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岂为浅层谭,
穹楼寰宇饶平川。
界分乾坤置山河,
荡尽天地无人欢。
中原,西域,西北,西南,东南,偌大的地图之上,赫然被划分为几块区域,每一处都被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灯光之下,一个人背对桌子,正在沉思……
片刻之后,那人开口问道:“儒之亚,你说,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此人说话声音洪亮浑厚,给人一种威严大气之感,如果说是带有一些九五至尊的气质,也不为过。
一旁的灯光之外,有一个人,手持拐杖,身披斗篷,昏暗里看不清面容,但是,一双瞳孔却出奇的闪亮,长长的胡子露出斗篷之外,精致的丝丝垂直,根根贴合,只见他拐杖一顿,躬身回答:“自古能够辈出时局的人,皆可称之为英雄,然英雄在勇猛,最后也都为时代所掩埋,而能够永远在历史的长河里游荡,并且能够随时掀起波澜者,才可称为造势者,不知道‘至圣王’您今日所造之势,是为了证明您有能力造势呢?还是为了您永远能够造势呢?”
“敢这么和我说话的,这世间,也只有你,儒之亚,以你看,楼兰玄武走脱,是好是坏?”这个被叫做“至圣王”的人,继续问到。
“至圣王,上古四大瑞兽,堪称人间安定之根本,无论这个说法是否有真凭实据,千百年来,皆为世人所信服,既然有人信,那么,您所做之事,就一定有人会出手阻止,以我愚见,楼兰玄武作为一个过渡,走脱了也并非坏事,毕竟,罗家已经成功得到了‘玄武背甲’!与您后面计划,并无阻碍,所以,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玄武是否活着,而是,您的计划能否继续进行!”儒之亚一手捻着胡须,一边说道。
“即使如此,我为何心里没有高兴的感觉呢?”至圣王追问。
“恕老朽直言,您在赌气啊!片刻的输赢得失,对您来说,当真如此重要吗?一盘棋局,只要最后胜利,期间即使丢失几个棋子,失掉几片区域,又有何妨?”儒之亚回到。
“照你这么说,我的心态还有待调整?”至圣王说道。
“不敢,您已为至圣王者,门徒遍布天下,追随者万千,以至圣人地步,如果说您的心态还没有稳定,那么,整个世间,恐有动荡,然圣人也终归为人,想要更进一步,还是需要完成您的计划再做计较!”儒之亚说道。
“罢了!你下去吧,吩咐门徒,召集我所定下的人员去‘大天梵寺’集合,这件事,就由端木赐主持吧!”至圣王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对话。
“是!我这就去安排!”儒之亚微微躬身,然后退出大殿……
“玄冠!你莫要以为保下了区区玄武,就赢了这一局,我要让你知道,这天上地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统御者!”至圣王淡淡的说道。
自隋唐起,佛家文化开始在中原大放异彩,由于传统佛家的思想贴近平民,又不失威严,强调慈悲的同时,又带有佛家惩罚,涉及往生彼岸,又牵扯轮回炼狱,因此,这种兼容并包,道理交错的思想,不仅被平民百姓所接受,更是为统治者所认可,因此,隋朝开始,佛家就在中原站稳了脚跟,到了唐代,更是发展至顶峰,全国各处佛家寺庙如雨后春笋一般,在中原大地纷纷涌现,佛家弟子,不仅有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平民,也有吃喝不愁,钟鸣鼎食的富人,在各种人和各种思想的碰撞下,佛家又得到了更加良性的循环发展,风头一时无两!
