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德妃4
“嗯”在喉咙里轻轻的应了声。
饭桌上，没有独自一人用的轻松，沉默的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皇上慢用，臣妾先回房了”我起身作势离去。
“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早膳不合你的胃口，还是哪里不适”起身之际，他急忙的拉住我，担心了起来。
“臣妾无碍，皇上不必担心”我抽回自己的手，叫上了边上的杏儿，远离了食膳堂，他越是小心翼翼，处处以我为中心，我越是无法回应，是惭愧？还是什么？
“小姐，刚刚在御膳房，听见宫女们说，王爷病了，得了肠疾，兴许是过量饮酒而制成的”
我听闻停下了步子。
“什么时候的事？”立刻变的不安起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早才听说的”
耐不住，改变了方向。
“小姐你去哪？”杏儿赶在了我前面。
“我要去看他”
“可是，那里都是皇上的人，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的，你去了也是见不到王爷的”
情急之中，忘记了他此时的处境了，思熟之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我与杏儿换上了宫女的衣服，以送药的名义前去明月院，到了门口，便被侍卫拦了下来，我紧低着头，唯恐被认了出来，杏儿颤抖之中，显出了一丝镇定。
“我们是九王爷送药的，皇上下的命令”侍卫沉默之间，伸手检查了我手中的药，见无异样，才扬声，放我们进了正门，我们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外，为了安全起见杏儿守在了外面，我独自进了屋内。
“王爷！”已经微弱，却还是坐在了地上，手里拿着酒壶，我伸手夺过。
“想醉死吗？太医都说你身子不适，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糟践自己！”我吼声，他睁开了眼睛。
“醉死，总比在这等死要来的痛快”言语冰凉至极，没有一丝的温度，一点例外也不曾有过。
我瞬间眼眶火热，你……宁愿死，也不肯活着，那我不顾一切保你周全，得来的是什么？我做到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每每见到的情景一摸一样，喝的烂醉如泥，自甘堕落，却只求一死……我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撑下去的理由，仰头喝着从他手中夺过来的烈酒。
“你干什么？”他惊呼将酒夺了回去。
“你若要死我陪你！”泪如崩堤，落到了下颚。
“为什么你要这样！你若不在我也会随你而去！你觉得我是开玩笑，你尽管如此好了！”我的痛，我的伤，已经难以愈合，撑了这么久，我已经累了，再也经不起你的自甘堕落，冷语嘲笑……软坐到了地上，痛哭了起来，沉默之中，伸来一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滴，我抬眼，制住哭声，是他满眼的歉疚，还有一丝丝的温暖。
“对不起……”他缓缓开口，泪滴夺眶而出。
我扑进他怀里。
“你若不在我怎么办？”在他怀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委屈。
“我已经是这等的模样，你当是我已不在了世上，这样就不会让你受苦”他在我耳边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无奈了许多，束手无策。
“有你在，我就不觉得苦，若是你不再愿受这世间一切，我也会陪你”
“傻瓜，我怎么忍心，让你舍命陪我，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搂的更紧，他又回来了，还是以前的九王爷……他松开我，擦干我眼角的泪水，他的气息渐渐的靠近，最后印上了我的双唇，我闭上眼睛，埋下那泪水……
半开的门缝中，谨王将这一切目睹在了眼里，身边的杏儿吓的直打哆嗦，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谨王在她们之后就赶到了此处，亲眼目睹她们的情意浓浓，他即刻的明白，就算将自己的心全部都陶给她，也是于事无补，眼眶含泪，默默的转身，捏紧了双手，下了台阶，他不再计较了，远处的男子，带着疲惫的那颗心离去，将这一刻留给他们。
“回去吧，要不然皇兄会怪罪你”他松开我。
我沉默的点头，起身，他将我送到了门口，我依依不舍的拉开了门，下了阶梯，却还是不愿将眼光离去，直到拐弯处，才收回了心思。
“小姐，刚刚皇上来过了”杏儿声音颤抖着。
“什么？”我缓住了脚下，这么说他都看见了？也好，知道了又如何？唯一办法，都已经在我的预料之内，如果，他还执意以王爷的生死来当作谈判的筹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调整了情绪，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来到翠玉轩，果然，正厅内站着的是他的背影，他在这里无非是等我给他一个说法，既然他已经看见了，我也不用藏于那一幕，我跨过门槛，身边冷气飘过，来到他身后，我沉默不语。
“你还是没有放下他？”他淡淡的问我，口气平平。
“皇上不是已经目睹这一切吗？”我便不想再多做解释。
他即刻转身，我的平静，惹起他那隐藏好久的心火，他渐渐的靠近我，我后退着，最后已无退路，他那双眼睛一直放在我身上，我情急之下，将面容撇到了别处。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的眼中难道真的没有朕的一席之地吗？”
