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步伐开始靠近自己的家园,嘴角的笑容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爸爸一直待在灶头前不停的剁菜叶,远远的,你就能够听到里面剁板上发出厚重的声响。
“回来啦。你弟弟呢?”
“他也刚回来。在家呢。”
“哦,那你回家歇着吧,不用每次都来这里。况且这里也脏。”
“没事,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这里没什么要你们帮忙的了,你们好好学习就好。”
“我们会好好用功学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吧,争取拿到第一哦。”爸爸微微一笑地说。
其实他也不太想多说学习上的事,也怕会给我们制造压力。
毕竟他也清楚的知道我们每一天都过的很努力。
“放心吧,我们会加油的!”我也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但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挺重要的,毕竟都是初二的学生了。眼看就快上初三了,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努力的,而且也会有很多的选择要做。
“先回去吧,歇一下也好啊。”爸爸依旧在说服我的边缘上持续战斗。
“没事的。我都可以帮忙,我也会掌握分寸的。”
“那就劈点柴吧,好吗?”
“嗯,可以。”
爸爸把斧子小心翼翼的递给我,生怕我被它不小心弄伤。
“来,小心点。”
“好的。”
外面的木头堆里,我挑选了几根比较殷实的木头,然后开始摆好劈柴的架势。当木头摆好的时候,我就运足气,一斧子下去,那种木柴果然很爽快的变成两半了。接着我又打算劈得细一点,这样应该很容易着火吧。
后来我又接着把劈好的木柴搬回里面去,紧接着,我打算再劈多一些。
爸爸看了我劈的柴火之后连忙回头跟我说:“你别挑大的木柴劈,小心你的脚。而且这斧子很重,不要伤到了。选小一点的就好。”
“好的。”
不一会儿我又搬回一些木柴回去。
“好了,已经够了。你去歇歇吧,回去喝点水。”
“我还可以,你要不要喝水?”
“我不口渴。”
“那我生火吧。”
“这不用,我自己来。”
“你回去吧。”
“爸爸,我也这么大了,有些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自己会好好安排每一天的进度的。如果我学习上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我会来帮忙的。毕竟你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而且你不是有关节炎吗?所以你得量力而行,不然我们会很担心的。”我发自内心由衷地说。
“我知道了,我会的。”阿爸一副很欣慰的表情油然而生。
此刻一向做什么事都很慢慢吞吞的弟弟也一起点头表示。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爸爸,我们都是会长大的,至少能帮忙的都会去帮忙。因为我们都是家里的一分子,我们可不能什么活儿都让你和妈妈两个人扛着啊。”
爸爸的眼眶渐渐地有点湿润,然后也更加感到欣慰的会心一笑了。
毕竟自己的小儿子渐渐的也会说些体贴人的话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不过你们确实懂事不少!”
“那还不是你们教育的好。”我和弟弟一起说出了我们的真心话。
这一刻的爸爸更加的感动了,他也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接着他就开始转移话题:“等会你们有空自己商量谁去把牛牵回来吧?”
“我,我去。”我和弟弟又一同说出内心的想法。
“那你们就一起去吧。”
“哇,那太好了。”弟弟突然间很激动地说。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很欢快地提议了一下。
“可以。记得小心点。”爸爸又叮嘱了一遍。
“好的,我们早去早回。”
于是,我和弟弟便很愉快的走向布满密密麻麻的草丛的乡间小道,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听到河水清澈的流淌声。河边上的福寿鱼也一群一群的游来游去,就好像在里面观光旅游一样。
田地里到处站着干活的农民,有种菜的,也有犁田的,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这些繁忙劳作的田地人。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大片的草原上,远远的就能够看到我们家的牛在认真的吃着青草。
“沐阳,沐晨,你们也来牵牛的吗?”刚刚从旁边的河边上的人堆里面走出来的佳一一脸惊喜的问道。
“是啊。”我们还是异口同声的答道。
只不过,弟弟稍微有点害羞。也许是这里堆满太多人的缘故吧。
在这里,你从来都不会觉得会有孤单的感觉,也不会觉得没什么风景好看。
站在这里,总会有多多少少的故事发生在你的身边,让你看到并且感受,然后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而且这里的夕阳,会让你更加的感到亲切和迷人,因为它会让你觉得它就在你的身边。
夕阳的余晖会飘洒在河面上柔柔的波光里,它会亮晶晶,会微笑,也会跳舞,甚至可以拨动你内心的旋律。
昨天下午看到的那几位年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河里面撒网,然后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拍打。佳一静静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眼睛也开始发出耀眼的白光。
“你知道吗?烤鱼挺好吃的。”佳一一脸认真地对我们说。
“你吃过吗?”
