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国使者觐见,玉国王子亲自来访,玉国手里握着救治慕百川的良药,皇帝自然以上宾之礼接待。
玉国王子公孙春明面上说是来大商游玩几日,实际上为何前来众人心知肚明。千年雪莲实属难得,玉国自然不会就这么平白的送了出去,只是不知他们要提什么条件。
公孙春坐在上宾位,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已然是翩翩公子,眉眼间带着一丝邪魅似是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众人皆知千年雪莲眼下唯有我玉国只此一颗,不知皇上要拿什么作为交换?”
慕子辰皱眉,为了区区一个王爷竟然这般大动周折,“玉国想要什么?”
公孙春一只手拄在身后,放荡不羁,只斜了一眼慕子辰,“不知在这大商是皇上说了算还是太子说了算。”
“你——”
慕子辰气结,脸色有些难看。可文武百官皆在,他终归是要顾全大局。
皇帝自然是不会和区区一个小国太子计较,只是觉得相比之下慕子辰和公孙春同为太子比起来相差甚远,“太子说的对,千年雪莲难得,玉国想要什么?金银珠宝,粮食布匹。还是良田骏马?”
一旁伺候的人倒了酒,公孙春一仰而尽,“大商产美酒,果不其然,这烈酒入喉果然配得上这天下一绝。”
皇帝步入正题,他却对此事绝口不提了。
“臣早就听闻睿王妃仵作技术无人能比,恰巧臣也对此甚是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睿王妃,我们比试一番。”
皇帝倒是也不急,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后生而已,到底还差些火候,“王妃素来喜欢清静,平日里就在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想要同王妃比试,恐怕太子就要去睿王府了。”
皇帝随意的一句话,倒是叫公孙春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以至于第二天瑾一告诉苏锦绣有人在府外等她时,苏锦绣一致怀疑是不是仇家。
苏锦绣有一些疑惑的看着眼前异国服装的公孙春,有些头疼,“你可知这是睿王府?王府重地可不是旁人想闯就闯的。”
“我乃玉国太子,睿王想要的千年雪莲在我手里!”仅此一句,不用公孙春再多说,苏锦绣便不得不败下阵来。
苏锦绣带着笑,上前一步,做戏做全套,现在指不定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呢,“不知是太子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太子今日来府中有何贵干?”
“早就听闻王妃解剖尸体的手艺乃是一绝,刚好我手下有一些人都是死于疑难杂症。今日特地向王妃讨教讨教,也算比试一番。”
苏锦绣……
难不成眼前的这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是说古人大多都忌讳这东西,嫌它不吉利吗?怎么这人还要上赶着往前?
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她说要和她比是解剖尸体,勇气可嘉!只是他堂堂一个太子,希望他不要输得太惨。
苏锦绣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条路来,“既然如此,我自是没有不从的道理。”
公孙春拍了拍手,随从搬了几具尸体,这些死者身上穿的皆不是大商的服饰,不难看出这大概是公孙春从玉国带来的,这一路波折的他这防腐做的倒是好。
公孙春后退了一步,稍稍弯腰伸出了一只胳膊,“请吧!”
苏锦绣点头,眼睛只一瞬间就变得认真起来。拿了常用的那一把匕首,神色凝重。
这些尸体都是被人清理过了的,苏锦绣三下五除的就找到了尸体五脏的位置,准确无误的分离了器官。
这尸体看模样大概是已经有些日子了,死者并非死于中毒。肺部完好,公孙春还只是手里拿着银针在一旁做着最基础的验毒。
死者皮肤会泛青,不容易辨别伤口,苏锦绣将死者可疑的部位用水清洗干净,再用葱白捣碎,将葱泥敷在伤口之上,然后用纸蘸醋盖住伤口,约摸一刻钟的时间伤口显现,却只是普通的擦伤一类并不致命。
公孙春遇到了瓶颈,他从来都不曾见过有哪个仵作像苏锦绣这般直接将尸体就开膛破肚了的。吩咐人用水滴在了死者完整的皮肤上,皮肤组织光滑有弹性,滴水在上边水会流走,而伤口部分的皮肤组织僵硬,水流到伤口附近的皮肤会停滞不前,可是些水流遍了尸体却并没有停止。
慕百川回到王府时瞧见的便是苏锦绣心无旁骛地做着手里的事情,虽然她手里拿着刀,鲜血混合在手上可竟然让人丝毫不觉得残忍,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只是在转过头去却又瞧见了一个碍眼的男人,虽然知道公孙春的身份,可还是有些不悦。
“王爷!”府里的管家瞧见了慕百川行礼,慕百川伸手止住了他,让他不要打扰苏锦绣。
苏锦绣用醋将尸体全身洗净,再用浸过油的油纸隔着太阳光照看,没有断骨之处。
虽然苏锦绣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死于疑难杂症,可是却始终想不到一个人身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口,骨头也并没有问题,肾部完好,肺部完好,究竟是何因死的这般蹊跷。
苏锦绣真是疑惑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她查看了所有的五脏,唯独漏了心脏。
心里的想法呼之欲出,匕首拉开胸膛,果不其然从人的心脏本就是拳头大小,这人的心脏却比普通人的心脏小了许多,先天性左心房缺失,在现代就是先天性心脏病。
苏锦绣笑,“倒也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了,这人心脏缺失,本就是个短命的。”
公孙春那边的尸体还没解决,慕百川拍手叫好。
公孙春甘拜下风,“王妃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我认输。”
苏锦绣擦干净了匕首收了起来,“太子客气了。”
下人中收拾着残局,玉国使者来报:“太子,皇上宣见。”
公孙春看向苏锦绣,“可否劳烦王爷王妃一同移步?”
苏锦绣头疼皇宫的鬼地方她属实不想去,可奈何唯有眼前这人拒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