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他也没话了,竟看起了我,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生硬呀。
“我,我是说……”
“哈哈哈~”他轻抚了衣袖:“弟妹这般模样,与当初的如敞真的是一模一样。”
却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我?与他一样。”
“是呀,如敞初见我之时,也是如此,磕磕巴巴,然后一气呵成。弟妹竟也去他一般,我还以为真的如嘉禾所说的伶牙俐齿,冰雪聪明。”他停止了玩笑,又正经了起来:“感谢弟妹为我家嘉禾解了围。”
原来真的是如他所说,他真的来谢我了。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淡然的笑了:“四哥不必放心上,倒是刚刚所说,我与我家王爷见了你会话不成句,大致是因为,从心底的敬重。”
他笑而不语,有些将信将疑。他定把我也当作那趋炎附势之人了。我也不再做他话了,转身看着湖面。
直到齐慕白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如敞怎么也出来了,难道是寻弟妹的?”
“我向来不喜那样的场合,待不惯,就出来了。”
寒暄了几句,齐君谦便回去了。留下了我和齐慕白。他见我不语,便调侃了一句:“怎么见完四哥反到闷闷不乐了?”
我看着那泛波澜的湖面,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投了进去,那涟漪便一圈接着一圈荡开:“我初见他时,他就像这湖中涟漪,卓尔不群,那时我才六岁。”
他赞同道:“四哥年少之时确实足以惊艳任何一个人。”这句话,把我此时的心情一语道破。
我真的是敬重他,想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只是我不是那郭家女,他自然是不信的。
“从那时起,我便盼望着哪天可以与他面对面的交谈,我也曾无数次练习,可刚刚,全都想不起来了。”我心中自然是有落寞的:“从前是不敢,今后便再也不敢了。”最后一声,我的声音也压低了,也许我都没有发现,还哽咽了。
肩膀上突然一沉,齐慕白宛若兄弟一样的拍了拍我得肩膀,说道:“没事,与相交之人相处,最真实一面便好。”
我缓了过来,推开他的“君子”臂:“你怎么也出来了,真的待不住了?”
“你之前宴会没怎么见到过我吧。”
细细想来,确实,一次都没有过。要不然,我也不能大婚之日才认出他。
“我都是不参加的,四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加一句四哥:“你平时都去哪里?可有什么地方也让我待一会。”
我带着他去了我经常去的假山,索性,我那垫子还没被发现,这个地方也躺不下两个人,我与他便双双而坐,看着湖对面的灯火。
本都不说话,他却夸赞了一句:“这地方,还挺不错。”
“偶然发现的。”我靠在一旁墙壁上,迷了眼。一双手却把我拽了过去,下一刻,我就趴在了他的肩上。
我下意识的起来,却又被他拉了下来:“你的伤。”
“无妨,你又不重。”既然这样说了,我又重新闭上了眼。
“听说我出生那年,也曾这般灯火通明。”我眼睛动了动,却不想睁开,继续听他说着:“听说那年父皇很高兴,大赦了天下。父亲给我取名慕白,慕是母后的姓,”我听着,他好像苦笑着说了后面的字:“白,是希望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干净透亮。”
“陛下与先皇后,真的是令人羡慕。”陛下对慕皇后是不一样,要不然怎么嫡子都会把名字改成慕字。
“是呀,母后说他们是少年相遇,之后母后便一直随父皇南征北战。即便母后在父皇登基六年后才有了我,可这后位却不曾动摇过。”
听到这,我才睁眼起身,盯着眼前这位从慕皇后肚子里生出来的人:“五年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东辽大帐?”
