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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闲置的物什

林建威的脚步刚走进自己的新家时,就发现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中。家中无人打理,他站在那里,看着家中的一切物什都了无生气的摆在那里,而马慧娜却不在家中。他突然觉得自已如同被马慧娜闲置的物什一样,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这个彪形大汉被一个女人击败了,他这时想到了母亲。也许母亲是对的,这样的女人的确不适合和像他这样的男人生活。这是林建威的弱点,凡事只看表面。不过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永远不会耍心思。

他从家中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这里和家里的天没什么两样。四下里安静如初,一个个聚集的家族中,男人们进进出出,丝毫没有出征的迹象。他隐约的感到出了什么事,就急忙的走向召家。

林百灵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半躺在床上,浑身发软。林百灵的生命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纪一名普通的大学生,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依附在大清王朝的一个小藩国。以公主的身份嫁给了召树屯,现在她死去婆婆又把生前没弄清楚的怪事通过梦的形式告诉了她。

这些都成了林百灵生命中的一部分。她就在如迷宫一样的思绪中摸索着、前行着。

所有人都建议要延缓这次攻打清朝的计划,林百灵没有当面反驳这些人。等到这些人从她房中离开,眼前只剩下召树屯和嫂子时。林百灵让丈夫扶她坐起来。

林百灵说:“我是一个女人,你们把兵符交到我手里是为了什么?”

没等召树屯回答,林百灵就接着说:“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缓解你们之间将要面对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罢了。我成了一个笑话,对我的话没有一个人听。就连你也站在他们一边。”

她从枕头下拿出钥匙,让珠儿从匣子里拿出两个兵符。“你把它收回去吧!”

召树屯被林百灵数落了一顿,一种没有保护好妻子的自责,让他羞愧难当。看到林百灵要把兵符交给自己,他对林百灵的信任更深了一层。

当初召树屯看到母亲躺在门前时,心里就曾打过鼓。但他此时相信林百灵说的都是真的。她说:“娘是来看我的,不小心在门口跌了一跤。我出来时,她已经……”

召树屯推过林百灵的手,说道:“兵符你留着,大家也不是故意违你的意思。他们都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的。我也一样,担心你的身体,这不是闹着玩的。”

林百灵打断召树屯的话,“我没事,明天招集所有人来。必须在后天聚集起所有人。我爹在大清的牢狱中一刻,我就不能心安。”

马慧娜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对于这样的事,她总是无言以对,不过大家关心林百灵的身体倒是真的。在林百灵昏过去的那几天中,马慧娜的心无时不是提着揪着。此时看到林百灵这么执着,倒是颇有几分感慨之情。

这时门口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马慧娜一听到这声音。有站起来跑了过去,就算所有能发声的东西一起震鸣喊叫,她还是能从中听出这声音是来自己另外一个身体的声音。

林建威看到打开门,站在那里的马慧娜,故意不搭理她,真往里走。一不小心把马慧娜撞了个趔趄。马慧娜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建威,屈委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她原本就一无所有,在没认识林建威之前,她只有一个翠翠的名字。现在她有了自己的世界,那就是她的丈夫林建威。他是自己的全部,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让她思考和判断的动力,他深深置根在她的心灵之中。所以他的反常伤害了她。

召树屯站起来,请林建威入坐。林建威忽的坐下,大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把我派过去之后就没有一点消息了,我在那边度日如年。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林建威的说,前一半是在诘问林百灵,后半句则是故意说给马慧娜听的。

马慧娜听出了林建威的意思,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好笑。她问:“你是不是先回家了。”

“是啊!”

马慧娜说:“你一定是因为家里凌乱的样子而觉得我是个不务正业的懒女人吧。可你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天了生了什么。”接着她就来到林建威身边,也不管林百灵和召树屯在场,就坐在了林建威的腿上。

她对林建威说,在他离去的这几天里。召秦氏是怎么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林百灵如何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自己却一直在这里照顾林百灵。

林百灵说:“哥,别那么小气。什么事啊,你就生气,也不来问问。你这个样子,我看了也不舒服。”

林建威说:“刚才我一看到家里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好意思的看见马慧娜,对刚才故意撞了一下她感到惭愧。不过马慧娜倒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相反她还有点高兴。这说明,林建威在乎自己。如果不是那样,他才不会和自己呕气呢。

