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一男一女精疲力尽,连衣服都没穿,就那样保持着交缠的姿势在沙发上睡着了,明亮的天光下宛如……两只狗。
养父收回目光,脸上的神色平静极了,他牵起我的手,“我们阿深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我带你吃了午饭后去上学,以后你就住在学校里。”
原来养父早就知道了,因为两人中不能生孩子的是养父,那么养母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
从最初恋爱的甜蜜到步入婚姻的柴米油盐,养母怪养父无能,给不了她一个孩子。
养父妥协了,从孤儿院收养了我,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但实际上养母心里并不喜欢我,为了维持她和养父的婚姻,她一直忍着,慢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怨妇。
直到第三者插入了养父和养母的婚姻中,一切表面的平衡与和睦都被打破了。
那天养父带我去见了那个女人,我喊她王阿姨,她长得不漂亮,但笑起来很温柔,如沐春风,能把男人的心都融化了。
不像养母,养母即便笑着眼底也是冷冰冰的,总是高高在上施舍别人的样子,带着一张面具,人前风光人后肮脏。
王阿姨对我很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好,虽然我住校了,但每逢双休她都会去学校接我,让我住在她的家里,像养父一样摸我的脑袋,做我喜欢吃的蛋糕,也会陪着我写作业,辅导我的功课,带着我去游乐场。
养母的孩子没了,因为酗酒抽烟做了多次激烈运动,她的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那天养父带着我去医院看养母,再一次对养母提起了离婚。
“我不离!凭什么让我成全你和别的女人?”这次养父连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愿意净身出户,但养母看都没看协议一眼,跳下床就把协议撕了。
病房里的窗户被封了大半,跳楼根本不可能,养母发了疯般披头散发赤着脚跑出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能通过人的窗户,最后她站在了楼梯道上,指着一层层台阶威胁着养父,“我告诉你常斌,你再逼我我就从这二十八楼一层一层滚到一楼!”
一众人全都围了过来,对着养父指指点点,唾弃着,骂他渣男,都劝着养母想开点。
养母抓住时机把站在养父身侧的我拉了过去,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哭着,“阿深,不要离开妈妈,妈妈只剩下你了……”
离婚之战就这样狼狈收场,从那天后养父就带着我搬了出来,跟养母分居,从此和王阿姨住在了一起。
养父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女人趋之若鹜的公司总裁,尤其养父长相英俊,于是数不清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但养父总能很好地处理外面的女人,一次都没有做过对不起王阿姨的事,我连续跳级八岁就读了初中,原本家里的一室三厅变成了别墅,家里多了几个佣人。
王阿姨还是那么温柔,在外是幼儿园的老师,回到家为了养父洗手做汤羹,养育教导我,假期的时候养父会带着我和王阿姨旅游。
那些年我们几乎走遍了全世界,在某一个暴风雨夜晚,我从噩梦中惊醒,下楼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却在经过养父和王阿姨的卧室时,听见了养父和王阿姨的谈话,“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问过了,可以做试管婴儿。现在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阿深以后一个人会很辛苦,到时候也顾不上我们两个老人,至少他要是有个弟弟或妹妹,他就有了依靠。”
王阿姨沉默。
她对我是真的好,而且知道养父的自尊强,不愿给养父压力,所以从来没对养父要求过孩子,此刻养父提出来,她迟疑了。
“我知道你不想委屈阿深,他之前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大的虐待,我也特别心疼,所以我已经把遗嘱立好了,以后我的公司由他继承……”
我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回房间的时候抬手抹掉眼中的泪,第一次在暴风雨夜里睡得那么安稳。
从那以后养父和王阿姨踏上了试管婴儿的征途,试管婴儿让王阿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尤其她已经快四十岁了,身体吃不消,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打了无数针吃了很多药,终于成功了。
几个月后常浩来到了这个世上,我把常浩抱在怀里,抚着他皱巴巴的脸,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弟弟,绝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常浩在养父和王阿姨以及我这个哥哥的溺爱中成长,我们都试图把我童年所遭受的一切折磨避开,弥补到常浩身上。
我们渴望常浩能在一个幸福健全的家庭中成长,结果适得其反,常浩小小年纪就成了学校里的霸王。
那个时候养父越来越忙,每天都在外面飞来飞去,而养母也在为当上园长而努力着,我备战高考……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疏忽了常浩成长中的重要阶段。
后来我大学毕业了,在某一天回到别墅里没见到一个佣人,一路疑惑地进了客厅,换鞋的时候就听见了女人亢奋的嘶吼大叫。
那个声音我听了很多次,是我六岁之前的阴影,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所以我怎么可能不熟悉?
我冲进去,接下来的画面让我肝胆俱裂,险些昏厥过去。
一男一女正在餐桌上交合着,多年未见的养母坐在常浩身上摇晃着,一张化着妆的脸被汗水浸湿了,皱纹全都露了出来。
她看到我后并没有停下动作,抬起手把散落的长发别到耳朵上,对我抛了一个媚眼,随着身子的摇晃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阿深,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终于缓过来,强忍着呕吐冲到厨房里就拿了一把水果刀,上前要捅养母。
但养母已经从常浩身上下来了,拽了常浩一下,紧接着常浩扑过来,腹部撞在了我的水果刀上。
“哥,你不能动她,我喜欢她,她是我的女人!”常浩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某处还没疲软,湿淋淋的,鲜血涌出来,他拦在我面前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