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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努尔哈赤的诸女:八女、一养女、一养孙女

努尔哈赤的众多妻子共给他生了八个女儿,此外努尔哈赤还在宫中至少收养了其他人的女儿两名,所以在努尔哈赤的名下共有八个女儿、一个养女、一个养孙女。

1.长女东果格格(或栋鄂格格)(1578—1652年)。固伦公主。努尔哈赤的长女东果格格的生母为努尔哈赤的元妃佟佳氏哈哈纳扎青,汉名佟春秀。东果格格生于万历六年(1578年)二月二十二日。她不仅是努尔哈赤的长女,而且是努尔哈赤的诸多子女之中最年长者。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次子代善都是她的同母弟弟。

努尔哈赤平素与邻部栋鄂部部长何和里的关系颇为友好。何和里的祖父是克徹巴颜,有人说他即是大名鼎鼎的王兀堂,父亲是额勒吉,兄长叫屯珠鲁巴颜。何和里二十六岁的时候代替其兄屯珠鲁巴颜执掌栋鄂部。

努尔哈赤初起兵的时候,听说何和里所执掌的栋鄂部兵精马壮,乃以礼招抚。万历十六年(1588年)四月,哈达贝勒歹商护送妹妹阿敏格格来佛阿拉与努尔哈赤完婚,何和里亲自率领三十名甲士护从。等到完成护从任务以后,何和里便率所属部众归附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把自己的长女、时年十一岁的东果格格许其为妻。但是何和里此前有一妻子。何和里原先的妻子赛堪听到这件事后,率领留在栋鄂部的部属前来佛阿拉城,要求与何和里进行决战,由此看来何和里原先的妻子武艺相当高强。经过努尔哈赤的反复劝说,何和里的原先的妻子赛堪同意罢兵、归附努尔哈赤。何和里比努尔哈赤小二岁,后来成为后金国的开国元勋之一,后金政权建立后被封为一等大臣,成为参与军国大事的五大臣之一。天命年间,何和里授世职三等总兵官。

天命年间,何和里家族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件。

栋鄂部部长何和里娶了努尔哈赤的长女之后,成为努尔哈赤的额附,史称栋鄂(或东果)额附,他的妻子、努尔哈赤的长女就成为栋鄂(或东果)格格。后来,努尔哈赤又将自己的两个孙女嫁给了何和里的两个儿子。其中的一个孙女在婆家吃了很大的苦头,吃苦头的原因是她的丈夫另有了新欢。栋鄂额驸使一个有夫的美女从她的丈夫那里离开,他把这个美女给了他的儿子为妻。他还把随该美女来的两个有夫之女硬是强留下来,经过打扮过后给了他的儿子。这样,栋鄂额附的儿子有了三个精心妆饰的美女,就不喜欢努尔哈赤的孙女而使她受尽苦楚。孙女回到娘家把自己受苦的事告诉了叔父们、兄弟们。诸贝勒没有把她受苦的事报告给努尔哈赤,而是很随意地把她劝回了婆家。孙女的丈夫因为妻子回娘家倾诉自己在婆家的痛苦遭遇,即对妻子进行殴打并用脚踢其致死。踢死妻子之后,该额驸却向努尔哈赤报告说,其妻自缢而死。经过众官验尸检查,努尔哈赤的孙女不是自缢而死,而是被他人踢打杀死,却伪装自杀。

后来努尔哈赤发令,杀了栋鄂额附的儿子作为报复。这一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不详。(《满文老档·太祖》卷57.)

天命九年(1624年)八月,何和里卒,时年六十四岁。顺治时追谥号为温顺。顺治九年(1652年)七月,东果格格卒,时年七十五岁。

2.次女嫩哲格格(1587—1646年)。和硕公主。其生母是努尔哈赤的侧妃伊尔根觉罗氏,努尔哈赤的七子阿巴泰是其同母弟弟。最初努尔哈赤将嫩哲格格嫁与巴图鲁伊拉喀,但伊拉喀“不终效力,无端弃妻,恐后生变故,杀之”。(《清史稿·公主表》卷166.)我们在《满文老档·太祖》中还发现了一个叫作伊拉喀巴图鲁的人:汗子四贝勒专主之大臣伊拉喀巴图鲁。该人不肯出力,反上诉曰:“我无端不受抚养,愿往投养我之汗。”汗即与诸贝勒、大臣商议曰:“昔虽在我处,亦未出力,受益不大,劳我颇甚,且我不计其恶,擢为大臣,归子专主也!尔不出力,反诬无端不受抚养,岂容尔于我等之间反复作乱耶?”遂将伊拉喀杀之。(《满文老档·太祖》册5.)

