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来,推开沈度疾步往外走,背后传来沈度的询问:“你原谅我了吗?”
温婉顿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砰”一下从外面关上门。
下一秒温婉握着门把的手垂下来,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她靠着门,脊背一点点从门板上滑下来。
温婉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屈起的膝盖里,瘦削的肩膀颤动着。
她早就知道沈度喜欢她,可她爱的男人是穆郁修,更何况她怎么可以插足到沈度和董唯妆之间?
既然沈度最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为了维持一切,她只能装作不明白沈度对她的心意。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温婉受不了酒吧里的吵闹,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穆郁修,刚接通她就再次哽咽了。
好像在外面受了极大的委屈,听见男人用低沉磁性又温柔的嗓音喊着她温婉,她突然就崩不住了,哭着说:“学长,我在酒吧里,你能过来接我吗?我把定位发给你,我不要向锐或是其他你的任何一个下属过来,我就只要你。”
“我就在酒吧门外。”
这男人是怪兽吗?只要她一召唤,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他的面前,温婉顾不得挂手机,疾跑出去的时候,刚好撞上正大步走进来的穆郁修。
温婉一秒就断定了对方是穆郁修,她投入男人的怀抱,收紧双臂死死地抱着他,“学长!”
“哭什么!”穆郁修皱着眉,又心疼又生气,把温婉从胸口拉出来,用修长的手指擦着她满脸的泪,“是因为终于决定留在我身边了,所以太伤心绝望了吗?”
温婉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穆郁修这么神通广大,连她上一秒做出的决定都能猜出来,(因为这场局里他是编剧啊傻姑娘)。
她哭得这么凶,一方面是被沈度吓的,如果她没能制服沈度,真的被沈度强迫发生了关系,那她就真的不想活了。
再者,就算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想留在穆郁修身边,但因此打乱了自己这一辈子的规划,而去面对无法预测的未来,尤其是和出身豪门的商界大佬之间的未来,她心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她和穆郁修之间隔得东西那么多,真的能有一个结果吗?
温婉摇了摇头,恐怕谁都无法确定答案,那就不要再想了,且行且珍惜吧。
“我哭是因为被沈度强吻了。”温婉知道穆郁修的占有欲和洁癖,她像是做错了事般问:“我没有保护好自己,不过我用你曾经教给我的过肩摔差点把沈度摔成肉饼,所以穆教练你不要怪我好吗?”
“不好。”面对温婉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穆郁修没有丝毫动容,甩开温婉黑着脸便往酒吧走。
那浩浩荡荡大杀四方气场和架势,尤其背后还跟着一众黑衣保镖,吓得闻讯赶来的酒吧老板差点给穆大爷跪了。
在穆大爷抬起脚要把挡住他的人踹出三米远之前,温婉冲过去便从背后抱住了穆郁修,“大爷你息怒,是我错了。我回梅园后一定好好刷牙,把嘴唇刷烂都没有关系,更甚至你可以惩罚我禁欲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不能看你、不能抱你、不能亲你、更不能这样那样不可描述你。”
这个惩罚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折磨他?穆郁修的手指关节捏了起来,发出“咯吱”的声响。
“我饿了,从梅园回来后直到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了,我滴水未进。”温婉眼看着劝不住穆郁修,连忙换了一种方式,按着自己的心口说:“你知道我一饿就心慌,心慌得厉害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话音刚落下,原本岿然不动的男人突然转过身,弯腰便把温婉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在一众吃瓜群众的惊叫声中,穆郁修带着温婉上了车,车队扬长而去。
温婉透过车窗看着一闪而过的“XX酒吧”几个大字,闭了闭眼,沈度,我最终还是选择留在穆郁修身边,以此换来你和董唯妆这辈子的相守。
无论是金钱上,还是这些年你对我的付出,这辈子我欠你的种种应该都还清了吧?
但愿你能收起对我的心思,以后和董唯妆好好地在一起。
————
董唯妆回到董家的时候,别墅里灯火通明,盛祁舟刚好背对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男人修长的脖子和肩背形成一条很优美的曲线,从侧面看过去眉峰凸起的弧度极凌厉。
“二少。”董唯妆跟盛祁舟打过招呼,便注意到散乱在茶几上她和沈度的各种亲密照片,而母亲手里紧攥着一份资料,里面的内容让她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
盛祁舟手里怎么会有这些?!
董唯妆扶着身侧佣人的胳膊,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她才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来,抬头看向对面的盛祁舟,“二少……”
盛祁舟却是眉眼低垂着,浓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折射出如玉的光泽。
“伯母放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盛祁舟的面容并不是那么的有棱有角,却异常的精致秀美,连气度也是温温润润的,声线不高,十分低缓迷人,“并非我不喜欢唯妆,而是我一直把唯妆当成妹妹。想必我不说伯母你也应该知道,我心中早已有认定的女人了,到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就是因为她。”
他给董家留了颜面,不提董唯妆曾经被几个男人玷污一事,董母当然没有底气恼怒盛祁舟的退婚,但闻言她还是忍不住讽刺,“二少指的是那个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的女人吗?我看她早就死了吧,你难道要为了那种女人终身不娶吗?”
“妈!”董唯妆眼看着面容沉静的盛祁舟修长的手指突然一弹袖口,便知这从来不显山露水的男人动了怒。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母亲还不清楚吗?那个女人一直都是盛祁舟的禁忌。
董母被女儿这样一喊,顿时冷静下来,沉着脸对盛祁舟说:“这门婚事是二少的父母定下来的,就算二少要退婚,也要先跟他们商量。你母亲看中了我家唯妆,你来找我,我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