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喜出望外,被骂了也没有丝毫怒意,胖脸开出花一般,“那咱说好了,我一个月后来。”
她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儿子往外走,边走还边表露自己对衣然的了解:“老板,然儿喜欢酸辣白菜,康师傅红烧味的方便面!”
“滚。”
“好咧!”
妇女开心扭着屁股,跑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发达了发达了”
妇女走后,本来无声抽泣的衣然开始放声大哭,脑袋紧紧埋进腿间。
恽雨裳叹了声气,给了陈永年一个眼神悄然离开。
陈永年也不知怎么安慰人,蹲下默默把指尖触碰在她的手背上。
他知道她在哭什么,离开的恽雨裳也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个事情没办法劝,陈永年有资格,他可以颇有风趣的说一句,嘿,刚来这个世界,我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呢!
但他并不打算说。
脑袋里对父母信息少的可怜,看来前身与父母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关于他们,整个脑袋唯有银白色头发,和鱼尾纹的笑容。
“抬起头哭好不好,你那么值钱,应该抬起头哭。”
陈永年看着了一眼不留一丝缝隙的夹缝,又抬头看向窗外。
衣然没动静了,死死埋头在胸前。
他住着衣然的手,在她一旁也靠着衣柜坐下。
“不应该有人为了原生家庭而自卑,那不是可以选择的。”
“而且我也不是在跟古代封建那般买下你,帮你买房脱离家庭的那些钱是暂借,要还哦。”
陈永年说完就消失了。
衣然开始放声大哭,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空间里。
“还在哭呢?”
没过多久陈永年就回来了,并把找值班阿姨要的装红糖水的纸杯递给她,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
月色真美。
他刚一出门口,有阵凉风吹过,旁边居然是手中拿袋干果零食往嘴里塞的恽雨裳。
“嘶!”陈永年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心脏,“你就不能回家好好吃东西么,非要站在这个地方。”
而且刚刚他去找红糖水的时候,居然没发现有这么个人寻找。
恽雨裳愣了一下,她站的地方刚好是阴影面积内,如果不认真看,只能察觉身边多个东西。
她眨眨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又自以为那么暗没人看到的撇了撇嘴,然后才说道:“谢谢了。”
陈永年扯扯领子,“多大点事,毕竟别人家事,你一个女孩子不好掺和。”
恽雨裳细眉一挑,“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
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他身体一僵,但就那么一瞬,随即恢复原状,嘴角微微冷淡撇上去几分,眉毛凝聚,说道:“女人致死是孩子。”
说完陈永年心脏开始狂跳,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信不过啊!
大脑疯狂转动。
这里这么暗,她会不会掏出手术刀?
掏出来了我该怎么办?跑吗?
可我该往哪跑?
会不会很悲催地跑到太平间成全了她省抬尸体的力气?
黑暗中,两层玫红上扬,她并没有暴起行凶。
陈永年不敢说话。
安静过几秒后,地板响起高跟鞋声,并且渐行渐远。
忽然高跟鞋又猛地一滞,陈永年额头汗都出来了。
“不用致死,我一直都是女孩。”悦耳声音只维持了一秒,却响起了轻声哼唱,黑幕笼罩,就再也看不见那个消瘦却高挑的背影了。
新世界太难了,刚开始就要面对这种女魔鬼,他心脏狂跳之下,蹲了下去,然后嘀咕了一句。
“废话....有那个28岁的女人还穿粉红色内衣呢……”
.....
“哎呀爷爷!他想走我们总不能囚禁住他吧,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就把人说傻啦。别催啦别催啦,又合适的男人我会好好考虑的,挂啦,我到家了。”
恽雨裳嘟着嘴撒完娇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位置上,发动汽车。
如果有认识云雨裳的同学和同事看到这一幕完全会三观崩塌。
这还是以前认识的冰雪女神云雨裳么?撒娇?她只会拿刀。
砍青蛙、砍尸体。
以前还只会砍死的,现在,她手术刀随时备在身边就说明,她想砍活的了。
爷爷要求云雨裳派人好吃好喝看管住陈永年,以待着项技术突破后,就再也不需要买米州文明联邦的精神抗压器了。
她也知道这有多重要,一台精神抗压器需要粮食一百吨,一台精神抗压器就能让一个植物病人维持生命三年。
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没有安排任何人去看守住陈永年,他能不依靠精神抗压器独自醒来,其研究价值不可估量。
但心里有个直觉说,他如果要在,他就在,他如果不想,强迫也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啊呀!”
恽雨裳叫一嗓子,跺了跺刹车,然后一脸严肃地松开离合,车子缓慢行动。
车窗外,哗啦啦下起倾盆大雨。
他能走掉吗?下那么大雨.....
就明天再走吧。
家里的猫再不喂,就要啃沙发了。
....
我绝对,
不会喜欢上,
比我小十岁的男孩子。
......
而另一边,晚上的医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到处都是灯。
衣然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摆弄一个小玻璃球。
在她旁边有一个硕大的屁股,就差那么一些,就能怼到脸上,可她视若无睹。
“嘎吱嘎吱”,陈永年往嘴里扔一把薯片,一脸惆怅的说道:“我怎么那么有才华呢?
我究竟该先作哪首曲,写哪本书呢?”
“如果有才和帅都是罪,我罪该万死。”
衣然还是一动不动,手指操控着玻璃球前后滑动。
他脑袋现在要爆了,“那个什么花天王,唱成那样都能成天王,我粉丝以后该跟我气什么名称呢?皇帝?”
“你瞎说!”衣然突然气呼呼起来,代替偶像辩解道:“花升是靠演绎生涯才成天王的,你不能因为他歌不怎么样,就轻视他。”
“净花落天下?”陈永年说出一个花天王演过的电影,砸吧砸吧嘴说道:“听名字就不怎么样。”
“没有看过没有发言权,他演的可好了。”
衣然抬起脑袋说道。
陈永年不屑一笑,“听说过流浪蓝星吗?听说过喜剧之王吗?听说过唐伯虎点秋香吗?听过青花瓷吗?小丫头,你嘛都没听说过。”
说完他把零食伸到衣然手边。
“撒谎,你明明就是胡编乱造,”面前这个男人那么讨厌,贬低自己的偶像,可衣然就是升不起半分厌恶。
看了眼零食,她最喜欢的薯片,两只手捧进去,全部拿了出来,并鼓起香腮故意恶狠狠道:“吃穷你!”
陈永年呵呵一笑:“你只能吃穷你自己,这是你的零食。”
“啊?”衣然嘴角突然弯了下去,“那,那你快把包装袋还给我,一下子吃完太浪费了。”
陈永年摸了摸她的脑袋,“就算把全天下的薯片都吃完,也不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