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密室,同张别古一起吃过镇国公府里准备的早膳,然后去往城南的百兵阁。
出了镇国公府,大街上人来人往,无数的贩夫走卒,往来行人。
都城的繁华自不是其他的城池可以比拟,张别古被虞夏以散心为名拉出来在大街上溜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虞夏同样心中不安,看着这繁华热闹的耀阳城,看着行人与商贩讨价还价,不知三年后又是一场什么样的光景,虞夏突然羡慕起张别古来,无论如何张别古心中还有一个时刻记挂的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她已为人妇。
祛除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虞夏在脑海中回忆齐四海关于兵器的介绍。
人间的修士将兵刃划分为凡,奇,灵,仙四个等级,但仙兵并不是兵器的最高等级,至于之后是什么,齐四海没有说。
凡兵就是寻常士兵所用之兵刃,由凡铁打造,凡兵的极致也就是坚韧,锋锐。
奇兵由于材质特殊,通常会自带一门神通,神通之能也是不尽相同,但是奇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使用奇兵之时,神通之能并不稳定,是否发挥出神通完全靠运气,而且奇兵并不能灌注真气或者灵力。
灵兵是由灵修炼制,其内蕴含阵法或者禁制,需用灵力驱使。同样具有神通,只不过灵兵的神通十分稳定,只要灵力足够,便可稳定的催发。
仙兵威能神秘莫测,不可描述。
虞夏和张别古步入百兵阁,店里的伙计往日里迎来送往,待人接物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看虞夏衣着便飞快判断出虞夏非富即贵,是一位大主顾,马上换上一张笑脸,热情的小跑道虞夏的身边引路并介绍。
伙计:“这位爷,您看哪种兵刃?”
虞夏道:“刀,重刀。”
伙计殷勤道:“不瞒您说,这位爷您今天来可算来着了,前几日刚刚送来一批兵刃,其中就有重刀九柄,就在二楼放着,还没拿下了摆上呢,这位爷您稍等,我这就叫人取下来!”
虞夏点头同意后,伙计安排虞夏在一楼的雅间小坐,并吩咐人端上上好的茶水点心小心伺候。
虞夏坐下后闭目眼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百兵阁后,虞夏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自己,只是无论自己如何用心感应,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虞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疑神疑鬼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儿,九柄重刀已经被人取下来,在虞夏的面前一字排开。
虞夏随手拿起一柄,握在手中掂了掂重量。
伙计在一旁介绍道:“这柄虎头环首重刀是用百炼精钢锻造,重五十六斤七两。”
此刀若是在虞夏三境的时候使用则是不可多得利器,而如今拿在手中却是感觉有些轻了。
虞夏又其余的八柄重刀中挑挑拣拣最终挑了一柄造型古朴的戒刀。
伙计介绍道:“这柄戒刀非是我们百兵阁炼制,而是从一处当铺清货时清出来的,年深日久已经过了赎当的期限,所以拿出来卖,这柄戒刀重一百零八斤,无锋。掌柜的请人看了,这柄戒刀材质十分特殊,故此卖纹银八百两。”
虞夏点点头,单手提起戒刀手指轻敲刀面,笑着道:“你家掌柜请那位看的人没告诉你们这戒刀之中有断痕?虽然平时厮杀不显,但是这些小毛病在危急时刻足以要了人的性命,你们百兵阁是要草菅人命吗?”
伙计面露尴尬之色“这。这。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正此时百兵阁的陈掌柜走了进来,先对虞夏拱手作揖,然后笑道:“这位公子,我们百兵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是针对我们自己的物品,而这柄戒刀是收来的,并非是我百兵阁铸造,故此类似如这柄戒刀这种非我百兵阁铸造的兵器,我们向来都是只客人说明来历,买不买全在客人自己,至于会不会被打了眼,全看客人自己的眼力,至于‘草菅人命’一说,公子实在是说笑了,在商言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已。”
虞夏点头表示同意这位陈掌柜所言,至于这柄戒刀虞夏则是志在必得,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送给张别古,在这九柄重刀之中,随着这柄戒刀小有瑕疵,但仍为九柄刀之中的最佳。
虞夏心底暗暗佩服这陈掌柜讲话拿捏的火候。若是一般的买家听了都会觉得陈掌柜的这番解释没有丝毫的问题,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陈掌柜加了一句“全看客人眼力”,这就显得这话回的十分高明,就好像虞夏一记重拳锤出,却打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之中,而这团棉花的最深处,还隐藏着一柄看不见的尖刀,若是你的重拳执意要锤进去,那必然会被扎一刀子。
陈掌柜最后的“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八个字确实说中了虞夏的心思,虞夏笑道:“五百两,我要了。”
虞夏一口价杀下去三百两,站在一边的伙计都惊呆了,陈掌柜沉吟一下笑道:“好,五百两就五百两,就当与公子交个朋友,请公子随我到柜台上交了银子,写了文书,这柄刀就是您的了!”
