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掉的!”
丁可然不知道自己的同伙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是有几个是跟他往这一路追的。
所以,丁可然在没有把握控制得住爱无忧的情况下,想的就是拖延时间。
但丁可然没料到爱无忧会跑,一时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已提速了。
可更令丁可然没料到是,那匹马的奔跑速度会那么快,快得使他撒开两腿玩命的在后面追,也一时难以追得上。
追着马车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丁可然几次想跳上马车,却又碍于爱无忧的能耐而忍住了。
他也只能咬牙切齿,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跟着,偶尔恐吓一句只是为了泄愤。
丁可然在奔跑的时候,一度起了好几个毒誓,他要将爱无忧大卸八块,不!他要将爱无忧拔皮抽筋,也不!他要将爱无忧揍得满地找牙,然后拿回四口箱子,接着拔皮抽筋,再大卸八块。
可是,这仅仅是发誓而已,也仅仅是一厢情愿而已,他疲于追赶,他还没有这个机会。
丁可然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他的同伙到来,也许是等同伙的出现。
爱无忧在赶,他才不管丁可然在后面跑得是死是活,他也懒得理会丁可然说什么,在六只‘蚂蚁’还没到齐的时候,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硬道理。
树!前面好大好高的两棵树!大树的支干两边沿伸,枝叶繁茂,像似天然的绿桥。
马车正要穿过路旁两棵大树的时候,突然从上传来一声断喝:“小子!哪里走!”
一个人从树上临空而降。
黑眼圈,国字脸,此人正是那做裁缝的万长静。
爱无忧不惊讶,他们见过面,而且还有一笔未完成的交易,但他觉得万长静的这声断喝似乎太过多于。
然而,使爱无忧惊讶的是他手上那把大剪刀。
好大好长的剪刀!比剑长,比刀大,银白的亮光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爱无忧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长的剪刀,他相信,也没多少人会见过。
这么大的剪刀,裁衣服是不称手的,杀人可是一点不赖。
剪刀真的很锋利,比普通的剪刀还要锋利,做裁缝的磨刀总是有一手的。
万长静只那么一剪下去,就把马鞍给剪断了,接着再一剪,又把僵绳给剪断了。
健马大惊,仰头狂嘶,疯狂乱摆,接而发了疯似的飞奔而去。
马车依着惯性还在向前行驶。
万长静根本不在乎马和马车会怎样,他的这两剪的目的,就是要让爱无忧没有逃跑的工具。
目的达到了,万长静的大剪刀带着破空声,已向爱无忧的腰剪来。
爱无忧却很是在乎,但他也不在乎马和马车会变得怎样,他在乎自己的新衣服可不能被这大剪刀给剪破了,这可是他花重金刚刚做的新衣服。
所以,万长静的剪刀快到时,他已抽身倒跃上了车顶。
“咔嚓!”万长静的剪刀把车箱的两根大木条给剪断了。
“原来你不但是个裁缝,而且还是个伐木的好手!”爱无忧站在车顶笑眯眯的说道。
“错!我还是一个屠夫!”说话间,万长静的剪刀已由下往上剪去。
剪刀所过之处,木片和碎布纷飞。
也就在此时,爱无忧一个倒翻,再临空踢了一脚马车,然后落到了地上。
而马车已失去了平衡,两根车杆已擦着地上向前滑行,被爱无忧这一脚猛踢,马车顿时飞起,狠狠的砸向万长静。
也就在这一刻,一把短剑从爱无忧的后背快速的刺来。
丁可然选择的时机很准,偷袭的本领可见一斑,选择腰部攻击,只是不想爱无忧死掉。
爱无忧不是笨蛋,他敢这么落地,就料到有此一招。
当下,他人影一晃,瞬间闪开,再瞬间,已在三丈开外。
丁可然一招扑空,挥剑想追刺,却又有些犹豫,因为万长静没有出招。
万长静当然不是不想出招,他只是想缓缓。
他被马车折腾得够呛,他衣服破了几道口子,头发上插了几根木片,嘴“呸呸”几下,吐出两丁小碎布粒。
还好,他的剪刀足够锋利,剪碎了马车,躲过了一劫。
“你很好!”万长静缓了一口气,涨红着脸说道。
“我不好!马和马车都没了,我心情非常的不好!”爱无忧摇头叹气道。
“我赔给你!”
