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甜甜且稚嫩的童声在无边无际的世外桃源中响起,小小的娃娃缓缓跑过林径,惊动了一方草灵,隐隐约约能瞧见仙鹿在桃花深处汲水。
好一副呈祥美景。
那在湖边端庄大方坐着的卷发女子点头轻应,“什世,父神呢?”
小女娃乖巧地扑进母亲怀中,“爹爹说马上会来的。”可爱的粉色双瞳犹如最美的猫眼石,她嘟嘴,“娘是不是母神的意思?”
“那是人类所用的称呼,什世。”女子抿嘴一笑,摸摸她的小脑袋。“什世,假如你呀,要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不要喜欢你父神那种冷又冰的人,知道吗?”
小女娃自然是听话的,她糯糯问:“为什么呢?”?
“因为呀,那是最难寻觅的。你能得到,变似飞如天堂;你若失去,方为坠下地狱。那种爱,很苦。”
女子柔声说着,声音渐渐淡去。
……
换来现实,我正呼吸急促汗流不止,整个人如置身蒸笼,发丝全粘到了肌肤上。寝殿来了不少侍女,进进出出面露焦急之色。
雪如墨此时正坐在我床边,一语不发耐心为我捋着湿漉漉的发,一脸郁结。
鬼知道他那时看到熏绫硬生生倒下有多惊慌,那人竟然出现了心跳停止的状况,他险些以为熏绫没了,一番抢救,人是搁在灵女殿了,但情况没有丝毫好转。他将她手轻轻托到脸旁,“熏儿,你醒来吧,不要吓我们。”
一旁的还有风刹夜,静默靠在床侧,默默看着周遭一切,一时唇角略动,一抹苦笑忽过所有人的视线,高深莫测。
在殿门外暴跳如雷的晨星更是急,但由于他在房内更乱,于是乎被雪如墨赶出来了。
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段魔咒,它像恶魔低语撒旦欢呼,它对我说,“杀了我,杀了我……想斩断你我的丝线就是,杀了我……”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我面前跳转,围着我转,更别说看清那人面容,能够听出是一个女人,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精神空间,但是她在叫我,杀了她!?
“不可以,不能。”我是摇头着,我是不可能杀人的,我不会杀人的。
在床边的雪如墨看我猛然摇头,眉头蹙的更深了。我没有好转的反应,反倒一直在说胡话。
精神里面的女人遁在白色里,她吼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们的羁绊,绝不休止!”
恶狠狠的声音尖厉冲袭大脑,仿佛在耳边抓挠,恐怕,好可怕……
雪如墨瞧我惊醒,拥我入怀,急着问,“怎么了?熏儿,到底怎么了?”
“可怕的魂灵,纠缠不断的丝线,纠缠不断的丝线……”
我木讷地喃喃自语,其实人根本还没有清醒,精神仍锁在那个空间,被女人恐吓。
雪如墨反复想着那句话,纠缠不断?魂灵?陵守姬,是你吧!?
“毛球睡醒了?”
晨星约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也冲起来了,但是看到我又失去神智瘫睡过去又失望地垂头。
雪如墨摇头,也三两猜到是被困处于非自我意境了,旁人很难插进去,如果自身心里清如明镜倒也迎刃而解。可我这副样子,显然深陷其中。
他有点无力,垂眸道,“熏儿,被陵守姬禁锢在了非我意境内,陵守姬定然是复活了。”
“陵守姬复活?不可能,她的本尊前日不是还在妖禁殿……”晨星驳着,但是又接不下话。
“或许,”风刹夜冷下眸子,“她的本尊已经不是女娲之女了呢?”
三人齐看向扔昏迷中的我,已经不约而同想到,陵守姬的本尊,已换作了我!?
夜了,漆黑的一片。因为我妖界也是动荡了一阵,寝殿忙活了好几天的所有人,也都倦的睡去了,只剩下零星几人看守。
一道黑影潜入寝殿,蹑手蹑脚,来人正是,晨星。
他坐到床侧,静静看着床上昏迷不醒之人,动作极轻,似乎那人正做着好梦。
“毛球,你醒来好不好?”他委屈巴巴张口,又趴在我手边看着我。
潜意识里,我是一直听得见看得清外面一切的,奈何无论怎么冲撞,就是醒不来。
“星?”风刹夜意外地遇见了这一幕,他也是来看望的,白日人多。
“你说,她是不是醒不来了?”
“你会这样任由她?”风刹夜是不信的,或许男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样,连安慰都没有更多。
晨星闻言摇头,“她是我的,我一定不会失去她。”
……
晨星,为什么呢?
对我这么好
这里的人都是,为什么呢?
“你还没想明白!?”一张脸突然浮出,冲到我面前,理我不过十厘米。
我被那狰狞扭曲的脸吓到:“你是?”
“陵守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