显然,《满文老档·太祖》卷5中记载的伊拉喀巴图鲁,就是(《清史稿》卷166)中的巴图鲁伊拉喀,二者为同一个人,他就是嫩哲格格的前夫。努尔哈赤杀死伊拉喀巴图鲁是在天命二年十月前后,即1617年。伊拉喀巴图鲁被杀那年嫩哲格格三十一岁。大约在当年或次年,努尔哈赤又把嫩哲格格嫁给扬书之子、郭络罗氏达尔汉。郭络罗氏达尔汉比嫩哲格格小七岁,努尔哈赤杀伊拉喀那年,达尔汉二十四岁。

扬书同其兄常书姓郭络罗氏,同为苏克苏浒河部沾河寨寨长。努尔哈赤于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起兵前,常书、扬书即和同部的嘉穆瑚寨长噶哈善哈思虎同时投附努尔哈赤。同年八月,努尔哈赤与常书、扬书、噶哈善哈思虎设计除掉萨尔浒城长诺米纳之后,努尔哈赤分别将自己的两个妹妹嫁给扬书和噶哈善哈思虎为妻。嫁给噶哈善哈思虎的努尔哈赤之妹名叫阿济格。阿济格是满语“小”的意思,她是努尔哈赤的胞妹。塔克世的第三个女儿,也是努尔哈赤第三个妹妹,嫁给了后金的开国功臣钮祜禄氏额赤都。万历十二年(1584年)噶哈善哈思虎被努尔哈赤的族叔龙敦组织人杀死后,努尔哈赤又把嫁给噶哈善哈思虎的妹妹嫁给了郭络罗氏常书(扬书之兄)。这样,郭络罗氏达尔汉就是努尔哈赤的亲外甥,他在娶了嫩哲格格之后,又成了努尔哈赤的亲女婿、额附。由于嫩哲格格嫁的是沾河寨原寨长的儿子,所以她又称为沾河公主。天聪年间,达尔汉为满洲镶黄旗的固山额真,是八大臣之一。

崇德六年(1641年)十月,达尔汉坐召议御敌不时至,唆其僚争功,罢固山额真,夺世职。顺治元年(1644年)达尔汉卒,时年五十一岁。嫩哲格格于顺治三年(1646年)七月卒,时年六十岁。

三女莽古济(1590—1635年)。努尔哈赤的三女为莽古济,其生母为努尔哈赤的继妃富察氏衮代。莽古尔泰是莽古济的同母兄长,德格类、费扬古是莽古济的同母弟弟。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秋,叶赫东城贝勒纳林布录进攻哈达贝勒孟格布录,孟格布录支持不住叶赫的进攻,以其三个儿子作为人质向努尔哈赤请求援兵。努尔哈赤派遣费英东和噶盖二人率军二千前往援助和保卫哈达。叶赫贝勒纳林布录听到消息后,非常恐慌,乃定计构陷,要开原的译者写书信,引诱孟格布录使之背叛建州,并率军袭击费英东所率的建州军。费英东得到这突变的讯息后报告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于九月初率军进攻哈达。九月初七日,努尔哈赤的建州军攻破哈达城,杨古利生擒孟格布录。

建州军抢掠哈达,“尽收其国而回”,孟格布录作为战俘也被带回建州收养,哈达国灭亡。回到佛阿拉城以后,努尔哈赤本想把刚刚十岁的三女莽古济嫁给孟格布录为妻,然后把他放回哈达部,但是恰在这时努尔哈赤发现孟格布录与自己的嫔御私通,又与后金大将、老满文的创制者之一的噶盖通谋企图篡位。努尔哈赤便将孟格布录、噶盖以及与孟格布录通奸的嫔御都处死了。(《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2.)努尔哈赤想把莽古济嫁给孟格布录的想法很自然地就此完结。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努尔哈赤将时年十二岁的莽古济嫁给了孟格布录的儿子、哈达部纳拉氏武尔古岱。因而莽古济又被称为哈达公主,亦称哈达格格。天命末年,武尔古岱卒。莽古济与武尔古岱生有二女,长女嫁给代善的长子岳托,次女嫁给皇太极的长子豪格。

天聪元年(1627年)六月,蒙古敖汉部落以琐诺木杜稜为首的诸贝勒和奈曼部落以衮出斯巴图鲁为首的诸贝勒“举国来附”,归降后金。同年十二月,皇太极以三十八岁的哈达公主莽古济格格下嫁蒙古敖汉部落博尔济吉特氏琐诺木杜稜,(《清太宗实录》卷3.)赐以开原之地,又编给满洲牛录。(《清太宗实录》卷25.)