这下轮到虞夏惊讶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位陈掌柜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虞夏甚至都有一丝怀疑自己是不是价格给高了?
反正价格已经敲定,虞夏也不是反悔之人,见陈掌柜要带着他去交钱,虞夏道:“且慢!”
陈掌柜疑惑道:“公子还有何事?”
虞夏笑道:“这柄戒刀虽然不错,但并不是我想要的,你这里可是还有更好的兵器?”
陈掌柜苦笑道:“实在对不住公子,这九柄刀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了。”
虞夏叹了口气,显然自己想的太多了,遗憾道:“好吧。”
这就跟着伙计去柜台付钱,陈掌柜去了后堂。
“陈叔叔,陈叔叔,那人要买什么?”
说话的是顶着一副少年面孔的夜繁星,夜家的商会之中几乎都知道,这位夜家的大小姐平日里都是以这一副容貌见人,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陈掌柜一看是大小姐,笑着回道:“是位公子哥,要买一柄重刀。只是挑来挑去都没挑到满意的,最后就买走那柄清库清出来的戒刀。”
夜繁星眼睛一亮道:“为什么不把那日我带来的那柄黑刀拿出来?”
陈掌柜一愣道:“老爷说那刀是要做镇店之宝的,非是修行者询问不可拿出来展示。”
夜繁星道:“没事,你去拿吧。”
陈掌柜一听在理,但是心中担心夜老抠怪罪,犹豫道:“可是老爷。。。”
夜繁星道:“没事,放心吧,我爹这里有我呢。”
陈掌柜咬牙道:“行吧,到时候老爷怪罪,还请大小姐多担待!”
说罢陈掌柜又走到前厅,见柜台上刚写好文书交到虞夏的手里,虞夏也要交钱。
陈掌柜赶紧道:“公子且慢!”
虞夏笑道:“怎的?陈掌柜,可是反悔了?”
陈掌柜笑道:“公子哪里的话,谁不知我百兵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哪来得反悔一说?”
虞夏道:“那是何事?”
陈掌柜道:“公子还请小坐片刻,我刚刚想起还有一柄刀,已经派人去取了,稍稍就回。”
虞夏眉毛一挑道:“好!”
虞夏与张别古重新回到雅间做好,又是一盏茶的时间,三名伙计抬着一个大约七尺多长的紫檀木匣送来,放到虞夏身前的桌子上。
虞夏伸手掀开木匣,只见一柄通体呈漆黑之色的重刀静静的躺在木匣之内。
虞夏伸出右手握住刀柄用力向上一提,没想到重刀纹丝不动。
陈掌柜明显对虞夏提不起重刀早有所料,笑着介绍道:“此刀无名,无锋,无来历,乃是我家小姐偶然所得。此刀刀身长六尺六寸,刀柄长七寸,材质不明,等级难辨,似乎这柄刀除了重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握住刀柄的虞夏突然感觉手腕处的念珠散发出丝丝温热之感,这还是自从除了野火城之后,念珠第二次发出这种感觉。
紧接着在陈掌柜震惊的目光之下,虞夏单手举起了这柄重刀。
不知为何,举起这柄重刀后,虞夏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柄刀应该属于自己。
虞夏将刀放进紫檀木匣,沉声问道:“多少钱?”
此时陈掌柜还未回过神来,听到虞夏的问话,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是老爷放在这里的镇店之宝,只有灵修来才能拿出展示,价格是三百灵玉。”
虞夏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三百灵玉?”
陈掌柜被虞夏惊讶的声音吓的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是的,三百灵玉。”
说罢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子出多少灵玉?”
虞夏想起齐四海给自己的乾坤袋中只有三枚灵玉,苦笑道:“我只有三枚灵玉。”
饶是陈掌柜经商这么多年,还是被虞夏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虞夏之前买了一柄戒刀,陈掌柜都怀疑虞夏是来砸场子的。
陈掌柜再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公子说笑了,若是今日银钱不富裕,可改日再来,百兵阁会为公子留这柄重刀三日。”
虞夏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台阶下,只得点头道:“那就有劳陈掌柜了,我先把这柄戒刀的钱交了,改日再来买这柄刀。”
说罢虞夏再次来到柜台,准备将戒刀的钱结了,刚从乾坤袋里数出五百两银子准备交给账房先生,就见陈掌柜又从后堂走出来,满脸尴尬之色道:“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