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四处都挂着红对联和福字,不管是东方人还是欧美人。德尔今晚穿的是黑色的真皮夹克,搭上暗紫色的围巾以及脚下擦得锃亮的皮鞋,加上他的那张活力中带些成熟的俊脸,而冷妍心,却是一身火红色,火红色的长款羽绒,火红色的耳罩和手套,以及火红色的高跟棉靴。放在二十一世纪现在就该有人来搭讪了。虽说吸血鬼不怕冷,但言千龘觉得:“过年总该有点年味。”
德尔从路边摘了朵红色玫瑰递给冷妍心,说:“有一点可以强调一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同国家的文化在这里有了极大的融合。虽然还是存在差异和争执,但时间会改变一切,而吸血鬼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来,我们去放烟火。”德尔到旁边的摊位上买了两个仙女棒。
“给。”他递过去,冷妍心想起之前过年,她和父母一起放烟火的时候,一家三口三簇烟火在空中散发着噼啪的光亮。
“你不会是想趁着过年想泡我吧?”冷妍心开玩笑地说。
“泡你?老言还不撕碎了我填水管把我冲到大西洋里。”德尔说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一捏擦出了一点火花,德尔眼疾手快地点燃了两个仙女棒,两个石子掉到了地上。
“放在一千多年前,你这就是撩人不自知。”冷妍心看着不断燃烧的仙女棒,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德尔看得竟有些痴了。
突然,冷妍心闻到一股怪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你闻到了吗?”冷妍心问。
“闻到什么?”德尔顾着看火,然后反应过来,朝着远处喊道:“把门关好。”
远处有人招手,冷妍心想应该是“OK”的意思,因为那股烂味没了。
“那是什么?”
“应该是死了什么动物吧?”德尔说,“你知道很多吸血鬼不像言千龘那么有洁癖,他们很久才清理一次,或者他们只是喜欢剩饭上的血味。”
冷妍心发誓自己没闻错,那不是什么动物,那是还活着的“人”!
“出事了,我们快过去。”冷妍心说,德尔却不太想要动地。
“怎么了?那是人!你……”冷妍心突然明白过来,“你知道对不对?”
“听我说,今天你就别惹事了好吗?看在过年的份上。”德尔灭掉了手中的仙女棒,说道。
“我不查清楚,我是绝不回去的。”冷妍心冷冷地说。
德尔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拦不住你,我就直接说吧: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真面目,整个瑞尔德的主要运转环节。你发现了也改变不了。”
冷妍心不再听他说,直接吸血鬼速度,到了那座房子前,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有事吗?”那女人问。
“我刚闻到一股人的味道,是您这发出来的吧?”冷妍心问。
“对不起,一时疏忽。都怪我让这味道跑了出来,坏了这年味。您别见怪。”女人笑着道歉。
“不见怪,我还不是太了解这,这殷夜市怎么还会有人呢?”冷妍心问,那味道闻起来半死不活的,不太像活人,也不像死人。
“呵,他啊,是我新的屋主。我刚拔了他舌头,砍了他手脚。得等一会儿才能喂血,不然又要重长回去。忘了关门这才让血味溜出去。你还有事吗?”女人看着并无半点心虚,好像说的并不是她家事一样。
“对不起,她是新的半血,一直寄养在圣和岛,还不太了解咱们这的法律规则。大过年的,您多担待。”德尔打完招呼,急忙把冷妍心拽到一旁。
“她刚才什么意思?”冷妍心问,刚才那女人的话,语气平静地让她感到可怕。
“这就是我们,吸血鬼的生活。”德尔说道。
冷妍心看着德尔的眼睛,耳朵却不自觉地朝下听去,她听到地下还有人,和刚才一样类似于呼救和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