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红楼后,昏黄的灯光搭配厨房传来的抽油烟机转动声以及浓郁的炝锅油味,瞬间给人一种回到家的代入感。
伯言的嘴角洋溢着浅淡的笑容,他走到二楼客厅中间,从图书馆拿回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了那本精装版的《百年孤独》,然后走到陆小姐身前道:“陆姨,你看下这本是你想要的那一版吗?”。
陆知安正在厨房里沏茶,家里突然多了好多活跃的气氛,她也是笑意盈盈,满怀心宽。
把茶具摆在桌子上后,陆小姐擦了擦手,然后笑着从伯言手里接过《百年孤独》,翻开扉页看了几眼后欣喜抬眸道:“这本是第六版的,也是最新修订版,要比我之前那版更好一些”。
伯言看着欢快如小猫般表情愉悦的陆姨,也不由的笑道:“那就好,图书馆的《百年孤独》版数很多,我还生怕拿错了呢”。
接着伯言才想起来陆姨怎么没喝那杯鸢尾蓝莓茶,还要给这两个小家伙另外沏上一壶茶,他挑着眉头悄默默的靠近厨房里埋头切菜的云汐。
“秦云汐!陆姨的饮料呢?”,伯言专挑秦云汐把刀放下后准备专心洗菜的时候冷不丁的提高音量吓唬道。
“啊!”。
秦云汐猛地尖叫一声,然后直接转身蹦到了伯言的怀里,活脱一副做错事的小白兔受惊后的害怕模样。
伯言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家伙,轻轻在其额头上敲了两下,然后无可奈何的等她镇定下来后才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云汐的娇俏脸上有些彤彤的微红色,她手指尴尬的交错着,低着头用怯如蚊蝇的低柔音线歉意道:“对不起伯言,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和紫言比划武功,结果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还把陆姨的饮料摔破了,对不起,改天我一定再给陆姨买一杯一模一样的回来,你不要打我,呜呜呜”。
“谁要打你啊,装可怜”,伯言对这个神经兮兮,喜笑无常的丫头极为无奈,他佯装严肃的端起云汐柔弱无骨的右手手臂,看着上面淤青的地方皱眉道:“摔伤了怎么不说,跟我出来”。
云汐乖巧的跟在伯言宽厚的背后,她的嘴角挂着窃笑,小脑袋瓜里不知在想着什么违禁的画面,她很享受伯言现在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小时候伯言总会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而从来不会责怪自己。
以至于想着想着,等到鬼使神差的跟着伯言进了他最里面的卧室后,云汐才惊慌失措的观察起了眼前的场景。
“坐到床上”,伯言埋着头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啊?!这么快,陆姨她们还在外面呢,要不要把门关上?”,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娇颜早已经红成了娇滴滴的玫瑰,她捏着短裙的下袂,嘴上犹豫着,人却不由自主的坐到了、接着躺到了床上,然后闭上眼睛,紧张的心脏砰砰跳动着,撅着小嘴露出了一幅任君采劼的表情。
“你干什么呢?坐起来,给你擦药!”,伯言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一系列复杂莫测的心思变化,云汐则一脸害羞以及崩溃的坐起身来,从刚才的想给伯言生孩子,到现在只想一脚踹飞伯言。
“你怎么不提前说清楚是要擦药,还让人家来你屋子里来”,云汐气鼓鼓的、深觉脸蛋儿发烫,羞愧难当的噘嘴道。
伯言撇着头愕然的揉了揉云汐的脑袋,无语道:“叫你过来除了擦药还能做什么?你想什么呢?”。
“你管我想什么呢,反正没想你”,少女把头别过去,脸蛋如烧红的龙虾一样,嘴硬道。
“死伯言、臭伯言,不把话说清楚就带人家来你卧室,害人家误会,丢死人了!”,云汐满脑子羞愤道。
伯言还以为这丫头又不知道搭错哪根神经了,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他认真的蹲下去,用倒上红花油的右手轻柔的在云汐红肿的胳膊上揉了起来,等到凉爽的药性慢慢渗透到云汐的淤青处,伯言才拍打着微麻的腿站了起来。
“待会儿我和紫言做菜好了,你胳膊还肿着,坐在客厅陪陆姨聊天好了”,伯言收起红花油,看向云汐道。
云汐总算把头别了回来,却是气鼓鼓的起身道:“不要,不许你和紫言做菜,我只是摔肿了,又没骨折,今天的菜一定要我来做”。
伯言可不知道云汐是怎么想的,以他的情商除了觉得这丫头神经兮兮之外,丝毫看不出其他端倪,也主要是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就连陆伯言也只把这小妹妹当做妹妹,自己一个刚进来的外人还能怎么想?
“那你就做吧,不过小心点,暂时先别太用力”,伯言关心笑道。
“知道了”,云汐不乐意的应和了一声,然后甩着手仰着头气呼呼的走出了伯言的小屋。
“这丫头,是摔到脑子了?”,伯言颇无奈的想道。
“陆姨,您今儿都干嘛了啊”,回到客厅后,紫言已经跟着云汐进了厨房,两人在自己家都难以施展身手,好不容易来到开明的陆小姐家,都忍不住对一方厨房跃跃欲试。
“上午看了会儿书,下午和你陈阿姨织了会儿毛衣,场子那边催货呢,明天还得赶工”,陆小姐放下茶杯,红唇被茶水浸润的明艳动人。
伯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陆小姐越发枯皱的双手,无论一个女人怎么注重保养,但都难以奈何水渍和繁杂的工作。
关于陆小姐织毛衣的事情陆伯言的记忆中也有所记录,当年陆小姐被娱乐公司取消签约后,又陆续被各大品牌代言商追着讨债,不得以之下,陆小姐只得把名下的房产、车产还有为数不多的积蓄全部抵押出去。
那个时代的娱乐圈和现在不同,演艺人员的工资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有正式工作的白领,就陆小姐的那些资产,也都是她的家人给她留下的嫁妆。加上陆小姐当时也刚成名不久,所得酬劳大多给了公司,自己手里的储蓄只够应付日常的消费。而代言商又向来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狗,眼见陆小姐不能履约,不但一分钱没给陆小姐,反倒恶人先告状,派各自的法务部天天来进行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