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停云轩,慕安辞便径直去往周姨娘房里。也不知那个老女人又怎么了,成天就知道麻烦自己。
她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反往常谨小慎微的态度,见了人也不理。
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若是那剪子真的刺下去了,那她可能就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慕思之,这次算你命大,可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慕安辞重重地砸了咂舌,似乎恨极了那位名义上的姐姐。
若是没有见到思之,那便罢了。可自从见过她后,只要一想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慕安辞的心里就会涌出止不住的妒意。
她不懂,明明同为庶出,可她们为何比自己生得好看?除了这张脸,论谋略、论才学,她们哪里比得过自己?
“辞儿,你总算回来了。”
还没进门,院子里便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二话不说就将慕安辞抱在怀里,从上到下仔细查看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才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周姨娘紧紧抱着女儿,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自从思之进府,她便一直心神不宁,整日整夜地担惊受怕,唯恐那件事被翻了出来。直到昨天夜里,周姨娘在后花园见到思之后,心里的担心便转变一种强烈的恐惧,扰得她寝食难安。
她知道自己罪恶多端,不会有好下场。可是辞儿年纪还小,实在不该被她连累。
“我没事。”慕安辞的语气冷冷的:“你回屋吧,我还有事要忙。”
她对周姨娘的拥抱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主动抱她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
慕安辞不喜欢这个娘,非但不喜,而且很讨厌。若不是她身份低微,若不是她唯唯诺诺,若不是她长相一般,自己又怎么会相貌平平?怎么会不受宠?怎么会一直被人看不起?
“好,好。”周姨娘这才发觉自己太紧张了。
她尴尬地收回手,眼神闪烁。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胆小谨慎,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谁。
但她也从未怕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对自己百般羞辱的花姨娘,可唯独不敢接近唯一的亲生女儿。
“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慕安辞冷漠地转身。
周姨娘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这孩子自从懂事起,便没有亲近过自己,语气也一直冷冷的。
她从不会问辞儿去了什么地方,也绝不干涉她的事,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她,天冷加衣、下雨送伞。
“辞儿。”周姨娘突然冲着慕安辞离去的背影喊。
“有事?”她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没……”
周姨娘顿了一下,忽然开口:“我做了花生酥,你尝尝吧。”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个母亲的辛酸。
“花生酥?”慕安辞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皇后娘娘好像是不能吃花生的。听说她只要碰了那么一点点,便会浑身起满又红又大的疹子,而且瘙痒难耐,半个月都好不了。
“好。”慕安辞冷笑一声。
辞儿好不容易对自己展露笑容,周姨娘自然是欣喜万分,忙上去拉她的手,将她迎进屋内。
可她怎么知道,慕安辞的这个笑容里,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深意。
“慕思之,我看这次你还怎么逃得过。”慕安辞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