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是谁？
裴矩！
司马光评价他：佞于随而忠于唐。
而在苏牧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裴矩是真的有才有能力，三千敝卒平定岭南王仲宣之乱。
没有对比，或许耳朵一带，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可是，要知道，隋使韦洸（huang）率兵两万去平叛，结果被反杀了。裴矩呢？临时募兵千余人，经过几次战斗，最终平定了叛乱。
而募兵的地方是哪里？
南康！
史书记载裴矩在南康募兵千余人。
苏牧前世是一个扑街网文作家，虽然猝死了他的小说也还是没人看，但查资料这一点他是绝对不马虎的，一定对得起他的读者老爷。
所以，他知道裴矩是一支潜力股，会成长为隋炀帝时期的五贵，权倾朝野，深得杨广赏识。
哪怕是现在，平定岭南之后，也让杨坚大吃一惊，对裴矩投入了极大的关注。
所以，投资裴矩，呃，不对，是抱裴矩的大腿，在苏牧看来绝对不亏。
不过，苏牧需要说服牛牪等人，十多个人一起去投奔，没准能够引起裴矩的注意，然后依照苏牧的聪明，在裴矩跟前刷几波好感度，搭上裴矩的船，在大隋的浅滩里裸泳。
说服他们不难，苏牧根本就没当回事，半真半假的先吓唬一波，然后再抛出鱼饵。
“三哥，我不想当山大王了，这一天天的太无趣了，不是砍兔子就是烤兔子，我想下山去参军。”
牛牪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一般盯着苏牧，良久又把手搭在苏牧的脑袋瓜上，说道：“这也没病啊，说什么胡话呢？”
“哎呀，我没病。”
苏牧一巴掌把牛牪的手给拍开，装模作样的解释道：“我不是要去参造反军，是要去平叛，岭南的俚帅王仲宣杀了隋使韦洸，还打败了隋军两万多人，现在正在包围广州城，我想去打他。”
“你是疯了吧。”
牛牪像是看傻子一样，直愣愣的盯着苏牧，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要走。
苏牧继续拽着牛牪打鸡血：“我没疯，真的，三哥你要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干掉王仲宣。”
牛牪已经不想搭理苏牧了，骂骂咧咧的甩开苏牧的束缚：“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给兔子扒皮。”
“你咋就不相信我呢，我说的是真的啊，皇帝派了一个牛人过来。他现在就在南康募兵呢，准备干掉王仲宣，我们去投靠他。到时候不说建功立业，怎么着也能洗脱我们的罪名，好让我们能够正大光明的跟家人团聚。”
苏牧像牛皮糖一样黏上了牛牪，因为他知道只要说服了牛牪，其他人就只是一道命令的事。
“话说，三哥，你想不想嫂子？想不想俩孩子？”
牛牪痛心疾首的一甩手，道：“我怎能不想，我做梦都在想，我上次回去，我家牛望都会叫爹了，就是跟我有点生。”
苏牧发现牛牪有些动摇了，于是决定来一剂猛药，正所谓响鼓用重锤乱世用重典。
“三哥，要不要为了孩子老婆拼一把。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山上当野人吧，过着茹毛饮血提心吊胆的日子。有家不能回，父母去世也不能在坟前叩首，儿女成婚也不能做个见证，妻子辛苦耕田甚至于被别人惦记，我们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却帮不上一点。三哥，我们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活死人罢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让我静静。”
牛牪抱着头蹲靠在一棵大树下。
“那行吧，三哥你好好想想，我是绝对没办法这样过一辈子的，我去跟兄弟们都说一声。”
苏牧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道：“三哥，明天，无论你们是什么决定，我的主意都不会动摇，我要去参军，我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当一辈子野人。”
牛牪没有言语，不过苏牧看得出他很纠结，很痛苦。
这是抉择的痛苦，就跟母亲和媳妇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的问题一样令人纠结，彷徨，茫然，无措。
“啥？苏大哥你要去加入隋军？没生病吧。”
苏牧辞别牛牪之后，第一个先找的就是牛犇。
牛犇也和他三哥牛牪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以为苏牧生病了。
苏牧无语，但也没忘记插科打诨：“我没病，我是在这山上呆的无聊，憋疯了。”
牛犇是一个单纯的傻孩子，竟然信以为真，非常关切且着急的想要为苏牧请医生：“苏大哥，你等着，我这就下山为你请大夫去。”
“不是，你回来。”
苏牧一把拽住牛犇，笑骂道：“你傻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见过人被憋疯的吗？况且，我不是也经常往山下跑吗？”
“哦，也对。”
牛犇这才想起，苏牧不是南康本地人，所以没人认识他。
于是他们在山上打猎，抓兔子，都是让苏牧下山去卖，换盐巴和铁具，所以说苏牧是经常下山的，根本不存在憋疯这回事的。
“你今天还下山了呢。那，苏大哥，你没事了的话，我就去下夹子了。上次我下了五十多个夹子，才抓着八只兔子。我哥说山上的兔子又精又贼，不好抓，得多下点。”
是不是我懒散惯了？
苏牧在心底想，他还真没那么忙碌过。
“诶，你回来。”
差点忘了正事，苏牧又把牛犇给喊了回来，把之前对牛牪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牛犇挠挠头，有些腼腆的说道：“苏大哥，俺还没娶媳妇呢，哪来的孩子。”
？
你这单纯的真够可以。
“那你想不想娶媳妇，想不想有人管你叫爹。”
“想。”
“就咱们现在这种假山贼的生活方式，过八百年你也别想讨着老婆，更别提有人管你叫爹了。”
“啊？为啥？”
忽悠，苏牧接着忽悠，虽然面对单纯如同小白兔一样的牛犇有些罪恶感，但是一想到被牛犇抓来的兔子，苏牧的肚子又觉得有些饿了：“你要是有了女儿，你愿意把她嫁给山贼吗？还是造过反的人，一旦被抓到就要满门处斩的那种。”
“那肯定不愿意啊！”
牛犇连连摇头，他又不是真的傻。
“那，要不要去参军？”
“我跟你说，裴矩大人老牛逼了，他有一个绰号，我敢保证你绝对没听过。”
“什么绰号？”
“牛牪犇轰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