空气瞬间凝住,也没有了刚刚欢快的氛围,或许我这句话,是不合时宜的。可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了,我刚刚还和他离得那么近。况且一个齐慕阳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
“那日东辽大帐~~”
“哎呀。六哥六嫂!你们,怎么在这里。”更不合时宜的是子寒,他那低声的解释终是被打断了。我顿时拍头:我怎么忘了,这地方我带他也来过。
齐慕白拉我起身:“宴会甚是无聊,我与芷儿出来走走,就找到了个这么地方,就想休息一会。”我在一旁一声不发。
“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凌云告诉六嫂的呢。不过这宴会确实无聊。”
“那八弟你在此先歇息吧,我们还要回去看看。”齐慕白说完,便打算拉着我离去。
这洞本来就不大,两个人只能坐下,子寒定不会挽留我们:“那我们一会宴会见。”
出来后,我暗自松了口气,也有心埋怨子寒,差一点,我就知道真相了。看齐慕白这副样子,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可能告诉我了。
“回去吧。”出来后。他只说了这一句。
快进殿中之时却碰到了钺王妃,刚要上前打招呼,我却不小心撞到了人,她手中的酒水洒在了我身上。
“啊,睿王妃您没事吧?”我抬头看去,一个年级与我差不多的女子,浑身装扮,也不像是宫女。
“弟妹可有碍?”钺王妃出身书香世家,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躁,和和气气。
齐慕白也上了前来,我轻轻拍了拍他:“我无妨,一会去换身衣裳就行。”
钺王妃又看向刚刚的那位姑娘,带有些训斥的语气:“婉婷,你怎么如此毛燥?”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昭华郡主,听说她是宗室女,被封了郡主,自小养在宫中,与琼月公主一同长大,两人年岁也相仿。
“我,公主说那宴席的酒太过浓烈,我便回去取了一些果酒,怕公主着急,才快了些。这才撞到了睿王妃。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抬头间,很柔顺的一张脸正在祈求我的原谅。
我当然不会为难她:“郡主严重了。”一眼扫去,却看见她怀间好像有玉石一类的物件露出,很是不雅,这,应该是我撞的吧。我赶紧上前帮她挡住了她,毕竟这钺王妃旁边还有一位男子,齐慕白,齐慕白也在场呢。
低语了两句,又向下瞟了一眼,她这才道了句谢,急急忙忙退去了。剩下了半身湿漉漉的我。
“若六弟妹不嫌,随我去母妃宫中换一套衣衫吧。”如今看来,只能如此了。
我让齐慕白先回了宴会。云妃娘娘我从小是见过的,她是二皇子齐盛里和七皇子齐毓庭的母妃。九岁之前,经常与齐毓庭追逐打闹。云妃娘娘曾打趣到让他长大了就娶了我,他当时因为这话好几天都不敢见我。后来吧,他就去边关了,直到现在。
云妃是山东大家崔氏女,记忆里她就如同今日一般温柔,一如既往的婉婉有仪。说实话。比起当今的皇后,我更觉得这位云妃娘娘的身上才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与她交谈了几句之后。我便回去了,云妃娘娘都是这些淡色的衣衫。她给我挑了半天,最终拿出来了一套紫色的。她说这是其中最“艳丽”的了,又说了句与我头上的青鸾钗很是相配。
我悄悄回去之时好像已经到了挑选驸马的时刻了。子寒也噌噌过来跟我聊起了八卦:“听说,琼月今日是要在你哥哥和尚明泽之间挑选,可谁知你哥哥不来了,就只能选尚明泽了。”
不是吧,琼月还真打算去给哥哥续弦呀。我此时很是庆幸,他没有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这尚明泽,宁远侯小公子。也是个潜力股,这若是仅此而已,当了驸马,也只能说悲喜参半吧,可他去年科举可是拔得了头筹,一看就像实现一身抱负的。此时当了驸马,应当是悲大于喜吧。
但自从刚刚遇见了昭华郡主之后,我倒是觉得,这也未必。
“那你呢?”子寒一脸要看热闹的样子,他可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我?这不七哥还没娶呢吗。”唉,一个边关的齐毓庭,能够他推一辈子的了。
“七皇子戍守边关,他的亲事,父皇自会安排,倒是你,今日这些女子,没有一人看的进眼?”
“唉,皇嫂说笑了,我心不在此,嘿嘿。”这副笑容……望音阁的青烟姑娘也许才是他心中的吧。今天一见到我。就跟我说他在望音阁为青烟付了百两银。
我没再去理他,也就这是二皇嫂却把我叫了过去,说是父皇让我们几个去那边陪着琼月她们。我,跟着我的三个皇嫂便到了琼月身后。
她虽端坐着,虽看背对着不见表情,但慢条斯理间已感觉到胜券在握,昭华郡主坐在她的旁边,我们也很快入了座。
我则是左右扫了扫,都是十七八岁打扮靓丽的世家女,这么一扫,好像还看到一个熟人。
刚想过去看看,四皇嫂便拉住了我——选驸马开始了,琼月眼前的纱帐缓缓的被拉起——“陛下!”纱帐刚提起来一寸,我坐的靠后,却也看不清那人相貌,相比表示那准驸马尚明泽吧:“恳请陛下批准,今日先与陛下讨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