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紧贴着崖壁,半猫着腰,垫起脚尖,亦步亦趋的探着前行。
“老哥,刚才那扇门,要是你来开,该怎么弄?”爱无忧小声问道。
“那还不简单,用锯齿短刀在门和泥墙的相交处掏个洞,拿一根硬实的木条插进去,再向下压木条,铁棍不就翘起来啦!”司马云空眼睛注视着前方,低声细语的答道。
爱无忧有些疑虑:“如此一来,弄出的声响未免太大?”
“所以说,为什么大风天和下雨天,偷东西是最好的!”司马云空说道。
“嗯……!还真是这么回事!……”
路越走越开阔,山寨的城墙就越清晰可见,足有两丈多高的城墙上,正中央竟有四角飞檐的楼亭。
“土匪山寨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极致了。”
爱无忧背靠在一块斜伸出的石块后悄悄的嘀咕一声。
“兄弟,你莫不是也想落草为寇吧?”司马云空轻轻地调侃一句。
爱无忧只是腌臜的发出闷在喉咙里的呵呵两声,并不作答。
“算我没说!”司马云空知趣的闭上了嘴。
城墙就像一张平放的弓,以城门为中轴,从左右两边逐渐地向里延伸,到拐角处与陡峭的山崖相连,整个就如浑然天成一般。
城门前,木桥高高吊起,从木桥的长度可以断定,护城河不到两丈宽。
在途中,爱无忧就听司马云空说过,河深一丈左右。
在山上又哪来的水浇灌到护城河里呢?唯有天公作美,雨水充足的季节,护城河才能积攒到足够的水。
可是,这也只能解一时之需,没过几天,水还是会蒸发掉和浸入泥土里。
爱无忧摇摇头,觉得这护城河挖得有点多余。
城墙上明灯高挂,随着微风轻摆,虽谈不上亮如白昼,却也是橘黄四溢,城墙上的守卫清晰可见。
城墙上的守卫,虽谈不上五步一岗,那也是十步一哨。
三人一组的巡逻喽啰,懒懒散散,晃晃悠悠,哼哼唧唧的,每隔半刻钟左右经过一次。
但最要命的是,不清楚里面的暗哨有多少人,爱无忧不禁心中有些抱怨司马云空踩道都踩不好。
可是,爱无忧转念一想,也不完全怪司马云空。
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把所有的情况摸得清楚,而且,别人也不会敞开着大门,毫无戒备的让你大摇大摆地去察看。
面对守卫如此严密,爱无忧暗想:“看来,老哥之前总不愿意来,一部分原因也是在此了,如要从城墙上悄无声息的过去,确实万难!”
“从城门进去?”爱无忧立刻就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在如此明亮的光线下,在如此多双眼睛下,别说是大活人,就是一只猫站在城门下,也会被发现。
更可恨的是,今晚没有大风,也没有大雨,竟然还有月亮,这不但不合常理,也违背了偷界的禁忌。
爱无忧不免有些沮丧,但又勾起了他的兴致。
硬闯?见鬼杀鬼!遇佛杀佛!杀他个片甲不留!
爱无忧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方法,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做到。
可是,这就不算偷了,这是抢劫杀人!谋财害命!
尽管抢的是不义之财,杀的是土匪强盗,但事实就是那么回事,这也似乎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在没必要的情况下,爱无忧也不愿为了钱财,去拼个你死我活,杀人无数。
他也不想即将得来的那些金银,沾有血淋淋的腥臭味,至少不应该是在他的手上沾染的。
所以,‘硬闯’这个念头,在爱无忧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
爱无忧能想到的方法都想过了,却没一样是用得上的。
但爱无忧并没有气馁,他没有办法,并不代表司马云空没有办法,要不,这老哥也不会跟自己走这着。
明明知道司马云空有办法,但又没有告诉自己,爱无忧又是好奇,又是心里痒痒,这不免使得爱无忧有些悒悒不悦。
正当爱无忧思绪复杂的时候,司马云空扯了扯他的衣衫,又朝他努了努嘴,然后,司马云空双手着地,像只夜猫一般窜到了斜对面的一棵枯树后。
爱无忧也早就看到了那棵枯树,要想接近城墙,也必须仰仗那棵枯树,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爱无忧也看到了枯树旁,挨着石壁放有一溜六个拴马石,这显然是供给外来的客人拴马使用的。
最后一个拴马石离护城河最近,也离拐角处的城墙很近。
爱无忧发现,巡逻的小队没有走到拐角处就下去了,而且站岗的喽啰离拐角处稍远,似乎也不愿意往那边多看几眼。
爱无忧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已明白了司马云空的意图,心中顿时一喜。
又是一队巡逻喽啰经过,几个岗哨无聊得回头跟他们搭讪。
也就在这时,爱无忧脚尖一点,一个箭步就到了司马云空的身旁,本想再连续几下,移到最前面那个拴马石后的。
可是,巡逻的喽啰似乎发觉了什么,停止了闲聊,向枯树望下来。
站岗的喽啰眼见如此,也回转身向下望,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一个喽啰问道:“老李,有什么不对劲的?”
叫老李的喽啰四下瞧了一会,摇摇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你是不是被厨房洗碗那个婆娘榨虚了吧?我怎么就没瞧见有什么东西呢?”另一个站岗的喽啰打趣道。
“哈哈哈……”此话一出,却引得众喽啰大笑不止。
“滚!你没听说过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换你去恐怕五分钟都扛不住!”姓李的喽啰显然也是撑不过五分钟的料,心虚的抛下一句,转身就溜。
另两个巡逻喽啰见带头的走,也不敢落下,捂着肚子,大笑着跟在后面。
“老李!这是你说的啊!可别吃醋!明天我就让那婆娘起不来床!”调侃老李那个喽啰不服的嚷嚷道。
“去吧!邓大炮!赶明早哥们几个去给你收尸!”姓李的喽啰喊着下了城楼。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姓邓的喽啰竟被这一句气得脸都涨红,想大骂几句,老李却已走远。
“邓兄,你不会真的去吧?”其中一个喽啰摘下腰间的酒壶,打开猛灌了一口酒,走近才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他敢说,我就敢去!看老子不把那婆娘的床板给弄断去!”邓大炮气股股的嚷道。
“喝口酒,消消气,酒后更有力,兄弟舍酒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喽啰把酒壶递给了邓大炮。
有酒喝,其他几个喽啰却是也好这口,都不约而同的凑过来蹭酒喝。
等,是消耗时间的一个过程。
等朋友,会让人越等越无可奈何;等上司,会让人越等越无聊,还有几分焦躁和埋怨;等心爱的人,会让人越等越急迫,越等越兴奋,心跳也会比平时的快得多。
但等机会,需要的不仅仅是耐力,还要有抵抗额外干扰因素的能力,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握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