“嗯,上次我哥的同学来的时候就在我家的天台上烧烤。有很多可以烤着吃的东西,比如番薯,茄子,鱼,火腿,鸡腿等等,再涂抹一些配料特别好吃,什么口味都有。”
“哇,那你不吃撑了呀。”
“还好,也不敢吃太多,很容易上火。”
“那也是。”
“等会他们会不会也在这烤着吃呀?这上面有烧烤的火堆。”
“应该会,我昨天有看到有人在烧烤。不过就是干着烤,没像你说的那种调味料。”
“干着烤也不错。”
“嗯,还行。”
“你看,这里的鱼挺多的。”他指着岸边上游动着的福寿鱼说。
“是啊。对了,你也来牵牛回家吗?”
“嗯,我爸妈没空就叫我来了,说看到你昨天也来牵牛。”
“哦,你爸妈我就没看到了。”
“你看,这上游还有人在边上钓鱼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可以。”
我和弟弟就跟着佳一的步伐走了。但是我们不敢走的很快,怕这些青草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扰着边上的老伯钓鱼。
我们走进一看,老伯钓上来的鱼挺大的。
“嘘~~”老伯小声的示意我们小点声。
“中了。”他看着鱼竿一直在抽搐着。
接着他便使劲一提,又一条大鱼上钩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放好鱼饵的鱼钩往河面上抛去,这时又是静静的等待时光。
“钓鱼得要静得下心来,这很考验你的耐心。”老伯轻轻地对我们说。
“嗯。”
我们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又过了不久,我们三个就静悄悄的走了,老伯并没有发现。
来到岸上的我们也在人群里站着,看着那几个下水的年轻人抽着烟,聊着天,时间便也一刻都没怠慢过。
而我们就静静的在看着只剩下半边脸的夕阳,有句诗叫:“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确,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夕阳是无限好的。虽然日落西山,可是这也代表着明天的到来,希望的到来,不是吗?
“下次我们也拿着鱼竿来钓鱼,你觉得怎么样?”佳一突然靠近我说。
“钓鱼吗?”我一脸惊讶的问。
“是啊,你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
“沐晨,你呢?”
“我,也还好。不过从来都没怎么钓过鱼。”
“钓了不就有了吗?”佳一迅速的答道。
“可是我们有时间吗?”我反问道。
“怎么会没有?”佳一很坚定地说。
“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说呢?”
“也是。”
佳一看着不远处的老伯起身走了,他的手里准备提着装着鱼的袋子。
“诶,我们去那边帮忙一下。”佳一招呼着我们俩说。
老伯走的很慢,大概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老伯,你等一下,这草地有点滑,还有水洼。我们扶你一下吧。”
“不用,我还可以。”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我看到路边上的硬邦邦的粗棍子顺手拿起来,然后递给老伯。
“嗯,你们几个小伙子还不错。好好读书啊!”