天聪九年(1635年),莽古济获罪,她获罪的缘由在于她的二女婿豪格的再婚。天聪九年(1635年)六月,在察哈尔汗的大福晋囊囊太后和苏泰太后相继归附后金后,又有察哈尔汗的三个福晋来归。九月,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表示要娶察哈尔汗的哈尔伯奇福晋,努尔哈赤的七子阿巴泰表示要娶察哈尔汗的俄尔哲图福晋。二人的请求报到皇太极那里之后,皇太极把七兄和长子的要求交付诸贝勒讨论,诸贝勒同意二人的要求,作出决定后,皇太极令长子豪格娶哈尔伯奇福晋,阿巴泰娶俄尔哲图福晋。

哈达公主莽古济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不满,她说:“吾女尚在,贝勒豪格何得又娶一妻也?”原来豪格是莽古济的女婿,她同情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自己的女婿再娶一妻,她从此对皇太极“深怀怨望”。(《清太宗实录》卷25.)稍后,豪格娶得了哈尔伯奇福晋。

天聪九年(1635年)九月,皇太极率领诸贝勒迎接多铎远征察哈尔凯旋归来。在即将返还盛京的那天,代善以其八子祜塞患病为由,率领本旗人员自行出猎,在离大本营较远的地方驻营。当时哈达公主莽古济怨恨皇太极,欲要先还家,经过大贝勒的营帐前面。大贝勒代善命其福晋等前去邀请哈达公主莽古济,等到哈达公主莽古济到达的时候,大贝勒代善又亲自迎接她进入营帐之中,设大宴盛情招待。莽古济临行的时候,代善又赠以财帛。皇太极听说这件事后,大发雷霆之怒。在赴过贝勒阿巴泰娶俄尔哲图的婚宴过后,皇太极遣人到代善及其子贝勒萨哈廉的居所责问说:“尔自率本旗人,任意行止,又将怨朕之哈达公主,邀至营中,设宴馈物,复以马送之归,是诚何心?尔萨哈廉身任礼部,尔父妄行,又邀请怨朕之人,尔既知之,何竟无一言谏阻也?”(《清太宗实录》卷25.)

当时皇太极愤怒异常,便不告知诸贝勒,先回盛京,拜谒堂子,进入宫中,关闭大内门,不许诸贝勒大臣进见。九月二十五日,皇太极在内殿召集诸贝勒、大臣、侍卫等人,谴责代善、哈达公主莽古济、以及德格类、岳托、豪格三贝勒。

皇太极在谴责了代善之后,谴责哈达公主莽古济及其第二任丈夫琐诺木杜稜济农说:“至哈达公主,自皇考在时,专以暴戾谗谮为事。大贝勒与彼原不相睦,但因其怨朕,遂邀至营中宴之。先时何尝如此款赠耶?又琐诺木杜稜济农,屡在朕前佯醉,言皇上不当唯兄弟是倚,行将害上,宜慎防之。上在,则我北边蒙古,得安其生;不则,我蒙古人不知作何状矣?朕若听其言,疑我兄弟之将害朕也,而遽加戮,则丧乱之端,即由此而起。岂非误国之言乎?”

皇太极接着谴责三个贝勒:“如尔德格类、岳托、豪格三贝勒,偏听哈达公主、济农之言,欲杀讬古,有是理耶?夫讬古何敢劝济农杀哈达公主,不过因济农先娶讬古之妹(后娶哈达公主),(哈达)公主恶其妹以及其兄,因成隙而欲杀讬古耳。”(《清太宗实录》卷25.)

