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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坦言相告(1)

只不过,他尊重丁香莲,希望她能够信任他,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正如他从来不愿意欺骗她一样。但是以她的精明和敏锐,日后不难从自己的言行中找出自己已经知道究竟的蛛丝马迹来,而后果,则恐怕是自己不能想象和承受的。一想到她可能对自己失望、厌恶,甚至痛恨,从此置她的生命于不顾,老死不相来,自己就有些胆颤心惊,所以,一定要争取她主动告诉自己。

在回来的路上,丁香莲就已经准备好了与他沟通,自然也就预备下了说辞:“今天是我的生日,子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能够看到鬼影,然后就有一个声音自称阎王,说我今天满十二周岁,正式开启天眼,是天定的法师,要我修炼术法,帮他降妖除魔。我很害怕。”丁香莲用最简洁的语言,精炼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百分之百的实话,如果不算没有说出口的那些。

在丁香莲说话的过程中,澹台白苏的手仍然在替她把脉,因此清楚地知道她说的就是事实,因为她的脉相,除了因为害怕引起的些微变化之外,再无任何异常。丁香莲也心有所知地十分配合地没有点明。

倒是澹台白苏自己,在听了丁香莲的话之后,异常震惊。

这,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饶是澹台白苏见识广博,见过的病例举不胜举,但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听说!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份感动,她,必是完全信任自己,才会毫无保留地将这样鲜见的悠关性命的秘密告诉自己!澹台白苏可以肯定,换作除了自己和师傅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认为她就是妖魔鬼怪,一定会告到官府,将她火刑处死!

澹台白苏自信自己和师傅不会这样做,除了两人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坦荡君子,又对丁香莲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以至于会免费为她治疗,甚至不惜耗费内力之外,更是因为他们的医术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知道有许多用现有的知识解释不了的病例,很可能和丁香莲的遭遇一脉相承。

对丁香莲现在的情况,澹台白苏同样有很深的无力感,看来今天白天与师傅好不容易确定下来的治疗方案,又要重新修订了。麻烦倒还在其次,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能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带来的对丁香莲身体的影响。

澹台白苏久久不曾言语,丁香莲也没有催促,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需要时间去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处理。他这样波澜不惊的表现,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天地崩于前而不动容的最高境界了,换作其他人恐怕不是被吓得无法动弹,就是失态地大喊大叫,以宣泄心中的恐慌,甚至可能大喊“见鬼了”之类的胡言乱语。当然,丁香莲也是估量过澹台白苏的反映才决定对他说出这番话的,就是在说的过程中,也时刻注意他的反应,一旦有异常,就会立即中止的。好在,澹台白苏没有辜负丁香莲的信任。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澹台白苏才慎重开口:“你不用自己吓自己,阎王必然不会索你的命,而且,有机会学习术法,强大自己,是好事。至于你的治疗方案,我再去和师傅商量商量,可好?”这就是问丁香莲可否让师傅知道的意思了,也是对丁香莲治疗方案的慎重。

“嗯,拜托了!不过,到师傅为止,实在为难,就听天由命好了。”丁香莲也很谨慎,虽然知道澹台白苏在征得自己同意之前,不会跟其他人说,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了一遍。同时也表明自己乐天的态度,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即可,结果不必强求,以此减轻诸葛大夫师徒的心理负担。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信任!”听了丁香莲的话,澹台白苏确实觉得压力减轻了许多,很少有病患能够做到面对生死时,还如此开明,对大夫付诸十足的信任的。踌躇半晌,澹台白苏有些谨慎地提出一个要求,“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天眼?”

丁香莲嫣然一笑:“当然可以,不过,什么也看不到喔。”这是今晚子时以来,丁香莲第一次露出笑容,显见得经过倾诉和亲眼见到澹台白苏并不强烈的反应,已经完全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不再当成枷锁或负担。

对于和丁香莲近距离面对面,澹台白苏还是有些顾虑,尤其还是对着一张虽不美丽却十分可爱的如花笑颜。可是,为了她的健康和生命大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其实丁香莲的五官很精致,但是因为太瘦了,严重影响了美感,暂时只能算作清秀。不过,相貌虽然一般,却很有气质,也许是因为女扮男装的关系,有些中性化,但却很有吸引力和亲和力,让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很快就会喜欢上“她”,非常乐意当“她”是朋友。

对上这样的丁香莲,澹台白苏终归还是紧张了,脸也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暗红,不过,总的来说,控制得比较好,不影响他观察判断。

观察良久,澹台白苏遗憾地叹息:“与往常无二,根本看不出一丝痕迹。如果刚才那番话,不是出自你的口,我根本就不会相信。”言语中,对丁香莲也是完全的信任。

丁香莲一直坦然地面对澹台白苏凝练的目光,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听到他无奈的叹息,促狭地笑了:“从你们的反应,我就知道,外表看不出来,可是我感觉得到天眼的存在,而且,能够透过它,看到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不过现在越来越淡了,也许子时过去,天眼就会暂时关闭。只有当我修炼了术法之后,才有可能随时随地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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