“我们会的。”我们一脸腼腆的说。
“来牵牛的吧。”
“是啊。”
“好了,给你们三条鱼吧。”
“不,不,不。”我们一同拒绝道。
“你们拿去烧烤或者拿回家也行,吃起来的味道挺香的。”
“我们不能要。真的。”佳一着急的解释。
“怕什么。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我们说不过老伯,他在我们劝说的情况下便把三条挺肥的鱼放在我们的眼前。
“好了。我走了。”他笑了笑说。
不过在他热情的脸庞上,我看出了他也是一位饱经风霜的人。脸上的皱纹,眼里的沧桑,无一不是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先说些什么,接着便是静静的目送着老伯的离开。
“那我们就拿来烤着吃吧,下次我们可以挖点蚯蚓给他当鱼饵用。”佳一说。
“只能这样了。”
我们一起走在河边上,清理了一下鱼的内脏,找了几根树枝插进鱼的嘴巴里面。佳一又向旁边的年轻人借了打火机,悄然间升起了熊熊火焰。我们一边用力的闻着在火上烧烤了的鱼肉,一边咽口水。
后来也有几个年龄相差不了几岁的人也把脸凑过来闻了几下,然后又很认真的说:“快好了。”
我们也就点点头示意,毕竟我们都不怎么熟悉。
不久,又有几个年轻人也来这边烤鱼吃。抬头望去,正好是那几个撒网抓鱼的人。
他们的嘴里总是不停的抽烟,我们三个几乎都被呛到了。
“阿龙,烤几条啊?”留着长头发的人说。
“吃多少烤多少吧。”阿龙回答。
“那就全吃了。”另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说道。
阿龙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现在我对他们的事也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是不务正业的人。
我们离开了火堆,往河边上的悬崖走去。然后坐在边上,双脚垂放在半空中,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鱼肉,生怕自己还没吃就已经掉落在河里面了。我们很快的就吃完了,接着把骨头都扔到河里面去,弟弟还是那样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看着波光里面的红晕,脚也在不停的抖动着。可是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刚刚的美味,然后都是在假装着我们还在津津有味的享受着。
没能吃到的人就只能在一边咽口水了,有的甚至渐渐地离美味而去。
“下次,我们也去弄几条过来。”嘴馋的人说道。
当夕阳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我们也开始牵着牛回家了。这个时候的我们既感到满足,但又觉得可惜,可惜了那还让我们流连忘返的美味,也可惜了夕阳西下的美好!
我们把牛送到牛棚的门口,爸爸一听到牛的叫喊时,也很快速的从家里出来。
有时我也很羡慕别人,因为他们只要送进牛棚里面把门锁了就行。而我们家还要进去里面把牛绳牢牢的绑在窗户的铁柱里,这样做的原因是防止它们打架之类的。
爸爸还是像往常那样,先把黑牛送进去,再让老牛把熬好且兑好了温度的汤水喝了。
我回到家,弟弟也正准备好冲凉。我看到厨房的蔬菜和福寿鱼等等都备好了,我本想打开煤气炉尝试着炒菜之类的。可是还是没有勇气打开,因为一想到煤气会爆炸就不敢靠近了。
环顾了四周,一看都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也就渐渐的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的我,也在反思着今天的我感觉怎么样?心里想着:“今天的表现我还满意吗?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我一直都不太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我知道我会是一个想要努力上进的人。
爸爸回来了,喝了几杯水之后就去厨房工作了。打开煤气炉点火的声音还是那样轻快,也许爸爸当时的心情也是很愉快的吧,毕竟会觉得又可以做饭给我们吃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起坐下来吃饭。
一天下来,在爸爸的脸上,你总是可以很容易的看到他的笑容。但他也不会轻易的在家人面前喊累,也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显露出来。只会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床边轻轻的按摩自己的膝盖,再轻轻的涂抹一些活络油。
可是还好的是爸爸现在没像以前那样拼命的给别人犁田赚钱了,这样脚就能够得到休息,减轻一下负担。
叔叔走了进来,看到爸爸在炒菜。
“还没吃啊?”
“快了,快了。”爸爸着急地说。
叔叔走进来看了看。
“叔!”我站起来说。
“你们饿了吧?”
“还好吧。”我笑了笑说。
“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叔叔说。
“嗯。”
“你弟呢?”
“他在冲凉。”
“哦,是啊。”
洗手间发出一阵阵冲凉的声音。
叔叔在这里寒暄了几句就走了,有时会坐下来抽会儿烟,闲聊几句就走了,但是隔三差五的总能看见叔叔会走进来问候一下。
“咦,你不多坐一回儿吗?”
“不了,你们先去吃,我到外面逛一逛。”
“你不想再多吃一次吗?”