皇太极在严词谴责了上述七人后,进入内宫,再次关闭朝门。听过皇太极训谕的诸臣“无不钦服”,于是诸贝勒大臣、八固山额真、六部承政审拟此案,定罪完毕,及朝门外跪请皇太极临朝,亲决万机。得到皇太极的肯定答复后,诸贝勒大臣开始给上述七人定罪。

关于诸贝勒大臣给代善定的四条罪状,给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定的罪状,以及给三个贝勒德格类、岳托、豪格定的罪状,本节从略不记,只记诸贝勒大臣给哈达公主莽古济及其第二任丈夫琐诺木杜稜济农所定之罪以及皇太极的最后处置结论。

诸贝勒大臣定罪说:“至哈达公主及济农(济农为蒙古贵族的称号,这里用以指代琐诺木杜稜)原与大贝勒素不相睦,故往迎孔果尔时,皇上召哈达公主与代噶尔公主同至。哈达公主于代噶尔公主前,谓皇上曰:‘大贝勒与小贝勒待我甚薄。’及赐贝勒豪格成婚时,(哈达)公主怨望而还。大贝勒与皇上相左,另在前行。两人俱怀怨望,结党宴会,伊与大贝勒原不相和,因大贝勒与皇上不睦,遂尔反仇为好,两恶相济,同毁皇上,罪一。”“讬古无罪,公主诬以谋害而欲杀之,且向皇上诅曰:‘不从吾言杀讬古,天必鉴之。’及审讬古,毫无罪状,罪二。”“公主下嫁济农时,赐以开原地方,又编给满洲牛录。皇上之加恩于彼者,可谓至深且厚,乃济农夫妇于皇上幸猎之叶赫哈达山上,擅自二次行猎,罪三。有此三罪,应革去济农之号、公主之名,为民。仍罚济农夫妇银各百两,夺其满洲牛录及开原地方。其济农所带蒙古,皆没入官。”

皇太极基本同意这一判罪,只是取消了最后一条,把济农所携蒙古返还给了琐诺木杜稜。皇太极还召集八家章京发布命令说:“嗣后一应亲戚之家,不许哈达公主往来。亲戚有私相往来者,被旁人举首,照哈达公主之罪罪之。”(《清太宗实录》卷25.)

徇庇哈达公主的三个贝勒德格类、岳托、豪格也都受到了相应的处罚,不再赘述。

同年(天聪九年)十二月,莽古济的家仆冷僧机向刑部贝勒济尔哈朗告发了这样一件事:“莽古尔泰与其女弟莽古济,及莽古济之夫、敖汉部落琐诺木杜稜与贝勒德格类、屯布禄、爱巴礼、冷僧机等,对佛跪焚誓词,言:‘我莽古尔泰已结怨皇上,尔等助我,事济之后,如视尔等不如我身者,天其鉴之!’琐诺木及其妻莽古济誓云:‘我等阳事皇上而阴助尔,如不践言,天其鉴之!’未几莽古尔泰中暴疾,不能言而死,德格类也如其病死。”(《清太宗实录》卷26.)

冷僧机向济尔哈朗举报时,皇太极正在出猎,济尔哈朗没有向皇太极奏报。同时琐诺木亦向达雅齐、国舅阿什达尔汉举报,达雅齐、阿什达尔汉向皇太极奏报了。等到皇太极打猎回来之后,和硕贝勒济尔哈朗也把冷僧机所举报的事件向皇太极奏报了。

关于莽古尔泰阴谋叛乱的事件的处理情况,本书前面已经做过详尽的介绍,下面只把对莽古济的处置情况简要地提及一下。

诸贝勒大臣认为莽古济、琐诺木“阴蓄异谋,大逆无道,应寸磔”。皇太极说:“莽古济谋危社稷,可告于皇考两宫母妃及诸姑公主前,共讯之。”关于琐诺木的判决,皇太极说:“且琐诺木若不再首,则我等亦必不信冷僧机之言,似不应概予重刑,漫无分别也。”(《清太宗实录》卷26.)

皇太极为了慎重处理这件事,特召集文馆的罗硕、刚林、詹霸,要他们召集文馆的满、汉诸儒拟定具体的处置办法。

诸儒臣拟定的处置莽古济的结论是:“莽古济,虽妇人,闻此乱谋,理应为国忧愤,从中为阻,乃反从逆同谋,犯上危国,不可逭,诛。”

诸儒臣拟定的处置琐诺木的结论是:“臣等又按琐诺木,曾佯醉痛哭而言曰:‘皇上何故唯兄弟是信?皇上在,则我蒙古得遂其生,不则我蒙古不知作何状矣?’皇上亦微喻其意,彼时皇上于莽古尔泰、莽古济,宠眷方隆,德格类也被恩遇,琐诺木虽欲直言,岂易轻出诸口。今琐诺木先行举首,其心迹似有可原,应否免罪,伏候上裁。”

经过皇太极同意,本案关于莽古济及其夫琐诺木的最后处置结果是:莽古济伏诛。莽古济死年四十六岁。另外,莽古济之次女为贝勒豪格妻,被豪格杀掉;莽古济之长女为贝勒岳托妻,岳托也想杀掉其妻,由于皇太极派人阻止,没有杀成。(《清太宗实录》卷26.)