他的言语，让我心念颤动，我转眼看他，他眼中闪烁着一样的泪光，这是我在他眼中看到最多的。
“朕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是吧？为什么你的心就是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你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朕却不能！朕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以为那微微一笑，就是很好的开始，到头来是朕错了！是朕的一厢情愿！”他不能自控的发泄着，我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都狠狠的夺去，原来我就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啊？”他愤怒之后，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恳求我……我让一国之君低眼埋头……我的心，却是在痛着。
“我……唔……”他突来一吻将我要说的话吞进了肚中，我开始针扎，他的双手却在腰间锁的更紧，这一吻，带着他的怒，疯狂的掠夺着，我挣扎之中，不再反抗……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他忍受不了我多次的玩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吻着，他松开了我。
“为什么你不反抗？你的唇，你的身子，只对那个男人才心甘情愿！连抗拒都不屑与我是不是！”他一拳击在了我身后冰冷的墙上，随后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恨我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将心思放在了我身上，我也不必在愧疚与亏欠之间挣扎着，我软坐到了地上，他……该死心了吧……
夜里，平静之中，皇宫便的混乱起来，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彻四周，宫里的仆人，都纷纷朝明月院跑去。
明月院的上空一片火红，似乎连天空也烧着了一般，那里……失火了，火力太猛，宫仆洒去的水，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被烧尽的屋梁，断了几根，周边的人无不惊慌，因为九王爷至今还有见到身影，如今他身体不支，若是再不得救，葬身火海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小姐！小姐！不好了快醒醒！”朦胧中听见杏儿急呼声。
“怎么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夜已深却是这般的惊慌？
“明月院失火了”
“什么？那王爷呢？”如鸣雷，清醒着我迷糊的思绪。
“王爷被困在里面了”
我挥开被子，冲出了房间，杂乱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还有那冲天的火苗，还在里面？他身子疲惫，竟然被困在了里面？天……烈……不可以有事，焦急中默默的祈祷。
来到了明月元院，已经没有一处安全之处。
“王爷！”
“不要进去！”在我打算冲进去之时，被一人困住了身子，见到那张面容，我更是不能控制。
“你放开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如今你却要活活的烧死他，你明明知道他对我的重要，你还能下得了手！”我大哭着，挣开他紧锁的双臂，是对今日的事怀恨在心，才要这样是吗？不能释怀，才要永除后患？好残忍的心……
“朕也完全不知情，你想去送死吗？”在我挣脱之际，他再次的拉住我。
“我告诉你，如果烈有不测，你将永远见不到我！”我再次的甩开他的手，奔进了火场，硝烟弥漫，火苗四溅，被烧的柱子还发出声声嘶叫。
“烈！你在哪里？”我放开声呼唤着，没有回应。
“烈！”我心慌了，朦胧中，见他安静的睡在地上。
“烈！”我朝他奔去，他已经没有知觉，我用力的搀起他，火势渐渐的大了，已经没有了退路，心慌，让我快要窒息。
见一处可通往之地，我开始步履艰难的走去。
“啊！”身后一阵剧痛。
“烈……”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芝晓！”这会，谨王也置身在了火海中，见此情况，急速的将他们二人，带出了火场，明月院渐渐的坍塌，这栋房子将埋在这火堆之中。
火势消去，已经是早上的时候了，明月院未烧尽的地方，还有些未完全散尽的烟雾，这里，昨日还是一切如初，就在昨晚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庆幸的是，他还活着，她也还活着。
她可以不顾性命的拼进火场救人，谨王岂会眼睁睁的看她去冒险，命悬一线，只是，昨晚的那场火实在蹊跷，竟然他毫无察觉，以至于沦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昨夜，他亲耳听她说，这场火是自己所为，现在如果她是清醒的，一定会恨死眼前的男子，他哪有机会可以这样的看着她。
他依然是这样守在她身边，尽管自己已经伤的体无完肤。都说天下间，皆是女子痴情，不料，他却是胜了某些女子，只是昏迷中的人，未必这样觉得，只叹，天意弄人，便也只好认命了。