“不了,你忙吧。”叔叔笑了笑说。
在我的印象中,叔叔也是位很高冷的人,不是很会和人说家常。我的爸爸就跟叔叔不一样了,他很健谈,什么人都可以聊得来,脾性很好,待人很周到。
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人来家里唠家常。
以前除了几个常来唠家常的熟人之外,大都是一些让我爸爸犁田的村里人做客。现在不一样了,我爸爸跟他们说已经做不来了。但是自己家还是会自己来,因为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来帮忙犁田。当然了,熟人也会选择让我爸来犁田。
也许是因为太熟了,所以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去,也许是想让我爸赚点钱。不过说起来也是,我家除了猪和牛,真的也没什么其它的赚钱来源了。
过了些时候,我们还是像平时一样准备好吃饭了。
“哇,你们在吃啊?”逸飞哥一脸惊讶地说道。
“嗯,坐啊。”爸爸很热情的招待。
接着站起身来准备泡茶。
“不用。不用。你先吃。”逸飞哥很客气的说。
“没事。很快的,不耽误吃饭。”爸爸一脸正经的说。
“我自己来,你去吃吧。”逸飞哥说。
“很快的。”爸爸一脸微笑的样子说。
接着逸飞哥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也许大家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叫他哥呢?那是因为按论资排辈来算的话,在我们这里,我确实管他叫哥。因为我爸和他爸平辈,尽管他比我大二十几岁。
爸爸回到饭桌上继续吃着,我们还是和昨晚一样吃着饭。可是爸爸却要一边吃饭,一边陪着客人聊天。
不经意间,爸爸似乎成为了今晚最忙的人!
爸爸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后马上去招待客人了,留下我和弟弟收拾这最后一点的美味。
但是,我们却感到很满足,因为我们能够每天放学回家,在时而安静时而热闹的诸多晚上吃到了爸爸亲手做的丰富的晚餐!
弟弟还是最后一个吃完,接着便收拾好饭桌,紧接着就开始洗碗了。
爸爸意识到弟弟已经开始清洗了,连忙说:“阿晨,放在那,我等会来洗。”
“不用了,都快洗好了。”
这时爸爸也没再说什么了,由于要招呼客人,所以也分不开身,只能很无奈的沉默了片刻。
我拿上我的书包上去了,逸飞哥和我爸也一直都聊得很开心,这就像是在给沉闷的生活点燃一支温馨的蜡烛。
不久以后,弟弟也拿上自己的书包上来了。我们两个人都在自己的书桌前埋头做题,接着我把昨天的知识点重新复习了一下,把几道做错的题也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
时间不停的在我的笔尖飞速的流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可以听见外面狗吠和猫叫的声音。
晚上10点半多一些的时候,爸爸看到我们楼上的灯还亮着,于是便很自觉的慢慢的走了上来。
“你弟睡啦?”
“是啊。”
“很晚了,明天再写吧。”
“我很快了。”
爸爸慢慢的走过去,在弟弟的身边把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坐到另一张床上,拿起废旧的梳妆台上的照片静静的看着。那是我们小时候的全家福,我站在爸爸的前面,弟弟被妈妈抱着,我的手里还拿着坏掉的雨伞的把手。一家人很幸福的定格在了那一刻,渐渐的,我几乎能够看到爸爸眼眶流露出幸福的泪光。
他看的很认真,有时脸上的笑容会绽放好久才会渐渐消失。在他的眼里,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时间流逝,岁月蹉跎,谁都无法重回过去,只能用自己点滴的记忆和对过去的物件思念。但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只是青春早已不在,容颜也早已不再焕发了。
夜晚上的宁静很是特别。笔尖上刷题的声音,弟弟睡觉的呼吸声,爸爸的感叹声,外面的世界也会渐渐的发出怪异的声音,那像是小猫发春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会成为这个夜晚宁静的点缀,然而我的脑袋却变得出奇的清醒,就好像现在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干劲和力量,我的笔尖也从来都没停过,为的是我可以让爸爸放心,我会成为你的骄傲的。我也想让爸爸亲眼看到自己努力拼搏的背影,这样也许他会觉得心安一些。然后也不用整天一直很努力的操心这,操心那,这样会让他很累。
不知不觉中,爸爸很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照片,而我的耳朵也在听着,感受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然而在一开始的时候,爸爸也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想着什么,时而看向我,时而看向弟弟。
接着,嘴角又会扬起不太让人察觉到的微笑。
时间隐隐约约中又过去了。
爸爸慢慢的下楼了,而我也该睡了。只是后来里面的空气仍然弥漫着强烈的活络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