“我看这里没有一点准备,是不是已经取消了这次的行动?”林建威问。

召树屯说:“刚才百灵还在为这事生气,现在她是我们的领导人,没有她一切都是空话。在家都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想往后推迟一段时间。”

马慧娜从林建威腿上站起来,走到林百灵身边说:“大家都记挂着你,这是好事,不像我,动不动就招人烦。”

林百灵说:“好嫂子,你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他是害怕,怕你一走了之。”

这话说到了林建威的心眼里了。他故意对这话不置一词,“那爹在大清就没得救了吗?对了,我这次回去,娘说大清的官员都是财迷,想让我们贿赂一下那里的人。”

林百灵说:“这样也好,不过我们这边也不能放松。到时就让李俊去,我看那孩子挺机灵的。这样那边主事的人就不会太为难爹了。我们这边明天商议,后天出发。”

珠儿听说要李俊去大清做贿赂,心里也生出一个想法。不过她现在不能说,要等没人的时候悄悄和小姐一个人说。上次李俊来的时候,她就对李俊颇有好感。张六子死了,虽然所有人都希望她能伤心一辈子,认为这才是一个有良心的女人应该做的。可是珠儿是个人,她会伤心,也有渴望。张六子是她心头的一块疤,可她也不能守着这块疤活一辈子吧。

次日,石达开也来到了林百灵的房中。这个别雅院成了版纳海部军事指挥部。林百灵身着最华丽服装,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她脚下就是婆婆倒下的地方。

她说:“我很感激大家对我关心,但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以前她属于林家,现在她是整个版纳海的。我们生活在这里,不能东进一步,是因为东面有个遍地是黄金的大清朝。他们霸占着那片土地,不许我们走进去一步。难道我们只能看着而无动于衷吗?看看我们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吧!我们要占领那里,为了祖上的荣耀,为了后代能在那里畅通无阻信步游弋,我们应当合聚起来,打入阳关。”

石达开是这里唯一知道清朝真实情况的人。他对林百灵的煽动之词不以为然,但也由衷的佩服林百灵的感召力。所有人都认为,这次出征是为了搭救林百灵的父亲。但是林百灵的一番话让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掠夺。

这正合他们的本意,他们生活在这里,和暴雨、狂风、疾病做斗争,能幸存下来的就是从死神手中掠夺过来的。他们从一开始就习惯了这种生存模式,在这种模式的驱使下,他们的意识中是没有野蛮之说的。

石达开觉得有必要和林百灵说下有关清朝的事,但他却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接近林百灵了。

各个家族的领头人都回到的自己的家族中,让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男人明天一早聚集。终天来了,男人们盼望已久,女人们也为男人们的激起的兴奋所感染,认为这是一次荣耀和财富之争。在这种激情的驱使下,他们忘记了还有死亡在随时窥视着他们。

珠儿找到了一个机会,她向林百灵说了自己的愿望。“我想和李俊一起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珠儿有些羞涩。

林百灵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个如同自己妹妹一样的人,她不忍心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她希望珠儿能有个那的归宿,有个爱她的男人。不要像自己这样陷入绝望之中,不能自拨。

林建威又回去了,这次他带上的是珠儿。

清咸丰四年,这个曾经让世界仰望的王朝已经走上了穷途末路。一点小小的动荡对它硕大无朋则毫无生气的身躯都是致命一击。

清庭重臣张之洞的边关军报,揪紧着这位帝王的心。一股猖獗的异匪在阳关之外不断的骚扰边境。所过之处尽皆抢光,大火映红了阳关之外的天际。文宗皇帝单凭自己的想像就能体会到那里百姓的痛苦。

罗泽南带领的川军还没有到达阳关。文宗皇帝对这支军队寄予了厚望,川兵耐苦战,这只军队有着足够的实力可以击溃那群鬼怪相杂的乌合之众。

在朝野上下,都谣传着当今圣上是个主战派。“他要用百姓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万世基业,能够昌隆太平。”

这是传言中最有力道的一句话。文宗皇帝是从新入宫的一个才人那里听到这句话的。那个才人来自江南水乡,有着一付娇弱美好的身段和一双灵透的眼睛。她的父亲是江南织造兼两广巡检使,是位列大清官位从二品的大员。姓赵名睿,字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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