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夜心凉

自云城回来后，李全开始每日酗酒，每次喝醉之后都变着法的毒打周莹，家里没钱买酒，他就逼着周莹给他到处赊账，周莹稍有不愿，要么对她拳脚相向，要么就在家摔碗砸锅，刚开始周莹还会有所反抗，随着被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周莹越来越逆来顺受，现在的周莹完全不见当初的影子，才三十二十岁的她过得异常沧桑，眉宇间有了明显的皱纹，两鬓也有了白发，本来就瘦小的她如今更是瘦骨嶙峋，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转眼一年又要结束，村里家家户户忙着杀年猪，李全是村里出了名的杀猪匠，全村一大半的猪做了他刀下的亡魂。李全长年不干活，大事小事全落在周莹身上，一年前阿妈送来了一头牛给李全耕地，但李全一年到头都在家睡觉，周莹不会，又不敢使唤他，只能带着孩子挖，周莹带着孩子在地里挖了一天的地，天黑了才回到家，寒姗带着初雪做饭，大儿子李畅带着小儿子李陶生火，周莹拎着水喂牛，打开圈门发现牛一直睡在地上不起来，两只眼睛直翻白眼，直觉告诉她牛这是生病了，她心急如焚，却又手足无措，最无助的时候她想到了李全，他是男人，在不好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急忙吩咐孩子在家呆着，自己去找李全，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出门的时候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在强大也是个女人，此刻她的心里非常害怕，随手拿了把伞就朝李全奔去，李全在堂弟阿三家杀猪，周莹害怕自己突然喊李全回家惹他发脾气，就找了弟媳阿英，问道，阿英，你二哥给吃饭了，麻烦你给他讲牛生病了，他吃好赶紧回去找医生来看看，正喝得有劲，弟媳阿英就喊道，二哥，二嫂在喊你，说家里牛生病了，要你赶紧回去看看，李全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要管她，阿英看不下去，又说道，外面雨很大，二嫂在外面站着，说你没带伞，她等你一起回去，我喊她进来她不肯，可能是牛很严重，一头牛要值好几千块钱呢，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吧，说着又对自家男人说道，你别喝了，赶紧跟二哥回去看看，酒哪天喝都行，牛死了就没了，李全觉得周莹让她丢了脸面，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分了，不好意思不走，就说道你们先喝，我回去看看，阿英说道，二哥，有什么事喊一声，多几个人多几个主意，不行让阿三跟你去，李全说道，不用不用，你们先忙着，它要是有命活的不用治也不会死，它要是没命活的治了也没用，还浪费钱，我先回去看看。周莹看到李全出来，说不上的激动，这一刻她以为李全还是关心这个家的，忙打着伞凑上去，把伞举到李全头上，李全瞅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问道：你那个爹又怎么了，它要死就死你找我干嘛？周莹不敢顶嘴，忙解释到，我问了阿英，说你吃好饭了才叫你的，一头牛好歹能值一两千块钱，孩子都要用钱，就算它没有其他用处，卖点钱总是好的，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话还没说完，李全一把夺就她手里的伞，大步朝家里走去，周莹一路小跑也没能追上，路面的积水没过她的膝盖，到家的时候像个落汤鸡，身上没有一丝干纱。李全见炉子上蒸着一锅饭，走过去一脚将锅踢了出去，一盆水把炉子浇灭，骂骂咧咧地说道，吃不死你一个两个，要死都给我死，寒姗切在菜板上的菜被他砸在地上，初雪准备的碗筷也砸成稀碎，八岁的李陶被吓得躲进姐姐怀里，周莹见状知道没有指望李全的必要，此刻的她没有心思跟李全争吵，她害怕在耽搁下去牛真的救不过来，找了只手电筒准备自己去请医生，这时大儿子李畅站了出来，说道，阿妈，我陪你去，周莹一个人去确实挺害怕，不然她也不会去找李全，含着泪拉着儿子的手去请医生，距离医生家很远，一来一回要一个小时，由于下雨，医生不愿出门，根据周莹的描述开了些草药给周莹带了回来，懂事的寒姗重新烧了炉子，带着初雪去把大伯请来，等周莹到家的时候水已经烧开，大伯把药煎好，带着周莹用管子把药给牛灌进去，也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药灌进去几分钟，牛就爬了起来，自己走出来吃草，待大伯回去，李全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关心孩子有没有吃饭，没有关心周莹和儿子身上滴水的湿衣服，追着周莹问道，你这么厉害，半夜三更的都能把药买来，你要追到人家喊我干嘛？你见哪家女人像你这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周莹已经精疲力尽，又饿又累，看样子李全喝了不少，只怕今夜又是鸡犬不宁，她默默地带着孩子做饭，刚把菜放锅里，李全又一脚把锅踢了出去，一口锅被摔成两半，菜也飞得七零八落，周莹一声不吭地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扫干净，对孩子说道，今夜就随便吃点，碗柜里有白糖，倒点开水把饭泡一泡，加点白糖特别好吃，除了寒姗，其他三个孩子非常听话的去倒开水泡饭吃，周莹见状，忙安慰道，姗姗，你去给我泡一碗，我小时候啊，不听话，总是嫌饭菜不好吃，你外婆就是这么泡给我吃的，可香了，寒姗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