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挽丝见李浅袖步伐不稳,急忙上前扶住。
李浅袖拜拜手,站直身子,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兄长醒了叫我。”
栖梦楼。
李浅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内,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一副画,把画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
李浅袖眼睑下垂,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画。
画上的女孩十二岁左右,言笑晏晏,作画之人非常用心,把女孩的一瞥一笑都画的非常仔细。
这正是李浅袖十二岁时的样子!这幅画是她的父皇亲手所作,每一笔都是宠溺。
李浅袖看着画,屋内没有点火烛,窗外的几颗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父皇,儿臣错了……
挽丝猫进屋内,本以为李浅袖还在休息,却看到李浅袖坐在书桌前,浑身僵直。
“小姐。”
李浅袖抬头,阳光直射进来,让她的眼睛不由止住地眨了几下,才适应下来。
原来已经天亮了呀……
“小姐,将军醒了。”
挽丝望着李浅袖,小姐不会一夜没睡吧?
“嗯。”
李浅袖喉咙里发出一声响,就抬步走了出去,步伐轻缓而平稳,有了一些褶皱的衣裙随着步伐飘扬,每一步都是无声无息,却暗含气势。
挽丝看着李浅袖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来到主院时,明砚正在给易盛勇把脉,李浅袖没有打扰,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易盛勇,半晌,待明砚做完一切检查后,才开了口。
“兄长。”
明砚和易盛勇一起看向李浅袖,李浅袖走上前去握了握易盛勇的手,对着明砚道。
“兄长现在如何?”
“毒性已除,现在只需好生将养,不日便能恢复元气。”
“那就好……”
李浅袖声音低沉,听完明砚的话后,又看向易盛勇。
“兄长,桑榆有错。”
易盛勇张了张嘴,嗓子疼的厉害,没能发出声音,只好用指尖碰了碰李浅袖的手背,眼角温和地向上弯了一下。
“兄长……”
李浅袖刚差人向朝廷替易盛勇告了假,就收到安阳长公主的帖子。
李浅袖看完帖子,便让挽丝妥善收好了。
生辰宴?
李浅袖眯了眯眼……
长公主的生辰宴不是她能推脱的!
次日,郾城的清晨刚来,李浅袖便唤来挽丝开始梳妆了。
今日她要参加安阳长公主的生辰宴,自然不能如往常一般不着装饰。
李浅袖一改往日的正红色衣裙,穿了一件深青色白衬绫罗裙,领口微紧,露出雪白长颈,头上盘着简单的少女髻,脸上点了朱唇,秀美的五官变的明媚,却搭配低调的青玉簪子,月白色珠花,明艳与秀雅在她身上糅合,出奇的显出一番玲珑气质。
“走吧。”
安阳长公主府。
李浅袖到时,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安阳长公主在朝中势力极大,却不是早前就有的。
或许,应该说是收了李朝江山,迁都至郾城后的这三年里,安阳长公主的权势才逐渐坐大的。
李浅袖这般想着,来到了宴会正厅。
“是易府小姐吗?”
李浅袖看向来人,是镇南王家的韵和郡主。
孙玥衣着桃红色轻纱罗裙,红唇粉腮样样俱全,又把云髻挽得精致,九珠玉簪更是光华引目。
“易小姐安好。”
“韵和郡主安好。”孙玥先行问好,导致没有品阶的李浅袖必须行个全福礼。
“易小姐第一次来吧,安阳长公主还是首次邀请普通官家小姐呢,想来易小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孙玥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安阳长公主得势以后,她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只会邀请有品阶的公主郡主,最小也是个乡君。
李浅袖微微一笑,又行了一个半福礼。
“郡主说笑了,桑榆不过是偶入了长公主法眼,侥幸前来而已。”
孙玥看着李浅袖还算谦逊有礼,心里微微舒坦了一些,但一想起坊间盛传的百鸟朝凤的话就恨不得撕了对面的人。
原因无它,她从小就向往母仪天下,也爱慕着太子。百鸟朝凤?这不是要她嫁给太子殿下吗?
怎么可以!
李浅袖当然知晓孙玥在想什么,前世时,她和孙玥并无太多交集,但孙玥爱慕太子是出了名的,可惜,最后下场凄惨!
“易小姐一定带了寿礼吧,不知是怎么样的呢?哎呀,我竟忘了令兄一战成名,多得朝廷恩宠,恐怕府外的石狮子也是朝廷的恩泽吧,真是让人羡慕令兄如此得宠呢!”
得宠?这是在把易盛勇比作后宫女子吗?
李浅袖眨下了一眼睛,明亮的眸子里似浸了水,更加灿然。
“郡主,无意间用错词了吧,这不会是在指责朝廷昏庸无道,能让人随便邀宠获恩?应该不是吧,毕竟前几日令兄破格封了郡王。”
“你,你胡说!我明明没有如此说过,是你诬陷于我!”
“郡主赎罪,桑榆愚钝误会了郡主的意思,还请郡主明示。”
“你,你……”
留意着李浅袖两人的贵胄都暗暗摇头。
这韵和郡主一如既往的无脑,不过不是传言这易桑榆胆小如鼠吗?怎会如此口齿伶俐?
李浅袖这两天想了许多,既然如今收敛锋芒也躲不过这百鸟朝凤的名头了,不如痛痛快快地活着!
“易小姐言重了,小玥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些,而令兄英雄豪杰,在战场上威风凌凌,也应是豪爽大度之人才对。”
听着这声音,李浅袖便知是何人。
白容舒!凉朝唯一的异姓公主,白家是凉朝的开国元勋,而到了这一代更是出了白容安这个战神!
白容舒从小就有才女之称,长大后便被誉为郾城第一美女,而白容安也非常宠爱这个唯一的嫡妹,在上一次大败北方混夷后便为这个妹妹求得了这个公主尊号。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白容舒最后成了太子妃,还差一点成为皇后!
“臣女拜见毓秀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李浅袖和其他人齐声向白容舒行礼,除白容舒外,此时已到的皆是品阶在公主之下的人,所以一时之间白容舒自然风头无二。
“各位姐妹快快平身,毓秀不过是皇上仁慈,看毓秀年幼丧父可怜才赏赐了此等毓秀万万承当不起的尊号。”
白容舒一向谦逊自矜,很得皇家人的友好,在贵女中也是善缘广布。
而她说的年幼丧父是指她的父亲上柱国大将军白江海十年前以一己之命换了混夷南部整个王室的命的事。
白江海确实是一代虎将,那场战役现在还是流传在坊间,一提起便让人敬佩。
“公主殿下,臣女惶恐,实在是嘴拙,一心维护兄长,曲解了韵和郡主的意思。”
白容舒还欲说什么,远处传来几声慈笑。
安阳长公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