莽古济的丈夫敖汉部琐诺木杜稜,没有受到处置,天聪十年(1636年)二月,他的名字还出现在蒙古十六部四十九贝勒请皇太极上尊号的名单中。

琐诺木杜稜卒于顺治元年(1644年),顺治五年(1648年)追封郡王。

4.四女穆库什(1595—1659年)。和硕公主。其生母为努尔哈赤的庶妃嘉穆瑚觉罗氏真哥。努尔哈赤的第九子巴布泰是穆库什的胞兄,第十一子巴布海是穆库什的胞弟。此外,穆库什还有两个胞妹,分别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女、第六女。

穆库什的命运曾与乌拉贝勒布占泰的命运紧密相连。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带领乌拉兵参加九部联军共同侵犯建州,结果九部联军溃败,布占泰在逃至柴河地面时被建州军擒获。布占泰在佛阿拉城羁押了三年,到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秋七月,努尔哈赤把他放回乌拉。努尔哈赤派使臣图尔坤黄占、博尔焜蜚扬占护送布占泰返回乌拉部。布占泰一行尚在路途之中,突然传来了布占泰的胞兄满泰贝勒父子被杀的消息。布占泰回到乌拉后,满泰的堂叔兴尼牙企图杀害布占泰夺取政权。幸亏建州的护送布占泰的二位使者是出众的干将,他们严密地保护布占泰,使兴尼牙欲杀害布占泰的阴谋没有得逞,又加上他前此杀害满泰父子的阴谋逐渐暴露,兴尼牙无法在乌拉立足,便出逃叶赫,布占泰继承乌拉部贝勒一事最终得以确定。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冬十二月,刚刚当上乌拉部贝勒几个月的布占泰送妹妹滹奈给努尔哈赤的三弟舒尔哈齐为妻。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十二月,布占泰率领三百人前来拜谒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以三弟舒尔哈齐之女、自己的亲侄女额实泰给予布占泰为妻,并赐给布占泰甲胄五十副、敕书十道,很友好地欢送布占泰夫妇返回了乌拉。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十一月,布占泰把自己的侄女,其兄满泰的女儿乌拉纳拉氏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为妻子,她就是努尔哈赤众妃中继富察氏衮代之后而为大妃的那个人。

在布占泰把侄女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之后,他曾向叶赫西城贝勒布扬古和蒙古科尔沁贝勒明安先后下聘礼,欲娶其女。但是这两次求婚均遭失败,感到蒙受耻辱的布占泰再次转而向建州求婚。

努尔哈赤满足了布占泰的请求,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春正月,再以三弟舒尔哈齐之女娥恩哲嫁给布占泰为妻。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乌拉遭到乌碣岩会战的惨败。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乌拉的南大门宜罕阿麟城又被建州军攻克。秋九月,布占泰遣使至赫图阿拉,请求两部友好相处。努尔哈赤派使者问对方,能拿出什么实际行动来?于是布占泰把俘获于叶赫东城贝勒纳林布录属下的叶赫俘虏五十人捆绑起来交给建州使者全部杀掉了。这说明布占泰下决心跟建州的敌国叶赫部断交了。这之后布占泰派遣使者前来赫图阿拉请求说:“吾数背盟誓,获罪于君父,诚为汗颜,若再以亲生之女妻我,抚我如子,吾乃永赖以生矣。”(《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3.)

为了拆散乌拉与叶赫的联盟,努尔哈赤再次满足了布占泰的请求,在这年的九月,以自己亲生的第四女穆库什嫁给布占泰为妻,这一年穆库什十四岁,从此她走上了一条长满荆棘的道路。

无论是建州,还是乌拉,都要按照自己的利益原则向前发展,两部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万历四十年(1612年)布占泰再次背盟。九月,乌拉兵侵犯建州所属的虎尔哈路,布占泰还想强娶努尔哈赤给过聘礼、已属于努尔哈赤未婚妻的叶赫贝勒卜寨之女、叶赫大格格东哥,他还用鸣镝射击所娶的努尔哈赤的侄女。努尔哈赤于九月亲率建州军征讨乌拉,攻克乌拉河(今松花江)西岸六座城寨,逼令布占泰交出穆库什,努尔哈赤将自己的女儿接回赫图阿拉。努尔哈赤的两个侄女额实泰和娥恩哲则继续留在了乌拉。

