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身前过,“片叶”不沾身,此刻前方行慈那矮小廋弱的身体显得异常高大和可靠。
这就是行正的师兄,永真的师父,这就是迦叶弥部的行慈,习《仁王护国般若经》,诵《七佛灭罪真言》,悟“目犍连神通第一”。
方才所诵《七佛灭罪真言》,诚心诵念此咒,可消除重罪。
此咒连虚无缥缈的罪孽都可斩断,更何况拥有实体的“剑”,自是不在话下。
但行慈不敢放松,因为灵堂中的挽联太多,并且挂在灵堂的四周,仅站在众人前方无法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只能伸出双手挥舞抵挡,挽联如同浪潮般一浪又一浪的袭来,虽然抵挡住了第一轮攻击,但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无法将挽联全部拦截斩断,下一轮细密的挽联必定会有漏网之鱼。
“小心,我没法全部抵挡。”行慈提醒众人,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德善师父、行禹、行愿站在我身后,行正和永真各施手段,然后我们三人呈圆形将他们围在身后。”
行正和永真没有言语,而是用行动表明,他们同时跨出,然后与行慈呈三角将德善、行禹和行愿围了起来。
“南无佛陀耶。”
“南无达摩耶。”
“南无僧伽耶。”
“.......”
“娑嚩.。”
行正双唇快速张合,《功德宝山神咒》念诵而出,这也是他主修的咒文,如今已经念诵接近千万次。
而就在他将咒文快念完之时异变突生,袭向众人的挽联如同受到他的吸引般向他袭去。
《功德宝山神咒》,诚心读诵此咒,可以消除罪业,不堕地狱,往生极乐净土。
但行正未能往生极乐净土,因为《功德宝山神咒》他虽然念诵千万次,却始终无法念出最后一字,那么他就无法消除罪业,无法往生极乐净土。
那他就身缠罪业,如堕地狱。
既然念诵此咒的他没去往生极乐净土,身在地狱,那等待他的就如同地狱般的待遇。
何为地狱?
那就是将一切苦难施加于身,那些本该刺向他人的挽联也由他一人承受,这就造成了灵堂内所有的挽联如同锁定行正一般统统刺向了他。
“噗——噗——”
无数的挽联刺在了行正的身上,如剑般的挽联来势汹汹,刺入了行正的肌肤之中,但却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细长的伤痕后无法寸进而跌落在地。
很快就将行正刺成了一个马蜂窝,佛衣和身上布满了无数细长的伤口,鲜血经由伤口中流出,很快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挽联虽锋利如剑,但却只能刺穿他的肌肤后止步,因为行正习《金刚经》,意志和筋骨都如同金铁,挽联当然只能刺破他的皮囊。
但就算只是刺穿他的皮囊,那流逝的鲜血也相当可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行正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南无薄伽伐帝。”
“鞞杀社窭噜薜琉璃跋喇婆喝啰阇也。”
“怛他揭多也阿啰喝帝三藐三勃陀耶。”
“.......”
随着鲜血的流淌,行正的意识开始模糊,身后突然传来念咒的声音,一只手掌突然抵在了他的后背,并且一股暖流顺着手掌传递到自己体内。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暖流顺着手掌进入行正体内,他身上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止住了鲜血的流逝。
而那只手的主人就是德善。
当她发现行正竟然念诵《功德宝山神咒》后脸上露出讶色,念诵此咒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去往极乐净土,二是身在地狱。
那眼前的行正当然身处地狱,那么世间的恶意都会袭向他,所以挽联才会如同受吸引般向他而去。
当看到挽联只能刺破行正的肌肤后德善算是松了口气,可看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后打算出手了。
德善念诵的是《药师灌顶真言》,能医治他人病痛。
虽然有德善《药师灌顶真言》的医治,但旧伤未复,新伤又添,只能减缓行正鲜血的流逝,拖慢他的死亡而已。
所有的挽留都去往行正,但其庞大的数量还是会波及到一旁,袭向行慈的挽联还未沾身就全部断裂。
可另一边的永真就没有那么好受了,他聚精会神的盯着袭来的挽联,断断续续的出手,摊掌如刀,每次劈砍都斩在挽联的背部,将其击打在地。
可任由他如何聚精会神,还是会出现纰漏,无法将袭来的挽联全部阻断,划破了他的佛衣,割破了他的肌肤。
奇怪的是那些来不及阻断的挽联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皮外之伤,就如同永真有选择性的阻隔一般。
这确实是永真刻意为之,他虽然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但佛性实在一般,懂的实在浅薄,而他主修的《大吉祥天女咒》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帮助,好在他领悟的专能还行,为“阿那律天眼第一”,这让他能感知到挽联的走势,选择性的制止一些会对他造成比较大伤害的挽联。
行慈不会受伤,行正鲜血依然流淌,永真被迫选择性的阻断挽联,但身上的伤还是越增越多,被悬吊的董菲菲气息渐弱。
一切不容乐观。
“我们就以这样的阵型接近董菲菲,然后将我托举起来,我将她脖颈上的项链摘除。”
六人中只有行愿还未出手,她对所有人提议道。
众人也知道时间紧迫,也只有此法可行,就依照这样的站位和职责向董菲菲靠近。
“滚开,滚开。”
齐全化作的血肉发出咆哮,加大对灵堂内挽联的控制,可任由他如何加大力度,挽留都会被行正“吸引”,刺破他的肌肤后掉落,而他身后的德善一直替他恢复伤势,遗漏的挽联会被行慈斩断,永真阻隔,六人就那样慢慢的来到了董菲菲的脚下。
“麻烦你了,行慈师兄。”
在行愿的请求下,行慈下蹲后抓住行愿的脚裸,双手就那样将她托举了起来,其高度与董菲菲齐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齐全化作的血肉惊恐的喊叫,极力的控制着挽联刺向行愿,但行正如同磁铁一般将所有的挽联吸附,只有几张挽联在他的控制下偏移着刺向行愿。
行愿不躲不避,或者说她没有办法和能力躲避,任由挽联划破自己的脸庞,刺穿自己的小腿,她不顾齐全的叫喊,将双手伸到董菲菲的脖颈后方,抓住了项链的锁扣。
“抓到你了。”
将董菲菲脖颈上的项链摘除,行愿笑着道。
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