不了结局,皇上您的旨意也已下,就全当臣多言了!”
楚晏静静地望了望乔铭,脑中又浮现出任小七求旨不牵连任府的样子,既然这么在意为何要做如此有辱家风之事?难道?
“你先回吧,我们改日再聚!”楚晏打发了乔铭
“是,臣告退”齐铭作辑退下,他心想:雪地的一面之缘,看着皇上对你还是有几分舍不得的,才帮这一把,能不能起死回生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