好痛……浑身都好痛……烈……那场大火，思绪混乱中，我睁开了双眼，面前焦急的面容……你的慈悲？你的心狠？可以随时的变化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撑起身子。
“走开！”挡掉他即将伸过来的手。
“他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此时的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哑口无言的看着我，我挥开被子，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情人所难，自己去问个清楚，他二话不说扯住我的胳膊，眼光森冷。
“他还死不了”冷冷的撂下这句话，我注视良久，挣脱那只手。
“他没死皇上是不是很失望呢？皇上这么容不下他应该尽快处决才是，何必将他留到现在”我冷眼讽刺，面前的男子已经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而我竟然这么轻易的相信他，天底下最傻的人是我才对。
“昨夜明月院失火，朕也是时后才知，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他有些激动，若要说无辜，改属九王爷才是。
“这宫中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能奈他何？除了你，更无人靠近明月院半步，除了你……还有谁？”我克制心中的酸楚之感，你再怎么的解释我也不会相信，我再次的作势离去，他一怒之下将我压制在身下。
“朕做过的事一定会承认，如若不是，查处是何人而为，一定严惩不贷”咬牙切齿中，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无辜，落在我愤怒的眼中，随后纵身离去，含在眼中的泪才释然而下，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只是……他现在怎么样？此时却不是我伤心的时候，我起身换好了衣服，打听到王爷被安置再了凤清楼，更为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看守的侍卫，如此的静谧，反而让人有些不安，直到推开门的那刻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在室内，见他安静的睡在了那里，见他无恙，我才安了心，弯身坐在他身边，如果昨晚有何不测，或许今日就不在此处相见了，俯身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这感觉又回到了以前。
“烈……”悲伤涌来，伤感了起来。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以为是错觉，却是再真实不过，他微微侧头，胸前是那女子的底泣声，见此，他心碎了，伸手触摸这她的发髻。
“格儿……”
我突然直起身子，烈正在看着我。
“你醒了？”我擦去眼角的泪滴，扶他坐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握起我的手，放在了唇边，深吻了一会，抬头那刻，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我却不知该如何的安慰他，只好陪同他再度挑起心中苦涩的味道。
“不哭”他反而安慰我。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答应你”此时，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昨晚那场大火就是很好的鉴证，原来在失去的那刻是我最挣扎的时候。
“可是皇兄他会放弃你吗？几日之中我也算是看清他对你的用情至深”他的口气是在自暴自弃着，他唯一的心结，就是我嫁给了皇上，落入妃子之中，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脱身的，我明白。
“那你呢？你不要我了吗？你放弃了？”言语中，泪如潮水，在他面前总是不能控制，我不想放弃，如果我唯一深爱的人都放弃了，那我该如何？我的坚持还有和意义？烈，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思吗？
“只怨我无能守住你，格儿，你是我这辈子无法忘怀的”咸咸的泪水，在他脸上滑过一道深深的泪痕，他的心在痛着，我的心何尝不是，就该如此吗？我怎么能做的到？
他将我搂在了怀里，也许他能给我就是这简单而又苦苦的拥抱。
夜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这里没有他的气息，没有他的身影，对着窗外失神之中，那些过去全都在脑海中频繁的出现着，心碎的，甜蜜的，也都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来的，现在却没有理由再走下去。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此人的气息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自然也没有回头，脚步在身后悄然而止，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余光中。
“天色已晚，皇上怎么还不歇去？”婉言之中下了逐客令，他不语，对着窗外的黑暗之处，看的比我还要入神。
“朕，成全你们”他突然开口，这简单明了的几个字直刺入我的胸口，懵懂中，我投去眼光。
“你说什么？”他说成全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