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尴尬只持续一瞬,然后把手缩了回去,拿出另一本书查阅资料。
恽雨裳也很安静,这让陈永年怀疑,这些学医的女生,是不是都切割了足够多的小青蛙后,才做到一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回头我也去养几只青蛙.....
没一会,负责餐食的衣然走了进来,原本娇羞的她,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前凸后翘,白色毛衣天鹅颈。
她脸色瞬间不好了,把托盘狠狠放在柜子上,并大喊一句:“渣男!”
陈永年一脸懵逼,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衣,心情不好?”
坐在床边的女人忽然开口,吓了衣然一跳,这时她才认真看下女人面貌。
“恽,恽医生,啊.....”衣然大惊失色,然后双手无可摆放的舞斗了一会后,狠狠刮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陈永年。
“心情对疾病有影响你应该学过的吧?”恽雨裳问道,声音却有些不那么友好。
衣然这一刻,感觉自己想死念头及其强烈,天人交战好一会,怎么办,当着院长女儿的面,骂了病人还有救吗?
“对不起!”
她对着恽雨裳四十五度鞠躬,道完歉,风一般跑了出去。
空气凝固了一会。
恽雨裳把盘子里衣然送来的干果零食吃完后,斜睨陈永年突然道:“对不起。”
陈永年身体不动声色的往侧边退了几下,面露警惕。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人,是比极致平静的大龄女医生,更恐怖的了。
更何况她能合法的拿着一把锐利刀具。
“衣然的道歉,还给你。”
陈永年恍然大悟,原来是觉得衣然应该向自己道歉,而不是她这个原因,不过这个女人真怪,居然还有转让道歉的。
“还给你了,就不能投诉了哦。”
“我的病.....很麻烦吗?”陈永年看她此刻心情不错,询问道。
“很麻烦,就如同精神系疾病不仅危险而且脆弱,所以华夏联邦对精神系疾病了解几乎为零。”
“??”
陈永年感觉她好像在对自己说,你已经没救了。
恽雨裳看到他满脸震惊,轻轻一笑,霎那芳华,看呆了陈永年,
“你不用担心,以前对这种疾病没有办法的原因就是这类病人及其容易死亡,而且还是精神死亡,精神死亡远比生理死亡严重,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植物人。
而企图被医生根治的精神疾病人,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植物人。
因此我们能研究的只有那种生命接近尾声的植物病人,所以近百年,华夏联邦对于这一面知识很空白。”
陈永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听明白了,被治过的,都会变成植物人....
他掀开被子。
“干嘛去?”
“回家。”
.....
一个女人拦在男厕所门口,不准人进,不准人出,如果不是一袭证明身份的白大褂,可能会有人产生抗议。
门开了,一脸苦瓜样的陈永年走出来,“姐姐,这是男厕所。”
“治疗没结束,你不能走。”
“为什么!啊.....”陈永年声调提高,然后看到那只细小手指夹着一把手术刀,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又卑微起来。
恽雨裳手中手术刀翻出道刀花,捂着鼻子眸子平静道:“你的病和我博士论文有关,你走了,我写谁?而且你能从植物人中醒来,就说明精神系统比常人要韧性,所以你不用怕。”
“那你们不会把我再变成植物人?”
陈永年试探道,前身都没有意外的变成植物人,然后被他趁机穿越了过来,他可不会因此觉得自己就能幸免于难。
“尽量。”
于是,满心悲愤交加的陈永年在恽医生的友好建议下,重新回归病床之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
二人没有等到院长的好消息,恽医生有些失望,论文最重要的就是数据,没有合理的数据,她根本没办法完成论文。
伸个懒腰,露出惊人身材,她要下班了。
陈永年心中偷偷窃喜。
“接班护士要来了。”
她话一出,陈永年心中凉了半截。
然后心如死灰的歪脖子躺在病床上。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人来。
虽然今天没等来院长消息,但他们也没等来接班的人,这总算是陈永年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看了眼手腕上手表指针,恽雨裳轻蹙眉毛,“怎么还没来.....”
着急回家.....陈永年微微眯上双眸,开始分析,恽雨裳,模样二十八岁左右,貌美身材好,如此条件下,没结婚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可根据陈永年的眼力,她大概有八成几率,没有结婚。
既然没有结婚,还着急回家,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家煤气是不是忘关了?”
忽然,陈永年感受到一丝杀意,连忙倒吸一口凉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帮你关,你在这等着。”
这大大咧咧的话把恽雨裳气笑了,我们换班来人就是守住你的,你走了,我们守谁啊?
她冷哼道:“老实呆着。”
面前这个男生如果只是植物人醒来,那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价值,但醒来后精神系疾病还好了,那研究空间可大了,此刻的陈永年,在她们一众医生眼里,宛如宝藏。
在极大空间里安静,会有一种窒息的安静。
突然,走廊爆发出一道如雷般的女人哭声,随后就是男女吵闹声不绝于耳。
陈永年往门口看去,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他弱弱指向门外:“外面,你不需要出去看下吗?”
恽雨裳道:“每天打针哭的小孩子多的是,难道我要挨个去安慰他们不哭吗?”
陈永年轻轻点头,觉得有理。
不过没一会,他就又开口:“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显心情不好的恽雨裳打断,“闭嘴。”
“哦……”
陈永年低头扣了扣手指甲,脑海里浮现出衣然那张可爱的小胖脸,然后小声嘀咕道:“难道现在当护士还要打针吗……”
恽雨裳横眉冷眼看向他,“你说什么?”
“外面声音明显就是那名叫衣然的小护士。”
“什么!”
恽雨裳忽然感觉有些窒息,喉咙仿佛被扼住一般,无数个画面在脑海爆发,
有那名叫衣然的可爱小姑娘憨笑,
有同事为拯救生命而整夜高强度手术,筋疲力尽后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句话,“救活了”。
很多很多在眼前浮现,唯有一个对于所有医生来说都是噩梦的名词,在最中间闪耀。
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