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还是宴席的事重要,你快去忙吧,这里有姑姑和昙儿就好了。”思之懂事地说。
其实她就是单纯地想把人都给支走,然后再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思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很嗜睡,醒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个……”苏姨娘有些犹豫。
她怎么说曾经也是个花魁,对于梳妆打扮这些事,自然比别人懂得多。
再说了,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除非事事亲力亲为,否则她怎么能放心?更何况还是为思之上妆这样的大事!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为姐姐打扮吧。”
思之从窗外看过去,见一女子正跟在碧月姑姑身后走了进来。
那女子年龄尚小,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只是瘦得不成样子,浑身都干巴巴的,没有几两肉。
“安辞?你怎么来了?”苏姨娘问道。
“今日祖母在万菊堂设宴,为姐姐接风洗尘,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得团团转。我闲得无聊,便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原来,这位就是相府的四小姐——慕安辞。
思之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心想她这么瘦,像根竹竿似的,要是一不小心被风吹跑了怎么办?
这慕安雅的容貌虽然不及两位姐姐,但也算是位小美女。只是放在一众千金中,的确有些不太显眼,很容易被忽略。
而且……她这身材……也太……太过平了些,和两位姐姐比起来,浑身上下着实没有一处亮点。
“听说姐姐在选衣裳,妹妹虽然愚钝,但也想尽一份力。”慕安雅低着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前日姐姐回府,正逢妹妹身子不适,未能远迎,还望姐姐勿怪。”
思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怎么会呢?你现在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让安辞为你梳妆吧?能为姐姐尽一份心,我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见她那副委屈的样子,思之真是不忍心拒绝,再加上脑子不太清醒,便没有多想,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苏姨娘的态度却不是很好,冷冷地说:“四小姐,这里有我就够了,你还是回去吧。”
“姨娘。”思之唤了她一声:“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么?这里有四妹在,你就放心吧。”
比起热情主动的苏姨娘,思之更希望留下来的是慕安辞。
这并不是因为她讨厌苏姨娘,想反,思之一见到她,就觉得很亲切,仿佛见到了亲生母亲一般。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连累她,不想欠她什么。
再加上思之没有睡醒,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便没有深究慕安辞这样做的目的,更没有察觉到苏姨娘态度的变化,于是很爽快地同意了。
“真的么?多谢姐姐。”慕安辞笑着跑上来:“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得跟仙女似的。不,应该说比仙女还美。”
“夫人……”
苏姨娘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名丫鬟慌里慌张地跑了上来,大老远地就叫道:“老夫人正叫你呐……”
“姨娘,你先去忙吧,我这里没什么事。”
思之自然听到了那丫鬟的话,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把苏姨娘支走呢,这下刚刚好。
“这……好吧。”苏姨娘望了一眼慕安辞,表情怪怪的,轻轻拍了拍思之的手背。
她似乎很不放心慕安辞,可是老夫人那边又催得紧,只好再三嘱咐道:“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来万菊堂找我,千万别藏在心里。”
目送苏姨娘离开停云轩后,思之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到床边,“扑通”一声就躺了下去。
一大清早就被叫起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知怎么的,一到了停云轩,思之就觉得身上乏得紧,无时无刻都想睡觉,一点精神也没有。
“安辞。”思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口齿不清地说:“我先睡会儿,你要是嫌闷,就让姑姑陪你到院子里转转。”
说完,她便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