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虽然我们总是缺乏把爱挂在嘴边,但是,并不缺乏用行动来表达爱。我们轻于言而重于行,但也并不妨碍亲情的流露。
爸爸依旧挺起胸膛,并昂首挺胸地走到饭桌前吃饭。弟弟的一声声“嗯,爸爸真厉害,每次都能做这么好吃的菜出来。”把爸爸夸得都吃不下饭了,因为从爸爸的表情里可以看出爸爸已经感到很满足了。仿佛可以看到爸爸的内心想法是:即使头再晕点,再累点,又有什么呢?
午休的时候,爸爸总是很随意地躺在地上,那地板上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躺在冰窖里,又像是有个人在帮爸爸按摩着那几近虚脱劳累的身体。爸爸很快地睡着了,有时会有苍蝇在那周围“嗡嗡”作响,但是都没把爸爸吵醒,他睡得还是那么地安详。
弟弟也在楼上休息了,而我就在楼下守着。有时我就看看书,但不读出声音来;有时便会看看爸爸;有时,自己也开始打盹了。
当我听到爸爸翻身的声音时,我便马上睁开那微微疲倦的眼皮了。
爸爸侧着身子,双手托着自己的脸,打着呼噜,微微弯着的双脚。我看到爸爸还是睡得很安详。
后来,到了下午两点整的时候,爸爸就像是一个定时的闹钟一样,但却不像闹钟那样闹。他先是微微地动了动疲惫的眼皮,慢慢地睁开朦胧的眼睛,伸了伸懒腰,然后发出一声声像是鼓舞士气的,抖抖精神的声音。
最后,爸爸很是安静地起身,并在地板上拾起自己的旱烟和打火机,接着坐到原来的座位上喝茶。
“你没睡吗?不困吗?”爸爸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我猜想应该不是着凉了吧?
当我猜想到这一句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裂开。
“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在心里很害怕似地念着。
“你这是怎么了?”爸爸很温柔地问道。
“哦,哦,我没事,没事。”我惊醒般地回答道。
“发呆了吧?”
“不是的。”我摇摇头说道。
“要喝茶吗?”
“我不太口渴。”我还是摇摇头说道。
“那你们就在家里待着吧,我先去放牛先。”爸爸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
“爸,还是我去吧?”
爸爸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笑了笑说:“等我回来就给你个任务。”
“那也好。”我的嘴角也开始上扬了。
此刻,弟弟也下来了。
“爸爸呢?”
“爸爸去放牛了,等会就回来。”
“哦,那等会爸爸应该是顺便去看看有没有不要的菜叶。”
“是啊,毕竟人家倒掉不要的剩饭剩菜也很少,所以我们能收集起来给猪吃的也就很少,我们就只能去外面找猪食了。”
“我们家的猪被我们养得什么都爱吃,真是棒极了。”
“是啊,要是给猪办一个野外生存比赛的话,我们家的猪肯定能得第一。”我笑着说。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兄弟俩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先是看了会书,一边在等待着爸爸的归来。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也会告诉我,我的爸爸没那么快的,毕竟他在放牛和回来的过程中肯定会向周边的菜园看一看有没有不要的菜叶之类的,不然今晚的猪吃什么呢?
有时,我们家实在没有食物的时候,我的爸爸就会去一些洼池那里寻找类似于荷叶的植物,把它们都收割回家当作猪食。在爸爸的精美的手艺的加持下,那些看似没什么胃口的食物立刻会变成美味可口的菜肴。
不管是饥肠辘辘的猪,还是我们俩兄弟,能够吃上爸爸亲手做的菜,心里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想必家养的猪与我们是感同身受吧。
后来,我们还是接着一边看书,一边在等着爸爸回来。到了三点半的时候,爸爸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爸,你这是干什么了?”弟弟焦急地忙着上前问。
“对啊,这么久?”我故意这么说着。
“哦,我呀,就放了牛,然后看到你业伯他们在田里就去聊一下,没想到他那里也有很多不要的菜叶,所以就捡了起来了。”
“爸爸,你不是说有任务给我们吗?”我说。
“唉,这个,就下次吧。今天那些菜都已经被我挑回来了。”
“那······好吧。”我有点失落地说道。
因为我是早已准备多为我爸爸分担一些的,可惜的是我一点机会都没把握住。又或者说是,我的爸爸只是想着能再多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吧,要不然,妈妈的担子也会很重的吧。
到了晚上时分,爸爸照常等着妈妈的来电,有时妈妈会早点打过来,有时又会很晚,甚至是十点多才打过来。
妈妈的解释是多加点班也就能多赚点钱嘛。
当我们听到这句话时,也就明白了妈妈的处境也是相当艰辛的。爸爸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也许心里更是不好受吧,这不亚于爸爸的身上一直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有时,是真的会把人压得闯不过气来的。但是我们的家有不错的一点就是:不管家里的处境如何,即使相隔千里,都会彼此的安慰让对方少做一点。
我记得我听爸爸说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钱是赚不完的,累了就不要做了,家里还有我呢。
这句话听得是多么让人感动啊!可事实是妈妈也知道爸爸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除了年纪不一样了之外,加上关节的伤就已经让人感到痛苦了,还能多做些什么呢?