努尔哈赤把穆库什接回赫图阿拉后,又把她嫁给了后金国开国元勋之一的钮祜禄氏额赤都。《衍庆录》说:“公(额赤都)五配……一即太祖皇帝之第四女和硕公主”,又说:“太祖……初妻以族妹,后灭乌拉国复以和硕公主妻焉”。(转引自李凤民:《话说福陵》第168页。)这两条资料说明,穆库什从乌拉回归后,先嫁给了额亦都。

额亦都于天命六年(1621年)五月病逝后,时年二十六岁的穆库什又嫁给了额亦都的第八子图尔格。图尔格生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比和硕公主穆库什小一岁。穆库什与图尔格的婚姻非常不幸。在努尔哈赤在世的时候,两个人勉强维持着夫妻关系,但二人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和睦。

穆库什与图尔格所生的女儿嫁给了褚英的第三子尼堪,但是没有生育子女。图尔格之女恐怕尼堪因此另外娶妻,便偷偷摸摸地与随嫁妇孟姑济、穗尼、宝齐黑商量办法,结果抱来一个汉人仆妇新诞生的女儿,假称为自己所生,她想用这个办法来欺哄自己的丈夫贝子尼堪。尼堪得信后便与其母一同到产室探望,发现那个女孩已生下多时,身体已很干燥,感到情况可疑。尼堪把自己的姐姐济鼐格格和硕翁科罗巴图鲁劳萨接到自己的家里,诘问其妻,其妻回答说:“实吾所生。”尼堪又召集孟姑济、穗尼、宝齐黑讯问,这几个妇人也都说确实为格格所生。而尼堪之妻的母亲和硕公主穆库什及其夫图尔格也都相信宝齐黑等三个妇人的话。尼堪又令孟姑济之夫额尔德黑再三诘问其妻,其妻仍不说实话。尼堪的妻子又欺哄尼堪说:“若谓此女非我所生,吾今又有孕,届期将产矣。”可是过了所谓产期,尼堪之妻并没有生下孩子。尼堪告官。最后,这场官司的判决如下:

贝子尼堪妻(穆库什与图尔格所生之女)和她的同谋孟姑济、穗尼、宝齐黑及孟姑济母、莽古图之妻、诞生女婴之仆妇并所生女俱伏法。

免和硕公主穆库什死,但革除和硕公主名号,断离图尔格,归其兄巴布泰、其弟巴布海赡养。这一年穆库什四十二岁。

免图尔格死,革世职,解固山额真任,仍令赎身。

遏必隆,姓钮祜禄氏,是额亦都的第十六子。在这场官司中,遏必隆犯有庇护其母与其妹的欺隐之罪,但他反告刑部承政索海,言索海系尼堪的亲戚,不可令其审断此事,遏必隆所告不实,决定:革遏必隆所袭其父额亦都昂邦章京职。

以贝子尼堪柔懦,尚知自首,免罪仍命在议政之列,令其历事。(《清太宗实录》卷35;《清史列传·遏必隆》卷6.)这样,发生在崇德二年(1637年)的一场闹剧终以杀死多人的代价收场。

顺治十六年(1659年)五月,穆库什卒,时年六十五岁。图尔格后来因军功复职,晋升为三等公,顺治二年(1645年)卒。

据李凤民先生根据《那拉氏宗谱》考证,图尔格本姓那拉氏,是那拉氏第八世约兰的第四子。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图尔格年仅三岁,在努尔哈赤吞并哈达的战役中被建州军俘获,努尔哈赤把图尔格作为战利品奖赏给额亦都,于是图尔格成了额亦都的第八子。额亦都与图尔格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在额亦都死后,穆库什又嫁给了图尔格,直至崇德二年(1635年)五月,清政府的刑部判定穆库什断离图尔格。(李凤民:《话说福陵》第167-170页。)

