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抹不掉的伤
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人急匆匆的跑到家里,推开女儿的房门便看见她蜷缩在被子里,她放慢了脚步,向女儿走去,愈来愈近,她听见了女儿小声的抽泣声,也不禁湿了眼眶。
来到女儿床前,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温柔的把被子掀开一角。
熙知道,妈妈回来了。她露出了头看着母亲。
楠拿着笔在纸上写道:“怎么了?”
熙拿着笔在纸上写着:“疼,好疼,她们都欺负了,都打我,我真的好疼。”
楠把熙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地说:“没事的,没事的。”这仿佛是在安慰两个受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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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数不尽的甜
楠刚要拿起笔,熙就制止她了,熙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在指了指自己的唇。
楠就明白了。
楠拉着熙坐在沙发上说:“你要过生了,想要什么礼物?”
此时楠的内心是忐忑的她害怕,害怕女儿听不见,害怕女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害怕伤了她的心,但她只有静静的等,等她的答复。
熙用手语说:“一个练习本,一只钢笔。”末了还比了一下“可以吗?”
楠因为女儿的原因也学习了手语和唇语。看见女儿此时的回答说:“可以。”
最后让楠最惊讶的是熙说了一句:“窝听冬了,石问沈日礼物。(我听懂了,是问生日礼物。)”虽然很不标准,但楠听起来却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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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路遇小黑猫
在回家的路上,熙发现了了一只小黑———受了伤的小黑猫。
她把它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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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最深的烙印
“哈哈哈,她就是个聋子,你看她,诶,你快看。”
“喂,聋子,喂叫你呢,哦,我忘了,你听不见呀,不对,我听你班上的同学说你很聪明,能听见。哈哈哈,这是假的吧!”
“诶,你们说要是把她的助听器扔了她会不会哭呀?”
“别…你们别过来,我不是聋子,我……我听得见。”熙从未如此惧怕过如此慌过,16年来从未如此。她在哭泣,在哭泣。
“喂喂,快看聋子又来了,看来上次她没记住呢,走,我们去给她个教训。”
“喂,聋子,你怎么又来了呀,嗯?是教训的不够吗,还是要博人同情呀?”
“我给你说,我平生最痛恨你这种人,你给我过来。”
“你不是听得见吗,过来!”
……………
熙不敢去,不敢告状,不敢……好像在她的一生中,这是烙印最深的,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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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发泄了,终于发泄了
最好的人,最可爱的人
“熙,告诉妈妈,你怎么了,熙。”这简短的话语中包含了数不尽的担忧和心疼。
“没什么”熙的语气淡淡的。却让楠揪心的疼。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我是你母亲,告诉我。”这是18年来楠第一次对熙如此强硬。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要苦苦逼问我,为什么?为什么?”熙冲楠吼道。
“我没有逼问你,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些,快乐些。”
“呵,我轻松,我快乐,呵,你还当我是小孩?你知道吗?她们怎么说我的?嗯?你知道吗?你这些年来回来过几次?你就用你关心我来逼问我?
小时候,她们打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们说我是聋子,说我是扫把星,说我克死了我爸。你知道吗?
后来,我大了,你陪我的时间更少了,我不在意,我是大孩子,我总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每当我入睡时,脑海中总会有别人打我,骂我的画面,我也总说没事的。
我努力学习,很努力,我知道我是聋子,我是残疾人,我就要更努力,16岁,我的噩梦,每周都会有人找我麻烦,她们嘲笑我,愚弄我,抢我助听器,我说我不是聋子,我能听见,你知道吗?你半年回来一次,你知道吗?被同学发现了,我以为我就要结束这样的生活了,但是老师甚至还说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及时禀报,,就因为我是残疾人,她们是健康人,我就应该被她们带着有色眼镜对待,是吧!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我是残疾人,被抛弃的人。我不是乖学生,我也想发脾气,但我不敢,不敢,不敢………”
“不是的,不是的。”楠哭泣地说道。“我的女儿是最优秀,最可爱,最完美的人,她们不理解你,我,是你的母亲,最爱你的人。最最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