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忧的话即提醒了夏柔雪,又提醒了望月青衣。
要不是有些忌惮‘冰之莲’这一招,望月青衣根本不会给她们喘息的机会。
夏柔雪实力不弱,但已受伤。
陈姨实力虽强,但不是夏柔雪一个级别。
小环、小月、小芳,三人实力一般。
综合以上三点,可以得出结论,‘冰之莲’这一招,需要依仗强大的内力支持,而她们恰恰没有。
望月青衣不愧为顶级杀手,她很快看出对方的软肋之处。
‘冰之莲’固然厉害,但以她们现在的境况,‘冰之莲’只能退敌,而不能伤人。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望月青衣的话就像催命符一样,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已有必胜的把握,她出招了。
木叶密斩!
又是用这一招!
这已不是拼一招一式的运用,而是拼内力的高底。
‘冰之莲’已结起,但似乎小了一些。
‘冰之莲’已碎,望月青衣只退了八步。
走!
五个女人抽身跃上了围墙,夏柔雪回头看了一眼爱无忧,那眼神尽是不舍。
望月青衣的左手已多了一把刀,只要她抛出去,肯定会有人命丧当场。
逞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侠义’二字确实比泰山压顶还重,让那些炫耀的名头都见鬼去吧!自救才是硬道理。
爱无忧趁着还有机会,疲于招架中,从牙缝挤出四个字:“要剑谱吗?”
望月青衣做出一半动作的左手,被这四个字生生的定住一样。
夏柔雪带着伤走了,陈姨和小环、小月、小芳也走了。
就差爱无忧没有走。
佐田十四郎听到这四个字时,刀速也是顿时一缓。
“好机会!”暗喜的爱无忧趁机退开,正欲开溜,突觉后路被望月青衣给堵了。
他立时十分‘老实’的站在原地,呵呵一笑:“你看,我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你还有信用可讲吗?”
佐田十四郎根本不被爱无忧的作样所打动,他始终保持着最佳的进攻姿势,他深邃的眼神,仿佛看透了爱无忧的技俩。
而佐田十四郎的声音仿佛从黑暗阴深的山洞里发出:“剑谱拿来!”
他的话没给爱无忧任何商量的余地,可偏偏爱无忧就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不悦道:“你说拿就拿吗?总得有个价吧?”
佐田十四郎不答,他很讨厌眼前这个难缠又啰嗦的爱无忧。
“你不拿,等会你死了,我们一样能拿到剑谱,”望月青衣冷声道。
“你敢确定剑谱就在我身上?”爱无忧身上半张剑谱都没有,但他就是说得很有底气。
剑谱自然是望月穿云想得到的,两人也领教过‘九天银河十二式’的威力,两人不想落空,但只要爱无忧想逃,两人势必会痛下杀手。
望月青衣不敢断定爱无忧的话是真?还是假?她语气缓和一些说道:“把剑扔了,带我们去拿剑谱,到时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别人做出让步,当然也会要求对方做出让步。
但扔了剑,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羊,爱无忧可没那么傻,更关键的,他压根就没有剑谱,骗得两人一时,却骗不了太久,所以他没打算照办。
可不照办,就等于不答应了,不答应就等于别人要出手了,别人出手小命就要玩完。
但爱无忧就是爱无忧,他不会因为骗了眼前这两人而感到羞愧,连田文正和夏柔雪都骗的人,他还有什么人不敢骗的呢?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可贵的命,爱无忧装得很急迫的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只有贪生怕死的人才会问出。
可望月青衣根本看不出爱无忧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却偏偏他就表现出了怕死的样子。
望月青衣很是猜疑,可又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望月青衣很讨厌爱无忧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胸部和脸看。
他是个好色之徒!只有好色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望月青衣很是气恼,一个完好不可挑剔的对手形象顿时破碎。
她用皱眉代表‘厌恶’,她用双眼表示‘拒绝’,她咬了咬嘴唇,不言而喻,就是想抠掉爱无忧那双色眯眯的眼睛。
可她为什么没想过用刀斩了爱无忧呢?不是不想,只是还不能,更重要的一点,眨眼间死了的人,没有痛苦,被折磨而死的人,才会生不如死。
无声的回答,就是不想再听费话;无声的回答,就说明话语权在别人手里。
爱无忧也不喜欢听费话,但此时的爱无忧却想让别人多听费话,而且是那种让人又气又恨的费话。
爱无忧笑了,是那种露齿而嘴不张开的笑,他冲望月青衣眨了下眼,才说道:“每次见你都是紧崩着脸,冷冰冰的,好看的女人应该温柔体贴一点,要不这样,你笑一个,只要你笑一个,我立刻就带你们去拿剑谱”
这个要求的确不算过分,一个微笑而已,只要不是面目全非毁容的人都能做到。
一个微笑,就能拿到‘九天银河十二式’,这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交易。
但这个要求已包含有调戏的意味,敢调戏一个一等一的杀手,爱无忧简直是‘疯了’。
对!他就是‘疯’了,而且‘疯’得有底气,有原因。
佐田十四郎没有笑,因为没人愿意看他笑;佐田十四郎也没有动手,因为望月青衣是青衣会会长望月穿云的孙女,他懂得身份的高低。
望月青衣一百个想拒绝,却又一个理由让她无法拒绝。
她某个部位急速的起伏,显然已气到了极点,但偏偏爱无忧肆无忌惮的盯着看。
她强忍怒火,转身侧脸强挤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一刻,爱无忧迅速的拿出一样东,甩手抛给佐田十四郎,一声“剑谱拿着”,人已从两人中间瞬间飞出。
两人都被骗了!一个被骗得扭过脸,一个接到的却是一块血红玉。
但两人终归是一等一的杀手,反应极快,血红玉扔了还没掉在地上时,两式‘半月分身斩’同时使出。
不一样的人,却是同一样的招式;不一样的弧度,却是一样的分身。
两人所有的愤怒都想发泄在这一刀上,两人所有的恨都想发泄在爱无忧身上。
两声震耳欲聋的大响,让围墙裂开了两个大口,而爱无忧却已在十几丈开外。
两人不应该用力那么猛,以至于收势就慢,收势慢了,想再追已是奢望。
两人来到了严九雄跟前,佐田十四郎从身上拿出了金佛珠和小金佛抛给了他,阴阴的道:“还给你,我从不食言。”
严九雄拿着金佛珠和小金佛正想说谢,猛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
他看见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看见一只手拿走了他的金佛珠和小金佛,他听到一声冷笑:“你拿着也没用,还是我替你保管吧!”
佐田十四郎拔出了刀,扬长而去,望月青衣瞥了一眼严九雄的尸体,抽身飞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对于严九雄来说,是他应得的结果;对于佐田十四郎来说,是无奈和羞耻;对于望月青衣来说,是恼恨,不!还有期待,期待下一次的相遇,期待下一次的折磨,她恨透了那个狡诈无耻的狂徒。
而爱无忧呢?
爱无忧不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任何的羞愧,他只是感到心很痛。
他的血红玉!他的万贯家财!他的四进四出的豪宅!他的山珍海味!他的美酒佳肴!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