5.五女(1597-1613年)。努尔哈赤第五女的生母为努尔哈赤的庶妃嘉穆瑚觉罗氏。五女与巴布泰、巴布海、穆库什、努尔哈赤的六女同母。

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五女在十二岁的时候嫁给了后金开国元勋之一的巴图鲁额亦都的次子达启。《清史稿》记载说:“达启少材武,太祖育于宫中,长使尚(匹配)皇女。达启恃宠而骄,遇诸皇子无礼。”额亦都对他多次加以训斥,但他始终不知悔改。“额亦都患之,一日集诸子宴别墅酒。行忽起,命执达启,众皆愕。额亦都抽刃而言曰:‘天下安有父杀子者,顾此子傲慢及今,不治,他日必负国败门户,不从者血此刃。’众乃懼,引达启入室以被覆杀之。额亦都诣(到)太祖谢(认错),太祖惊惋久之,乃嗟叹,谓额亦都为国深虑不可及也。”(《清史稿·额亦都》卷225.)估计这件事发生在努尔哈赤的五女病卒之后。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五女卒,时年十七岁。

6.六女(1600—1646年)。努尔哈赤第六女与巴布泰、巴布海、穆库什、第五女为同母所生,同是努尔哈赤的庶妃嘉穆瑚觉罗氏的子女。第六女生于万历二十八年(1600)。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正月,努尔哈赤亲率军队灭亡了乌拉,乌拉贝勒布占泰逃亡叶赫。努尔哈赤曾经三次派遣使者至叶赫,要求交出布占泰,但是叶赫三次拒绝交出。这年的九月初六日,努尔哈赤带领军队四万人从苏完境内迂回攻入叶赫,将叶赫所属的吉当阿、乌苏、雅哈、赫尔苏、和敦、喀布齐赖、鄂吉岱等大小共十九座城寨焚毁,并收取乌苏城内的三百户而还。雅哈城的城主苏纳被逼降服。苏纳姓纳拉氏,与叶赫东城贝勒金台石为同族。

苏纳归降建州后,努尔哈赤将自己的年已十四岁的第六女嫁给了苏纳,这一年是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是在苏纳归附不久。

天命四年(1619年),努尔哈赤攻灭叶赫,命苏纳收其亲族并率领之。天命十年(1625年),努尔哈赤授苏纳以参领职,由于其从征有功,赐敕免死四次,不久提拔为副都统。天聪元年(1627年),苏纳从征锦州,在塔山地方击败明兵。天聪三年(1629年),苏纳同都统武纳格征讨察哈尔,收俘降民两千户。当他闻听降者要叛变投明时,便尽杀其男子,因而被皇太极指责为妄杀。天聪五年(1631年),苏纳从攻大凌河城,四次战败敌兵,以功晋升为三等甲喇章京,寻授正白旗蒙古固山额真。崇德元年(1636年)苏纳从武英郡王阿济格征明,五十六战皆捷,以出边后队为敌败溃,坐罚锾,夺所俘获。十二月,苏纳跟随皇太极出征朝鲜,击败朝鲜兵。崇德三年(1638年),苏纳又坐有所徇隐,罢革固山额真,仍领牛录。顺治五年(1648年),以疾卒。

努尔哈赤的第六女于顺治三年(1646年)去世,时年四十七岁。

7.七女(1604—1685年)。七女为乡君品级。努尔哈赤第七女的生母为庶妃伊尔根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只生这一个女孩。七女生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三月初十日。天命四年(1619年)努尔哈赤的第七女嫁给骑都尉纳拉氏鄂札伊。崇德六年(1641年)鄂札伊战死。努尔哈赤的第七女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去世,终年八十二岁。

8.八女聪古图(1612—1646年)。和硕公主。其生母为努尔哈赤的侧妃叶赫纳拉氏。叶赫纳拉氏一生就生此一女。聪古图出生于万历四十年(1612年)十二月初七日。天命十年(1625年),聪古图十四岁的时候嫁给喀尔喀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古尔布什。

古尔布什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后裔,他是蒙古喀尔喀五部中巴岳特部额色伊贝勒之子。他与恩格德尔属于同一个部,他们同牧于西喇木伦河流域。天命六年(1621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古尔布什率领属下八十户一百一十五名男丁,携马二百六十匹、牛一千头、羊二千只叛投努尔哈赤。次年正月初八日,努尔哈赤赐给古尔布什台吉大量皮裘、金银、布匹、盔甲、弓箭、奴仆、牛马、田宅等等。天命十年(1625年)正月,努尔哈赤将自己最小的女儿聪古图嫁给古尔布什,并赐给名号青卓礼克图,还给予满洲、蒙古牛录各一个,授一等总兵官世职,隶属于满洲镶黄旗。