但是爸爸还是硬气地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然而我们也只能表示沉默了,因为爸爸所说的没事在我看来就是有事,不用担心就是令人担心。
毕竟,好长时间以来,爸爸吃的这些中药,这效果似乎不太明显。或许也没那么快就好起来吧,因为爸爸的心里总是有事,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
据说我的堂哥娶妻也生子了,想要做卖菜生意,但是家里没什么钱买车,而且他跟我叔叔关系也相处的不好,爸爸也不忍心不伸出援助之手,因此便把家里的大部分积蓄全数借给了他。
我的爸爸就是人好,心好,可就是不对自己好。
这段时间,膝关节上的痛楚似乎加剧发展了。后来,我也是听说叔叔想要带爸爸去城里看医生,但是爸爸总说没事的,一直推脱着不去,因此这事有暂时告一段落了。这些事我都是不知道的,也是后来听说的。当时的我们都在认真的学习,对爸爸的照顾更是少了,这也成为了我心里一道永远都不会过去的坎。
然而,一直以来,我的心里都是装着满满的悔恨。为什么我就那么听话呢?假如我不那么听话,跟爸爸对着干,替爸爸多分担一些,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为什么我本该有的叛逆期却悄然消失了呢?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把衣服洗完就上了楼,因为,再过两个月就要期末考了。
楼下也渐渐地和往常一样热闹起来了,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学习,因为此刻的我们已经变得很是专心了,那就是想要考到好的成绩,爸爸会感到开心一些。
一段时间过后,家里的小猫咪也长大了不少,虽然在家里并不是每一餐都能够让它吃得很饱,但是总能够让它对家里的美味流连忘返,这也是要多亏爸爸的厨艺了。
有时,在我吃饭的时候,猫咪它就会走到饭桌下候着,然后太饿的时候就会不停地狂叫个不停。这时,拥有着高大魁梧的身材的爸爸也会怕了它的。
爸爸会很温柔地说道:“好好好,我先拿点骨头给你吃。”
爸爸很快地就会把挑好的鱼骨头放在它的猫咪专用的碗里。这时,狂叫的猫咪也会变得很温和了,它很乖巧地走到爸爸的身边,接着就奔向盛满美食的碗里,然后很满足地在那里咀嚼。有时也会不断地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接着又可爱地回过头去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了。
当我们听到猫咪又在那“喵喵”叫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它已经吃完了,所以向我们发出还想要吃的信号呢。你看它是多么可爱啊?可是我们很少会关注猫咪,我们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和楼上度过的。当然了,猫咪也会主动找上我们的时候,即使我们是真没空理它。
但它也挺懂事的,它上来的时候总是轻手轻脚的,从来都没打扰到我们。有时我们都不知道它已经跑上来了,就站在我们的身后,然后静静地在那看着。有时它觉得无聊极了,它又会跑下去爸爸那里坐着,甚至还会跳上我的单车的把手趴着。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每当我们早上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不仅仅是爸爸了,还有那只猫咪,它似乎学会了和爸爸一样的沉思和不舍,也在那装模作样地望着我们。
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基本是看不到它的,因为它对家里已经非常熟悉了,它蹲在哪个角落你都不知道,也有可能会在外面惹是生非,但是爸爸就不一样了,对它的行程还是了如指掌的。
比如在早上送别我们之后,它就会乖乖地跟着爸爸进去,接着就是趴在地上休息了,等到爸爸忙完工作回来,它还是在那待着。中午的时候,它会和爸爸一起吃饭,然后也会和爸爸一样选择午休,所以我都不知道猫咪还会有人类午休的习惯呢?
下午的时候,爸爸又去工作了,猫咪便会在爸爸离开之后也选择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一开始的时候,它走得并不远,后来,便越走越远了,可是不管离得有多远,它都会知道回家的路,也知道什么时间点可以吃饭了。这时,你总能够知道它回家了。
然而这些都是爸爸告诉我们的,在那有限而紧凑的和爸爸聊天的时间里得到的消息。
现在仔细想想,爸爸和猫咪待着的时间似乎比我们多了一些,可是我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在学业上多让爸爸看到我的光芒,让爸爸有信心并相信未来会变得更加的美好的。
可是,世上的一切事物发展的太快了,有时你知道它变化的轨迹,但就是没能够好好抓住并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