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想起之前慧圣女说张别古被‘势’所伤,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是势?”
慧圣女道:“三教之中,儒家修心,浩气长存;道家修意,道法自然;佛家修势,势强擎天,这是一种力量。”
虞夏点头记在心里,此时慧圣女撤了布置的阵法,带虞夏去看望张别古,此时经过天涯阁中的灵药与高人救治,张别古已经全无大碍,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虞夏仔细说了张别古失去意识之后所发生的事,张别古赶紧起身向慧圣女作揖道:“多谢慧圣女救我!”
慧圣女微微扭过身子,笑道:“公子莫要客气,以后叫我芷柔便好。”
张别古摸了摸头,觉得芷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过还是重新抱拳道:“谢过芷柔姑娘。”
虞夏置身事外,总是觉得慧圣女看向张别古时,眼中总有些奇怪的情绪。
辞别了慧圣女,二人一路顺畅的回到宴国公府,虞夏当即找到了齐四海,与齐四海述说了百兵阁所发生之事。
齐四海听罢呵呵一笑道:“若我是你这个傻小子,我还打什么欠条,那夜家小姐明显对你有意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
虞夏摇了摇头道:“若不是感觉这柄重刀对我十分重要,我是绝对不会要这把刀的。”
齐四海打开紫檀木匣,双手用力提起这柄通体漆黑之色的重刀,笑道:“据说仙兵自带灵智,可自行选择主人,可你这柄重刀不像是有灵智的,而且这么中,你想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抡过去砸人吗?”
虞夏摇了摇头,在齐四海惊讶的目光之中单手接过重刀,重新放回木匣里,将木匣合上。
齐四海道:“若是凑不出二百九十七枚灵玉,你当真把它还回去?”
虞夏郑重的点头,齐四海沉吟道:“我那三枚灵玉还是在中洲时所得,已经是我所有的积攒了,现在你想在这里凑齐三百枚灵玉,难比登天,不过你可以去找找和你一样不受此地因果之人,他们应该会随身携带很多灵玉。”
夜老抠醒来之后也不说话,无论夜繁星在一边怎么说话,夜老抠就是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上方。直到过了半晌,夜老抠才虚弱道:“闺女,别担心,爹爹老了,闺女长大了,知道喜欢人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不是一般人,所以你和你喜欢的人注定会十分坎坷,最后能不能在一起,还得看他怎么样,你说了不算的。”
夜繁星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哭着道:“爹!”
夜老抠强行把眼睛一瞪,使劲儿大声道:“哭什么!你爹我还没死呢!”
顿了下又觉得这样儿说话会吓着闺女,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夜繁星的头,一脸心疼的柔声说道:“别哭了,长这么大爹是第一次看你哭,是爹的不是,爹以前只想着你在身边安安全全的,时候到了就回去,不要沾染了诸多的因果,却忘了你为什么来了。”
夜繁星不管夜老抠的安慰,哭的更大声了。
最终在夜老抠的安慰下,夜繁星停下了哭声,夜老抠安慰好闺女,随后就让闺女回房休息,把老陈叫了进来。
“老爷,什么事?”
夜老抠沉吟道:“我记得在城外咱们还有一座庄园,我当年嫌住的不多,那里又太过奢侈,就没住过了。”
陈掌柜道:“是的老爷,就在耀阳城五里之外的栖凤坡,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打扫,如果老爷要去的话,只要简单修缮一下,然后找些下人就好。”
夜老抠点头道:“把那里收拾出来,半月后我要在那里宴客,我要让宴国公这种乡巴佬知道知道什么是神刀国第一雅园。”
陈掌柜迟疑道:“可是老爷,这要花不少银子,而且阵法什么的,需要补充不少的灵玉。”
“我像是缺这点银子的人吗?”
陈掌柜觉得老爷的声音有些发虚。
见老陈一动不动,夜老抠怒道:“还等什么!老爷我像是缺这点银子的人吗!”
陈掌柜赶紧领命离去。
三日后虞夏带上紫檀木匣,重新来到百兵阁。遵守承诺,若是三日之内凑不齐这二百九十七枚灵玉,便将这柄重刀归还,三枚灵玉权当利息。
虞夏来时夜老抠正在与闺女在后院的下棋,听店里伙计来报有人来还刀,夜繁星便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坐下!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夜老抠佯怒道。
“爹,陈叔叔不知道去忙什么事了,店里没人,我去把刀拿回来。”
夜老抠道:“坐下,老陈不在也轮不到你去,店里还那么多伙计呢。”
夜繁星道:“可是爹,那欠条。。。”
夜老抠道:“欠条,欠条,一说欠条我就生气,你给我坐下,这家要是交给你,你早晚得给败光了!你在这坐着,我去!”