大天梵寺,一座矗立于中原的佛家寺庙,相传,天梵一词,源自西方佛教的教义,寓意为:天空中的阁楼,早在数千年前,西方古代王国就有按照这个含义所修建的,空中花园。大天梵寺,始建于唐末,据说大天梵寺背景十分庞大,唐末时代,李家已近崩溃边缘,但是,仍旧举国库资源,修建了大天梵寺,建成不久,唐灭!中原历史进入混乱动荡的时代,但是,就是在这样一个朝代更迭频繁,战乱四起的时期内,大天梵寺却稳如泰山一般,没有受到过任何一方势力的攻击,安稳的渡过了近百年,终于再次迎来中原统一稳定的时代。
背后的原因无人知晓,随着一代一代僧侣的坐化,这些原因最终被覆盖在历史的长卷之中,唯一被人们所熟知的就是,大天梵寺,以江湖身份,傲然屹立于中原数百年,枝繁叶茂,坚如磐石。
“铛!铛!铛!”天色微亮,一连串悠长的撞钟声音,就在山间响起,空鸣的钟声回荡在林间,惊起一片片栖息在林中的飞鸟……
钟声是大天梵寺的起床信号,每日,全寺上下都在这悠长浑厚的钟声中睡去,又在这钟声里被叫醒,寺院一直以来都是远离尘世,依山傍水之处,钟声带来了一天的忙碌和劳作,作为一座颇具规模的寺院,大天梵寺每天醒来,单单是要解决数百名僧侣的日常饮食这一项,就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今日打扫寺院门口的是信字辈的弟子,信明和信光,平凡的岗位,这些刚刚入门不久的佛家弟子,都会一一体会其中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人,来到了大天梵寺的门口,只见来的人一身书生装束,背后背着一个书生用来装书籍的竹制行囊,一顶文士冒,上面挂满了露水,鞋子也沾上了泥巴,显然是,经过风尘仆仆赶路而至,信明抬头一看,这个人相貌算不上出众,但是,也算一脸的儒雅,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于是,信明将扫把收在身后,走上前,问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问您有何贵干?”
“小师傅,我来此,是有要紧之事,烦请你去通报你家方丈,就说端木赐求见!”那个人轻声细语的回到到。
“额,端木施主,我家方丈此刻应该正在主持早课,我可以带您去偏殿稍候,您看可以吗?”信明内心吃了一惊,这个书生大清早一开门就要见方丈,莫不是来出家的?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信明还是如实相告。
端木赐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瞬间,端木赐就露出笑容:“好吧,既然比如,那我就去等他一下吧,麻烦小师傅了。”说着,端木赐双手合十,跟着信明往里走……
大天梵寺的住持祖空,昨夜就没有睡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祖空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坐卧难眠,以至于今天早晨的早课都是混混沌沌,差点在众弟子面前出错,好不容易熬到了早课结束,祖空刚打算回到禅房稍作休息,这时,信明匆匆来到大殿:“住持,偏殿有一位端木赐的人求见。”
祖空听闻,身躯一震,愣在当场,信明被祖空这一反常表现吓到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住持?您?没事吧?”
祖空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哦!哦哦,我没事,你下去吧,我即刻就去见他,即刻就去。”说罢,祖空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偏殿赶去……
信明不由得嘟囔起来:“住持今天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唉,阿弥陀佛……”
再说祖空,本来没有多少距离的路,他硬是着急的走出了汗,心里不由得暗道:怪不得昨夜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是因为这个,阿弥陀佛。
祖空进入偏殿的时候,端木赐正在溜达着欣赏殿内的陈设,突然看到祖空进来,端木赐连忙走了过来:“阁下就是这大天梵寺的住持,祖空大师吗?”
“不敢当,不敢当,请问施主,是否身带令牌?”祖空单刀直入没有一点客套。
端木赐也没有犹豫,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了上去。
祖空接过来,定睛一看,脸色大变,这块令牌,名为:苍穹令!是苍穹界专发的令牌,可以号令苍穹界治下所有势力,令牌一出,即代表苍穹界主到场!
于是,祖空连忙倒身就拜:“属下大天梵寺住持祖空,参见至圣王坐下弟子,端木赐大人,请问大人有何吩咐?”说着,双手将令牌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了回来。
端木赐接过苍穹令,收到怀里,然后说道:“至圣王有令,大天梵寺,自今日起,由我全权掌管,至圣王有重大事情需要用大天梵寺作为中转之地,具体事宜,我会慢慢给你们安排,你现在立刻去联络摘星阁的古云飞,让他带达摩刀火速赶来!”
祖空听完,没有丝毫犹豫:“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然后,我问你,最近数十年,你大天梵寺与西域势力是否一直有联络?”端木赐问到。
“回大人话,属下多年以来一直谨遵至圣王的要求,每年定期与西域两大势力交好联络,未敢有丝毫忘记。”祖空小心翼翼的说。
“那就好,你亲自走一趟吧,把西域罗擎南和雪奇邈他们都叫来这里吧!”端木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