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三年,九月十七日
“士兵们需要庆祝。为的是格寒队长你顺利完成了任务。”这是泰斯特队长临走前对格寒的原话。格寒采纳了他的意见
庆祝活动在午后开始着手准备,罗伯特、马勒、雷米亚等一些年轻人听到了,开心坏了。不由分说,都积极地参与起来。他们在中士乔姆的带领下,把长条形的桌椅摆放在草地上,精密的餐具放在太阳底下,四周悬挂在彩色的丝带,不得不说这群年轻人平时在欢乐的时期里过节很一套。他们甚至突发奇想,请求梅卡尔从火枪的弹药取出一些,再从城堡里找些硝石,制作绚烂的烟火。梅卡尔虽然面带微笑地听着雷米亚一些人的想法,可他也不敢随意使用军资。他建议,先要得到格寒队长的授可,于是这群年轻人又马不停蹄地找到,练习剑术的格寒。
“想放烟火吗?在傍晚,是个很好的注意,我同意。不过,杰里斯你跟他们一起,千万不要把营地点燃了。”格寒放下了佩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无奈地笑笑。
一切都在中士乔姆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位中年人带兵打仗不怎么突出,指挥能力也是中规中矩,不过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事有条理,更适合举办宴会之类的活动,或者管理后勤,所以格寒将这次轻松愉悦的活动全权交予乔姆负责。因为午饭已经吃过了,所以这次庆祝,在格寒手下的年轻人眼里更像是宴会,大家都同意了这个看法,将在傍晚举行。当然不希望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有亡灵生物打搅,虽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只待离开的日期的到来,不会去招惹骷髅。可骷髅不一定也是这个想法,它们毕竟没有脑袋,思维方式相比于正常的人类来说比较异类。所以几个年轻人志愿担当巡逻队,任务就是发现试图威胁宴会的骷髅一律击杀。
真是令格寒哭笑不得,他心想,在人家的地盘大摆筵席,还得要求对方不要来打扰,想必就连看一看也不行。果然都是一群吃货。之前从来没有见到他们这么积极过。不过聪慧如格寒也没有意料到,剑鸣五年自己会摊上个和吸血鬼不死不休的挚友——弗洛伊德,还会有一个和吸血鬼女士搞在一起的侄子弗瑞。果然,世事难料。
开完午间会议的格寒,径直地来到离营地不远的树林边缘,他在这里练习剑术。自从十五岁加入守夜人成为其中一员,直至今日,格寒一有空余时间,不是练习剑术,就是阅读书籍。在这个世界上的书本很少,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书本是属于贵族的财富。不过也有不少贵族的书柜只是用来装装样子。
在这期间,有不少人来打扰他,泰斯特单刀直入,说士兵们需要放松,要办一个庆祝活动。格寒挥剑的动作停下了,想了想有理,点头同意了。跟泰斯特回到营地,召集士兵,宣布了消息,士兵们开心极了。自发性准备宴会需要的一切东西,除了桌椅彩带,剩下的大多与吃的有关什么熏猪肉,腊肠干,白面包,蔬菜沙拉,哦对了还有一箱子锡瓶烈酒。格寒看着众人搬里搬外,眉毛挑了挑,特别是罗伯特一手拎着一瓶酒,还抱着一大节腊香肠。看见了格寒还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两位队长好啊!你们也来帮忙搬东西的吗?”“这群人不知道上一个在这里的队伍是怎么死的吗?是活活饿死的,哦对了,他们不知道,我没有说。”格寒气的忍不住腹排。
后面发现乔姆比自己和泰斯特更适合干这项工作,与其在这里傻愣愣地站在看着他们搬里搬出,还不如全权交给乔姆负责。他把想法告诉乔姆和泰斯特之后,三人一拍即合。乔姆负责宴会的准备,泰斯特子爵告退说自己还要回去做公务,格寒也好独自静静练习剑术什么的。
当格寒又来到森林边缘,沐浴着凉爽的秋风,在蔚蓝的天空下看着远方高耸的柏树,几只松鼠穿梭其间上挑下蹿,风衣角高的野草里有灰兔子跑过的痕迹。他高举佩剑,挥斩空气,仿佛有无形的水雾被他干净利落地斩断,大汗淋漓,他脱去外衣和贴身甲只戴着臂甲,露出结实而宽阔的胸膛,和交错纵横的伤痕。可好景不长,刚练习了三十来分钟,又跑来一拨人,这次带头的雷米亚,少女看见格寒裸露的上身,不禁低下头羞红了脸。一般军队都是由相对强壮男人组成的,所以格寒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中断了练习,双手支在剑上,“这次又是什么事?雷米亚?”
雷米亚那里反应得过来,正沉浸在自己的梦幻般白日梦里。倒是一旁的马勒开了口,“是这样的,格寒队长,我们想过节就一定得放烟花!”
“哦,可是我们没有烟火呀?”格寒的目光从雷米亚那里移开,皱起眉头看着马勒。谁又告诉马勒你是过节啊?还有是什么节日,我竟然都不知道。泰斯特只给我说是庆祝啊?后面乔姆好像又改成了宴会,怎么到你这又成了过节?