“我不信!”爱无忧摇头道。
“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们,我送你一匹最好的马,再送你一辆最华丽的马车!”
“这个条件很诱人!”
“你同意了?”万长静心中一喜,急问道。
“唉――!可惜我确实没有你们要的东西!”爱无忧长叹一声,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你撒谎!”万长静厉声道。
“你才撒谎!”爱无忧反驳道。
“何以见得?”万长静不解。
“你一会是个裁缝,一会又是个砍树的,一会又是个屠夫,这算不算说谎?”
“哈哈哈……!年轻人嘴巴很利害!”万长静大笑道。
“过奖!过奖!彼此彼此而已!”爱无忧拿着剑,略微拱拱手笑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一只‘蚂蚁’,你信吗?”
“你要不是‘蚂蚁’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那你可知道我是哪一只‘蚂蚁’?”
“我只知道,一脚踩下去,能踩死好几十只蚂蚁,却不知你是其中的哪一只?”
“你挖苦我,我不生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飞天六蚁’不是好惹的!”万长静沉声道。
“哦――!那――你是哪一只‘蚂蚁’呢?”爱无忧故意拉长声音问道。
“听说过一诚、一孝、龙云飞天的字号吗?”万长静问道。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爱无忧不回答,却已等于是承认。
“我就是万一孝!”
“久仰!久仰!”
“他就是丁义天!”万长静指向‘丁可然’说道。
“幸会!幸会!”爱无忧冲丁义天抱了抱拳说道。
丁义天哼了一声,并未说话,看得出他很气愤。
“还有四个……”
“还有四个,我猜得不错的话,掌柜就是涂一诚,白胡子老头就是游龙,胖小伙子就是薛云,中年瘦高个就是牛飞。”爱无忧打断万一孝,接着说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
“知道得还不算太晚!也就是刚刚才知道的。”
“要是我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该多好!”万一孝说道。
“所以我前脚刚走,你就去找他们?然后才知道一切?”
“你很幸运!”
“不!我倒霉得很,我就不该去你那做衣服!”
“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也是‘飞天六蚁’之一!”
“所以我错了!”
“即然知道错了,你就该把箱子还给我们!”
爱无忧两手一摊,叹道:“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没有你们想要的箱子,怎么就是不信呢?”
万一孝脸一沉,冷冷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酒是好东西,不管是敬的酒,还是罚的酒,我还是很能喝的!”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就凭你们两个?只怕未必!”
“好大的口气!我们倒要再试试!”
万一孝给丁义天递了一个眼神,两人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了。
一把又大又长的剪刀,一把锋利的短剑。
万一孝在左边,丁义天在右边。
万一孝的剪刀直取爱无忧的双脚,丁义天的短剑却是刺向爱无忧的左胸。
这是一种配合。
两人一左一右两边夹击;剪刀和短剑一长一短互补;一个攻上路,一个攻下路,让人顾此失彼。
双腿要是被剪断,即使不死,接下来还是会死。
胸口被刺中,可能死得更快。
爱无忧不想被这把大剪刀剪断腿,因为他心疼这双新买的靴子。
爱无忧也不想被短剑刺到胸口,因为他新买的衣服还没穿有多久。
所以,他必须得反击,而且要快,要见招拆招,伺机反杀,最好是拔出那把利剑。
可是,爱无忧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脚底抹油,抽身溜了。
他才没那么傻,跟这两只‘蚂蚁’在这耗费宝贵的时间。
他才没那么笨,在这等着另外四只‘蚂蚁’的到来,然后将他一举围杀。
爱无忧要的只是银子,没必要去杀个你死我活的,所以,开溜是他最好的选择。
其实之前爱无忧就想溜的,只是还没探明四周究竟有没有埋伏,现在明白了,他当然溜得快。
万一孝的大剪刀什么也没剪到,他很生气;丁义天的短剑也刺了个空,他发怒了。
两人都没想到爱无忧竟然在说着话的时候就会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哪里逃!王八蛋!”万一孝大骂着就追了上去。
裁缝已不再是裁缝,万事通也不一定万事都料得到。
丁义天却是两眼冒火,他没有大骂,他只是咬牙切齿,他拿着短剑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