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儿子,许叔清楚自己亏欠了许多。
他曾试图去弥补许南,给许南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公司破产后,他与儿子被迫来到金龙乡祖家,无奈在这里长久住下去。
许叔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眼角滴下的亮晶晶与脸上的汗水融为一体,顺着肿胀的脖子流下。
何时是个头啊?
……
向斌与云清清分开后,就直接往村外跑。
呼~
呼~
向伯此时正靠在摩托车上,与白龙村的村民在唠嗑。
见向斌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满头大汗的从村里头跑出来。眉头紧皱,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哎~这是你儿子?”路人甲看到向斌,眼神示意问道。
“嗯”
向伯勉强的笑笑,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向斌,以前在村里生活了好多年。”
经向伯提醒,路人甲了然笑道:“哈哈~这是你家那黑小子吧!哎呀呀,好久不见,这脸白了好多啊!”
路人甲打量着身边的向斌,拍拍向斌的肩膀,吃惊的感叹道:“哎,小时候你黑的只剩下眼睛鼻子,现在去金龙乡,倒是变白了许多啊!哈哈哈哈~”
“额……嘿嘿~”向斌尴尬的摸摸脑袋,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就傻傻笑着不说话。
向伯眼神不明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在乡里不怎么出门,待在家怎么能不变白?”
“那倒是,村里那些臭小子们整日在太阳底下瞎跑,能不黑吗?小子们都不知道太阳的毒辣,一个个的……”
村民见向斌过来,和两人叨唠了几句就离开了。
向伯见人走了。
转头看向向斌,脸色隐藏的怒火瞬间浮现,暴躁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呢?”
“我,我……”向斌望了一眼快要发怒的父亲,心惊胆战的支支吾吾回道:“我,我找杨泽去河里洗澡了。”
沉默
沉默
“洗个澡,你就把衣服给洗成这样?”
“不是因为洗澡洗成这样的,是因为我们洗澡的时候没注意,放在边上的衣服被狗给叼走了。”向斌呆呆地站在父亲跟前,低着头老实解释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沉默几许
“以后,少来点村里。”
“嗯?”
向斌猛然抬起头,望向父亲,不可置信道:“爸,不就是一次意外嘛!为什么我就不能回村?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这村里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舍的,嗯?”
不待向斌回答,向伯又继续说着,“白龙村,它只是一个村,一个啥也没有的农村嘎达里。我这么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你呢?天天往村里跑,这村里到底有什么让你舍不得的东西,啊?”
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劝告,向斌无地自容。父亲的努力他看在眼里,但是,他想坚持的东西他也不会放弃。
向斌正视父亲的眼睛,认真的回道:“爸,我从小是在白龙村长大,我所有的朋友、同学都在村里。虽然我现在住在乡里,但是我不想忘记他们,更不想与他们变得生疏了。所以,爸爸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斌子”
向伯微眯眼,他从自己儿子眼里看到了坚定,这让他无法就这么狠心的斩断儿子的羽毛。
沉默的看了向斌一眼,跨上摩托车,语气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
“上车”
向斌紧盯着父亲,见父亲没有再强迫他,紧绷的心放松下来。听从父亲的话,直接坐上摩托车后座。
轰~
轰~
摩托车驶向泥巴路,周围的景象飞快得从眼前略过,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像。
从白龙村到金龙乡,车速达到80码,也要开个二小时。
坐在后座的向斌,感受着疾风带来的清爽。隐隐约约,感受着心跳逐渐的加速。
半路时,正在东张西望的向斌,突然听见父亲的一道声音。
“斌子,我允许你去白龙村,但是一个月不能够超过三次。若是做不到,以后便不要再去了。”
沉默
沉默
几分钟后
向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低落的回道:“爸,我知道了。”
年少的男生,无法理解大人们眼中的世界,也无法轻松的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
黄昏将至
向母正在大院门口和别人唠嗑,见远处的的摩托车驶来,赶紧和邻居们摆摆手,转身回家去了。
“哎,你们回来了。”
向伯从摩托车上提下来一袋蔬菜,朝向母点点头。
“这蔬菜是彩云送过来的,你处理一下。”
“哎,知道了。”
向母应了一声,正疑惑没有听见儿子说话的声音,转而往后看。
这一看就把她吓了一跳,出门穿着好好的衣服现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吃惊道:“斌子,你这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这好好的衣服,就一天的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干什么去了啊?”
“妈,这真不怪我。”向斌低着头,无奈的解释着发生的一切。“是下河洗澡的时候,边上的衣服被村里的大黄狗给叼走了。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哎,是这样啊!”
“嗯”
向母原本的脸上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现在知道这不是儿子故意而为之,她就更加不会斤斤计较了。
走近,将向斌细细的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事情,心里也就安心了不少。抬头看了几眼儿子的脸色,发现儿子有些无精打采的,便小心问道:
“斌子,因为这件事就不高兴呢?”
向斌站在原地任母亲随意打量,对母亲的问话只是低落的摇摇头,明显的不想多话。
爱子心切的向母见儿子心情不好,伸手拉了拉向斌的手,耐心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事?难道是你的好朋友不跟你一起玩?心里不得劲?”
向斌沉默着,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
向母见儿子堵着气,点点儿子的脸颊,笑道:“看你,这么大个子啦!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有啥事,说出来给妈妈听听。保不准,你老妈就帮你解决了。”
向斌抬头看看向母,心里犹豫着,几思反转。
开口说道:“妈,我没事,就是玩的有些累了。我想回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