马勒当然不知道此时格寒心里所想,他继续说到,“是没有烟火,不过我们可以拜托年轻法师梅卡尔从火药里提出一点来,我们在之前的仓库间里找到了硝石,再去树林里收集一些炼金材料,就可以了。”
“我听明白了,你们是想打算自己制作是吧?想法不错,”格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既然拜托了梅卡尔,就应该先得到对方的同意。”
“格寒队长,梅卡尔早就同意了,他让我们问你,毕竟你是总队长嘛。”
格寒点头,挥了挥手,“去吧。”又接着练剑。
“好嘞!”马勒带着艾克等人向格寒行礼告退之后,向树林里走去。像是故意留下雷米亚一样,临走时马勒还不忘凑近少女,怕格寒听见似的低声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谁要你帮哟。”
令格寒好奇的是,怎么都去树林里收集材料了,就剩下雷米亚还在这,是有什么事要向自己汇报吗?雷米亚站在格寒身后,手指卷弄双马尾,迟迟不说话。今天没有任务,也没有战斗,她特意穿着一身花色长裙,微风吹动裙角,绿草随风摇曳。她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与这个心里爱慕的男人独自待在一起,她有一种冲动想从身后抱住这个男人,但又害怕对方拒绝,其实队伍中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是他还不知情罢了。格寒虽然年轻,才二十二,但取得的成就早已非凡,像他这样出色的天才,仿佛注定要站在帝国的权力顶端。雷米亚不会知道的,十年后能配上的格寒?银翼的人,不是公爵的女儿就是帝都的公主,然而他却终生不娶直至死去。雷米亚忽然有一种错觉,即使他们相隔不远,但两人间真正的肉眼看不见的距离,她穷尽一生也追不上。
“你冷吗?格寒队长。”雷米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不冷。”格寒挥出长剑。
“你是在练剑吗?”雷米亚紧张地将双手放在身后。
“对。”格寒进行了一次斩击。
“哦。”雷米亚小声嘀咕着。
格寒简直都要哭了,雷米亚今天怎么了?最近好像一直都奇奇怪怪的,这会儿也是,这纯属没话找话,东问西问。不行不行,剑是练不下去了。
他有了这种想法,便静不下来了,拾起地上衣物。转身对雷米亚说:“雷米亚,你去帮助马勒收集炼金的材料吧,我觉得他,他会认错。或者去营地里协作罗伯特,他们在挂彩带之类的,需要一个心灵手巧的人。”
“那你会来吗?格寒队长。”雷米亚小心翼翼地问。
格寒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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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寒看着雷米亚走向树林去找马勒的背影,少女选择的前者。他穿好衣服,整理衣襟。汗水的痕迹已经褪去,被打断了多次,他也无心练习。他转身径直地去往营地,看看宴会准备的情况。期间他来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拿起放在床头的一本书《天穹之年》细细地读了起来。
周围士兵来来往往,他都没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书里,他想起了候鸟迁徙时寻寻返返。他靠着木桩读了半钟头,看了看怀表,时间临近下午四点。
“格寒队长,我到此在找你,原来你在这。”罗伯特一把抹去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罗伯特。”
“格寒队长,之前提到的部分士兵搬进古堡,马库休斯队长和泰斯特队长商量后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名单表。请你过目。”
“辛苦你了,罗伯特。拿给我吧。”格寒看着对方,合上了书本。
罗伯特站直了身,弯下腰双手递给格寒。
格寒从罗伯特手中接过,看了一眼文件,便知晓了他们安排。格寒队伍里包括班达尼尔和梅里耶特十二人都住进古堡一二层的不同房间,那些房间不久前就勘查过,受到蚁灾的程度虽然不高,但也只剩下壁炉地毯这些东西能勉强一用。泰斯特队伍里的八个人,住在古堡二层在西侧[星星3]的房间里。马库休斯队长手下的人有折损,现在是十六人还是驻扎营地,照看物资,出现情况也可以支援两方的队伍。格寒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还是各分阵营啊。
“庆祝晚宴准备得怎么样?罗伯特。”
“差不多了,乔姆中士想到很周到,从食物到酒应有尽有,据说还有篝火晚会。”
“我知道你是个吃货,罗伯特。不过这里不是帝国,食物之类的将就一下。”
罗伯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尴尬地笑笑。
“还有今晚活动结束,我们就搬进古堡,让大家带好每天的干粮。也不必太多,不过得尽量带够五天的量。”
“我明白了,格寒队长。我这就去通知马勒,艾克他们。”
“等等,”格寒叫住了,打算告退转身的罗伯特,“房间去看过吗?损坏的严不严重。或者有没有亡灵生物的威胁。”
“这……”罗伯特摸了摸头,“我倒还没来得及去看,不过杰里斯之前就进去侦查过。应该不会出现队长你说的问题。”
“那你去吧。马勒、雷米亚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在树林里。”
“他俩在树林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可雷米亚不是暗恋着格寒队长”罗伯特心想着,不由得胖脸一红。
“罗伯特你还在愣着干嘛,他们炼金素材这会儿应该收集得差不多了。快去吧,可别在晚上的饭桌上迟到了。”
罗伯特行礼告退,转身离开营地。
格寒点了点头,对于杰里斯的能力,他比较放心。可他心里却不怎么宁静,忽然想到了什么,隐隐约约的,思绪都被吸引了过去,像是暮钟时分有个甜美的声音在耳畔低语似的。如紫衫罗衣连缀群的主人,那位不知名的少女。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看看房间,没准在下属睡着的时候,突然从哪里蹿出骷髅架子。还没来得及拔剑,就被吓死了,这种丢人的案例在守夜人的档案里也是有的。
格寒就这样对自己说,去看看房间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