天聪五年(1631年),皇太极亲率后金军伐明,围困大凌河城,蒙古左翼兵作战不力,古尔布什当削夺世职,皇太极给予赦免。不久,古尔布什被擢拔为兵部承政。崇德三年(1638年),清朝更定官制,古尔布什改任兵部右参政。崇德六年(1641年),古尔布什从伐明,围困锦州,击败宁远的明军。崇德七年(1642年),清军再围锦州,明军出击清军,古尔布什率军将其击退。在皇太极为宠妃敏慧恭和元妃(宸妃)海兰珠办丧事期间,辅国公扎喀纳在军中歌舞,古尔布什以“不呵禁、不举劾”而获罪,应当削夺世职,籍没家产,皇太极又给以特赦。

顺治元年,古尔布什从龙入关,击破农民起义军,又遇恩诏累进一等精奇尼哈番(昂邦章京,即后来的子爵)。顺治十八年(1661年)卒,时年六十五岁。聪古图于顺治三年(1646年)二月去世,时年三十五岁。

9.养女巴岳特格格孙代(1590—1649年)。初封郡主,后进和硕公主。努尔哈赤的养女巴岳特格格孙代是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的第四女,其生母是舒尔哈齐的继福晋瓜尔佳氏。生于万历十八年(1590年)六月二十一日。天命初年,努尔哈赤将其收养宫中,封为郡主。天命二年(1617年)二十八岁的时候,努尔哈赤将其嫁给喀尔喀蒙古巴岳特部台吉博尔济吉特氏恩格德尔为妻,从此人们遂称其为巴岳特格格。

下面追溯一下恩格德尔与建州交往的缘起。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恩格德尔进马二十匹,拜谒淑勒(聪明)贝勒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说:“越敌国而来者,不过有所希图而已。”(《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2.)便厚厚地赏赐了恩格德尔。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十二月,恩格德尔又引蒙古喀尔喀五部的使臣,进驼马来谒,尊努尔哈赤为昆都仑汗(恭敬汗),从此蒙古与建州相互往来不绝。可以说,恩格德尔对建州的造访,在满蒙的关系史上起到了开先河的作用。

天命二年(1617年)恩格德尔再来建州,努尔哈赤便以胞弟舒尔哈齐的第四女、自己的养女孙代嫁给了恩格德尔,恩格德尔成了后金汗家的额附。天命九年(1624年)正月,恩格德尔与其妻巴岳特格格前来,要求率部来归,定居后金,努尔哈赤欣然答应,决定厚养之。努尔哈赤与恩格德尔盟誓,并赏赐庄园、奴仆、迁其部属于辽阳,还封恩格德尔及其弟莽古尔岱为三等总兵官,隶正黄旗。

天聪年间,恩格德尔曾率左翼蒙古兵参与征讨察哈尔、攻打北京、围困大凌河诸战斗,几次遭受挫败,议夺世职,皇太极均命赦免。

崇德元年(1636年)五月,恩格德尔卒。顺治十二年(1655年)追谥端顺。巴岳特格格在天聪九年(1635年)晋封为和硕公主,顺治六年(1649年)四月卒,时年六十岁。

10.养孙女肫哲公主(1612—1648)。和硕公主。肫哲公主是努尔哈赤的从子(侄子)格僖贝勒图伦(舒尔哈齐第四子)之第二女,生于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七月十六日。天命年间,努尔哈赤将其接入宫中抚养。

天命十一年(1626年)五月,蒙古科尔沁部奥巴台吉来沈阳叩见努尔哈赤。在得到大量赏赐之后,奥巴台吉令随员贺儿禾代、擺沙刚儿二位台吉询问诸王说:“汗曾许我以女,若果允之,吾可娶也。”诸王转奏努尔哈赤,努尔哈赤酌定,大设宴,具奁资,以图伦台吉女肫姐妻之。(《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4.)这一年肫姐十五岁。

天聪六年(1632年)奥巴去世,肫姐再嫁给蒙古土谢图亲王巴达礼。巴达礼为奥巴之长子。巴达礼初授台吉,赐号土谢图济农,后晋封为亲王,康熙十年(1671年)卒。和硕公主肫姐于顺治五年(1648年)去世,时年三十七岁。

清代皇族爱新觉罗氏在东北有三座皇家陵寝,这就是所谓关外三陵,它们分别是:清代的皇家祖陵兴京永陵,努尔哈赤的陵寝沈阳福陵,俗称东陵,皇太极的陵寝盛京昭陵,俗称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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