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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说多错多

现在马和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境地,若是不想办法逃走就会被秃孛罗折磨至死。若是逃跑同一蒙古包内的木拙朵和哈单巴特尔不愿同谋,自己独自逃跑的话对方可能会去告密以此立功。

马和想了想,木拙朵和哈单巴特尔的态度是自己能否成功脱逃的关键。马和决定先随便聊聊,探一下两人的口风。

“木拙朵大叔,大部落一直欺负你们这些小部落,你们都不恨他们吗?”马和问道。木拙朵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恨又能怎样?弱肉强食,这是草原人的生存法则。”一旁的哈单巴特尔接话道:“你们中原人不会懂草原生活的残酷。要想在大草原上生存下去,只有不断地掠夺、吞并。要恨也只能恨自己不够强大。”

听了木拙朵和哈单巴特尔的话马和觉得鼻子有点酸,这是经历了多少绝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们想过我们中原人的生活吗?”马和问道。木拙朵苦笑了一下,道:“虽然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但我一直生活在大草原上。我不知道中原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中原人的生活说不上绝对平静,但起码没有大草原那么残酷。人们耕作劳动,日常而作,日落而息。大家会靠自己的努力和劳动去获得生活物资,而不是靠掠夺和吞并。官府也会制定一系列法律保护相对弱小的群众。即使是弱小的群体,他们也能相对平安地度过一生。”马和说道。

马和看到木拙朵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但哈单巴特尔则没什么感觉。马和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木拙朵大叔,我觉得你们如果逃出去后可以到中原去生活,不一定非得在大草原。我们中原人都很好客,只要不是侵略者,我们都无任欢迎。”

可能是苦日子过多了,木拙朵只想过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而马和口中的生活让木拙朵有些心动。“来吧,木拙朵大叔。我们一起逃出去。”马和再次提议道。但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多年的俘虏生活早已磨平了木拙朵反抗的心志,磨灭了他反抗的勇气。木拙朵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马和的提议。

“这样吧,你们帮我解开绳子。等我逃出去回到中原后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们。”马和又说道。木拙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逃不出去的,外面都是马哈木的骑兵。在大草原上没人能从蒙古骑兵手上逃脱。”木拙朵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放走马和对他来说太冒险了。

“你是什么人?”哈单巴特尔警惕地向马和问道。“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原人。”马和不知道为什么哈单巴特尔会突然这样问。“你绝对不是普通人。你刚才说你回到中原后会带人来救我阿叔,说明你在中原是个很有地位的人。马哈木的骑兵不会轻易靠近中原,你被捉的地方一定是在大草原的内部。中原普通百姓一般都在徘徊于蒙古草原边界,所以你很有可能是中原潜入蒙古的暗探或刺客。你来蒙古是要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马和心里有些发虚,他没想到自己说的一句话,哈单巴特尔竟然能从中获得那么多信息。马和意识到眼前这个小部落的年轻俘虏并非那么简单,若是他出生在大部落,必定有一番非凡的作为。

马和沉默了一下,大脑飞快转动,不停地寻找着合适的借口。“我生在中原的富商之家,家里也算有点权势。我本来是奉家父之命前往中原边界经商,但一时贪玩带着几个家丁偷偷进了蒙古打猎。本来也只是在蒙古边缘,但后来追一只野兔,不知不觉就深入了草原内。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迷失在大草原上,之后我四处乱荡看到有一个湖泊,我就在湖泊旁休息了一下喝了口水。没想到就被突然冲出来的骑兵捉住了。”马和自认这个说法很合情合理,完美解释了一切。

“你刚才所说的湖泊应该是圣湖,那是瓦刺部落的精神信仰。传说草原之神阿哈格咧将他的毕生神力化为一个湖泊,得到这个湖泊的部落就能永远强盛不衰。”木拙朵解释道。木拙朵听了马和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

哈单巴特尔狐疑地看着马和,许久后,说道:“我曾经跟随一个部落前往中原边界掠夺物资,据我所见中原边界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也是十分艰难。你父亲为什么会叫你来这种地方经商?”

这可把马和问倒了,马和和哈单巴特尔四目相望,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也不怕丢脸,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家父派我来这里主要还是想锻炼我一下,经商还是次要的。”马和想起电视剧里不乏这种桥段,刚好可以用上。哈单巴特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马和见哈单巴特尔终于不再追问不禁松了一口气。若是哈单巴特尔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马和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便会彻底暴露身份,到时候连死也会变成一种奢望。

哈单巴特尔心细太细腻了,马和担心说得多错得多,一时间不敢再主动搭话。马和又回到了最初的两难境地,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蒙古包内三人静静地坐着,无助地等待着他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蒙古包外传来一阵骚动,决定三人命运的人来了。

一个卫兵模样的男子掀开蒙古包的围帐走了进来,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年轻男子紧随其后。身穿华贵服饰的男子走到马和面前,道:“你就是中原来的间谍?”

马和低着头缩在一个角落,听到男子的声音时先是一惊,抬头一看,又惊又喜。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看到马和的脸后也是又惊又喜。

倆人张着嘴却又惊得说不出话。许久之后,身着华贵服饰的年轻男子对手下说了一句,“你们将这个中原人带到我的蒙古包里,我要单独审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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