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高兴得不得了,一路小跑去找他的两个伙伴。
不多会,杨六带得两个伙伴来,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光头小伙叫王和尚,一个十岁左右叫的刘六斤。
王和尚最大,杨六和刘六斤都喊他做大哥。
爱无忧并没有骗他们,鸡蛋饼很快的就到了三个小孩手上。
吃着鸡蛋饼的三个小孩,却总是喊爱无忧做爷。
纨绔子弟才喜欢别人喊爷,爱无忧不得不做出了纠正,吩咐他们以后叫自己做大哥。
叫大哥总比叫爷来得亲近,三个小孩自然是愿意。
吃完鸡蛋饼,当然要去吃银丝面。
面馆不大,但食客却很多,居中一桌坐着的爱无忧和三个小孩,每人面前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银丝面。
馋嘴的三个小孩吞咽一下口水,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吃。
银丝面确实好吃,三个小孩吃得是不亦乐乎,额头直冒汗。
爱无忧要了壶醇酿米酒,自斟自饮,啧嘴回味。
一口酒,一夹面,当的就一个字“爽!”。
三个小孩看着,舔着嘴唇,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壶,似有跃跃欲试的样子。
“来一杯?”
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但爱无忧出身江湖,混迹江湖,他没想那么多。
在爱无忧的记忆里,八岁就开始偷厨房的酒喝了,所以认为,喝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来一杯就来一杯!”
王和尚逞强,倒了一杯就喝,酒入口中就又苦又辣,咽下去,又像似一团火往下窜,直‘烧’到肚子。
王和尚难受得他眯眼又皱眉,又怕被笑话,只好张着嘴啊啊呼气。
“怎么样?”看着王和尚红通通的脸,爱无忧笑着问道。
“好……好……”王和尚本想说“好苦!好辣!”,却又怕被取笑,干脆好汉装到底,喊了声“好酒!”。
“我也来一杯!”杨六伸手就去拿酒壶。
“我也喝一杯!”刘六斤拿着酒杯也凑了过去。
杨六和刘六斤都斟满一杯酒,“来!来!干了!”两人学着大人的模样,碰杯对饮。
顿时,王和尚的情景再现,不过两小孩还算精明,端起面汤喝个干净,以抵消酒劲。
付了账钱,出得面馆,三个小孩摇摇晃晃走到河堤的一块大石,瘫倒就睡着。
看着三个小孩的样子,爱无忧摇摇头,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走到三个小孩旁边坐下……。
夕阳西下,天已快黑,三个小孩醒来,见得爱无忧坐在一旁,立时又惊又喜。
“大哥!你没走?”杨六问道。
“不急,”爱无忧摇摇头道。
“那……你能不能……再请我们吃一顿?”杨六怯生生的问道。
“小馋鬼!”爱无忧摸了摸杨六的小脑袋,接着说道:“请你们倒没什么,不过,你们得帮我办事。”
三人不知道爱无忧叫办的是什事,三双小眼珠转来转去,狐疑的看着爱无忧。
爱无忧看出了这几个小孩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大哥只是叫你们跑跑腿,盯盯人,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人进城,有银子挣,愿不愿意去?”
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一整天盯着衙门口,爱无忧可没那个好神气。
叫三个不起眼的小乞丐去做,不但不容易被怀疑,而且还能获得更多的消息。
跑腿的事,三个人时常做过,至于盯人,也就是跟踪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有银子拿,三个小孩自然是愿意。
“大哥,你要我们盯什么人?”王和尚问道。
“衙门里的展捕头和李捕头认得长什么样不?”
“认得,”三个小孩齐点头答道。
爱无忧嗯了一声说道:“认得就好,明早开始,你们就去盯着衙门口,看到这两个人就跟着,找到他们家在哪,就回来说给我听。”
“大哥,官差的可不好惹,盯他们干嘛?”王和尚问道。
爱无忧低声严肃的说道:“我是上头派来的人,知道这点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许问。”
三个小孩当然听说过钦差暗仿抓贪官的事,而且爱无忧的气质就不像个简单的人,又加上腰悬有剑,他们自是信以为真。
吃过了晚饭,爱无忧领着三个小孩住进了‘云来客栈’……。
第二天,四人睡到巳正时辰才起。
吃早点当然不能忘了万兴楼的小笼包。
出了万兴楼,刘六斤就问:“大哥,一有消息,我们怎么找你?”
爱无忧不答,反问道:“这城里什么地方好玩?”
“我知道!迎春楼!”王和尚一指青衣巷远处的一栋两层华丽阁楼说:“那里的娘们一个比一个水嫩,扭起屁股来那是……哎哟!”
爱无忧一个爆慄敲在了王和尚的头上,没好气的说道:“毛还没长齐,尽往坏处讲,我不是指这种地方。”
三个人小孩哈哈大笑着一溜小跑,却听杨六说道:“端明寺离这近,大哥不喜欢女人,就去找和尚去吧!”
艳阳高照,阴阳瓦,瓦上碧绿,焕发魅然,回光返照,如万千神佛金光闪耀。
棱角似一笔白描,凌空潇洒,正脊和垂脊处,百兽雕,张牙舞爪,似那仙灵镇四方。
香烟袅袅,出云霄,众僧念经,木鱼轻敲,念者明其意,听者不知晓。
只听古庙钟声响起,透刹九重霄。
好一座端明寺!
信佛,信的不是神灵,是因果。
修佛,修的不是成仙,是无量无边的慈悲之心。
“我信佛吗?”站在寺门外的爱无忧暗暗的问自己。
“唉!心中有佛,又何须拜佛!”
“我慈悲吗?”
“唉!一念可成佛,一念也可入魔,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要是她在就好了!……”此时的爱无忧想起了夏柔雪。
思绪间,右侧不远处忽然鸟雀惊起,树枝摇晃,一股凉风吹起了爱无忧的衣角。
“好强的内力!是何人在练武?”
好奇心起,爱无忧踏步几乎无声,缓慢的靠近。
不躲不藏,走得有十数步,见得一黄袍和尚背对自己,单手在一块大石上挥挥洒洒。
看得出此人以指在石头上写字。
“能将少林大力金刚指练到这般境界,此人内力着实非同小可!”爱无忧暗暗称赞。
“可刚才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风呢?按说只有掌力和兵器之类的才产生如此大的动静。”
爱无忧不解,遂再走近得离那和尚有三丈多远,向石头上看去。
石头上写着四行字:
胡骄马惊沙尘起,胡雏饮马天津水。
君为张掖近酒泉,我窜三色九千里。
“李白的《江夏赠韦南陵冰》!为何会写这几句诗呢?”爱无忧更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