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啦?”
恽雨裳忽然在转角处,看到了蹲在厕所门口的陈永年,当即浑身一颤,然后就怔在了原地。
像是一个做了不希望被发现的事情后,却不能如愿被发现了的小孩。
“你,你不是和衣然在睡觉吗?”恽雨裳开始声音有点委屈,但发现了之后立刻断绝开来,冷淡的说完一整句话,
陈永年用手撑着脑袋,满脸无奈道:“我就该睡在沙发,这姑娘晚上发癔症,两巴掌给我抽醒了。”
“噗...”恽雨裳收敛笑收的极快,立刻面无表情起来,“哦,那可真是恭喜你了,看你腿脚这么利索,快该出院了吧。”
出院?
陈永年大脑空白了一会,然后一下子被数不清的账单填充满。
“恭喜什么啊,早知道不图舒适睡她旁边了,平白无故挨了两巴掌,多亏,我英俊的面容被打坏了,你们医院可要赔的。”
陈永年嘟嘟囔囔。
恽雨裳脑袋里满是疑惑,听他这么说,两个人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没有关系,又为什么睡在一块。
图舒适?
如果不是个大色魔,怎么会主动躺女生躺过的床!
“色魔!照你那么说,是衣然先睡在那张床上的,你为什么又要上去呢。”恽雨裳情不自禁就把内心困惑说出来了。
陈永年一脸诧异:“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病床,我天天在医院背负着沉重的债务,要靠自己努力,现在连床都被你们强走,我可太冤枉了。”
这话说完,恽雨裳微微眯上眼睛,冷淡的脸上也终于有点了表情。
也终于让陈永年不用担心她会不会下一秒把手术刀给掏出来。
既然如此,更要趁热打铁,他把裤腿往上抽一抽,离恽雨裳近点,一脸精明地问道:“哎你说,我给你们当实验体,你们给我免除医疗费怎么样?”
“好啊,”恽雨裳细眉微微一挑动,心中忽而来了股报复的快感,“明天去把头发剪了。”
“不是,这做实验体,帮龙山联邦填补知识空缺,还要剪头发干什么?”陈永年摸摸脑袋。
“今天剪头发,明天好开颅啊,陈大先锋。”恽雨裳说着,脸都快伸到了陈永年的脸上,带着非常自信的笑容,这个笑容仿佛在说,我很专业。
“噫!呸呸呸。”陈永年连呸三下,一脸嫌烦道:“开颅,多不吉利,俺不做了,这里没有人道主义。”
“是你说要为联邦做贡献的,又没有人逼你。”恽雨裳白眼道。
“站在哪里挡人路了,来,我旁边还有个位置。”
陈永年指指身旁女厕所边上有的一个空位。
“我怎么可能蹲在哪里。”
“大姐,让一让啊。”要上厕所的病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闭嘴!”
病人看到一双犀利而寒冷的眼神,一个哆嗦,不用尿了。
恽雨裳没有妥协,而是坐在了陈永年对脸的位置,屁股下还有陈永年穿了好几天的蓝白医院的衣服。
衣服被强抢,陈永年就只剩下了个灰白色短袖,露出有些消瘦的身体。
医院病人来往逐渐变少,二人也不急,好像对峙一般,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
“喂,你是不是和衣然谈恋爱了啊?”
恽雨裳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这么那么八卦啊?”
她忽然心中一咯噔,想起学生时期,一般这么说的女同学,不出意外两个月后都找自己哭诉了分手的痛苦。
“爱说不说。”
“谈恋爱?大业未成,怎么能为儿女情长分出精力,因为风雨,就选择温暖的避港呢。”
“说人话。”
“怕猝死。”
这句话是陈永年打心窝里掏出来的。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搞明白....”
“那就别搞明白,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原创?明朝是倚天屠龙那个明教吗?难道元朝会被推翻?”
“.....”这一番瞎猜测,全特么被猜中了,他都怀疑,这位是不是也乃穿越者。
陈永年装糊涂起来。
“梦里三千烦恼丝,唯有诗仙为我剪。”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在脑海里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为什么要帮衣然啊,从你醒来,和她认识才不过两天吧?”
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永年耸耸肩道:“想帮就帮了,还需要理由吗?毕竟这对我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很有可能会改变那个姑娘的一生。”
“不算什么大事?”
听过口气大的,没听过口气这么大的。
“那可是三百万,不是三万块,也不是三十万的住院观察费,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那倒没有,我又不是种马。”
“关你是不是种.....”话骤然一停,恽雨裳脑袋瓜子转了两圈,才发觉他这句话的意思,羞怒道:“去死!”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帮这么大的忙呢?”
“如果我说,当天你是衣然,我依旧会去花个三百万帮助你,你信不信?”
“为什么?”
陈永年笑了笑,“你不觉得,我那样花三百万的样子,很帅吗?”
“自恋狂。”
“你又笑了……”恽雨裳忽然痴痴说道,陷入沉思良久,“会不会,是因为和我聊天的缘故?”
陈永年道:“你比我还自恋,我明明就是会笑。”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之前仪器分析,你身体内的安多芬分泌物已经到了零星难见的地步。”
“行了行了,我又听不懂,没什么事你就快去下班吧,我等会还要回去睡觉呢,困死我了。”
他打了个哈切说道。
恽雨裳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八点,确实很晚了,拿起包,站了起来。
“那行,我走了,那个作家不是说你抄袭么,今天晚上我回家帮你出一口气。”
陈永年笑眯眯的挥挥手,“那就先谢谢你了。”
恽雨裳踩着白色高帮帆布鞋,坚定的看着陈永年点下头,毅然走远了。
他目送恽雨裳离开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上,哪怕是夏天,夜间的风也确实凉了些。
可没过一会,恽雨裳又回来了,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点好奇疑惑。
“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蹲在这里那么久呢?
躺沙发上,床上,坐办公室里,不都挺好么,毕竟你英雄救美的故事传遍了医院,相信也不会有护士会拒绝你,说不定还会来上一轮艳遇。”
陈永年看看她,然后垂直目光很自然的说道:“便秘。”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