夜繁星在夜老抠的逼视下,老老实实的重新做好。夜老抠冷哼一声,向前堂走去。
夜繁星见爹爹离去,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跟了过去,躲在帘子后边听着。
夜老抠走出去,对虞夏拱了拱手,笑着道:“这位公子,陈掌柜出去了,还请随我到雅间说话。”
虞夏道:“有劳夜家主了!”
夜老抠带着虞夏走进雅间,并随手将门关好。这下无论夜繁星如何尝试,都无法窥听到雅间之中的丝毫声音。
关好雅间的门之后,夜老抠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看着虞夏呵呵冷笑,阴阳怪气道:“虞公子,可是来结清剩下灵玉的?”
虞夏心中不知为何进了雅间之后的夜老抠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不过夜老抠提及三日之前所做承诺,虞夏抱拳歉声道:“在下尽了全力,仍旧凑不齐灵玉,故此今日来还刀。”
夜老抠冷笑道:“呵呵,说的好,好一个正人君子,好一个光明磊落,好一个情真意切的少年侠士,只是这木匣中的重刀已经认主,你当真一位老夫看不出来吗?”
夜老抠的三句“好一个”说的虞夏面红耳赤,尤其是夜老抠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一般插在虞夏的心头。
夜老抠冷声道:“我女儿已经和你说了,其中自有缘法,你为何还要回来?沽名钓誉?还是准备回来骗我女儿?你到底是何居心!”
虞夏面色巨变,额头渗出冷汗,一瞬间心神大乱。好在手腕处的念珠再一次传来一丝奇妙的温热之感,使得虞夏慢慢的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虞夏冷静道:“不知这番话,您是以夜掌柜的身份说的,还是以一名父亲的身份说的。”
夜老抠冷笑道:“若是一名父亲呢!”
虞夏面色平静,朗声道:“若是父亲,那晚辈此前多有得罪,晚辈虽然曾经无意中救过夜小姐的性命,但与夜小姐素未谋面,所以从无觊觎夜小姐美色一说,更未有过纠缠夜小姐之念头,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还请前辈明察。”
夜老抠又问道:“若是夜掌柜呢?”
虞夏笑了笑坦然道:“夜小姐之前请夜掌柜带晚辈进城,在晚辈这里已经算是还了晚辈当日救命之恩,我们之间已互不相欠,前日来买兵刃,虞夏得刀心切,故此心中确实是有些许贪念作祟,夜小姐的一番话,虞夏只觉得夜小姐是为了全我身为武者颜面,故此才有欠条与承诺还刀一事。此外夜掌柜说这柄重刀已经认主,晚辈十分不解这重刀如何认主,怎么认主,若是晚辈无意间使得这柄重刀认主,晚辈愿意尽全力配合夜掌柜解决这个问题,或是完成能与这重刀等价之交换!”
虞夏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无愧于心。夜老抠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道:“你且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虞夏道:“前辈尽管去就好,事情解决之前,晚辈自然不会离去。”
夜老抠出去之后,有伙计送了茶水上来,虞夏此时已经感觉到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然比当日在宴国公府喜宴上的茶水还要好!
夜老抠回到后堂,夜繁星赶紧问道:“爹,怎么样了?”
夜老抠道:“什么怎么样了?你都施法让那柄刀认主了,爹能怎么样,爹还能把那小子杀了,让那柄刀重归无主之物吗?”
夜繁星道:“那怎么?”
夜老抠不悦的打断夜繁星道:“那怎么还没出来?我告诉你,爹不喜欢他,看见他就生气,爹先晾他一会儿再说!”
夜繁星拉着夜老抠的衣袖,撒娇道:“爹。。”
夜老抠无法,一指轻轻点在夜繁星的眉心,恨声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的闺女!”
说罢夜老抠背着双手,走回雅间,看着虞夏道:“现在这柄刀已经认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除这柄刀的认主。”
虞夏问道:“什么办法?”
夜老抠笑呵呵道:“你自杀,你只要死了,这柄刀就成了无主之物了。”
虞夏沉默。
夜老抠看着虞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扑通一声,这小子别真的在考虑这个办法吧。赶紧又开口道:“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虞夏问道:“什么办法?”
夜老抠道:“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柄刀归你了,不过你要做我女儿的护卫,为期三年,每年一百灵玉,那三枚灵玉老夫就发发善心,少收你点,算做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