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没人逃得过真香定律。
陈珂拿着为数不多的衣服和智师兄踏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一路上气流有些大，陈珂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智师兄看出他的害怕，给他递了一个眼罩，心里又开始嘲笑起陈珂的胆小。陈珂装作没看见智师兄嘴角的那一抹笑，这万事万物自然有它的命数，担心再多又有何用呢。接过眼罩道了声谢，戴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美国陈珂是第一次来，以前都只是在电视或电影里面看过，真实来到这里，感觉这个地方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身边的建筑风格和人文气息都与他平时带的环境相差甚多，熟悉的是因为原来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换了一个皮肤却换不了本质，有说笑的家人，有嬉闹的朋友，有你来我去的小商贩买卖，也有西装比领忙碌上班的人群，各种各样的车子来来往往都遵循着基本的交通规则。有一种换汤不换药的约束感。陈珂一路上紧跟着智师兄，他英语不好也不敢开口说话，智师兄摇摇头，估计在心里更是把他鄙视了个遍。他们来到一个偏远的深林，深林之外是一个基地，仿佛与世隔绝，师兄带他来到基地的后方右侧大楼，看样子像居住的地方，地方不是很大，但是每一个房间设备应有尽有，圆桌，床，冰箱，沙发，电视，电脑等等，陈珂在心里感慨一翻，不愧是发达的国家。这里对于他来说仿佛又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他的三观即上大学之后又一次刷新了，幸好有一个声音一直提醒着他：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一样，他不过只是这里的过客。慢慢的冷静下来，陈珂便开始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收拾好。
倒好了时差，智师兄带他见了刘老师，这老先生显得略微疲惫，带着老花镜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脸上挂起了小白胡须，指甲也有些长了，唯独把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减得干净。衣服里外搭着，最里面是黑色的保暖衣，外面搭了一件小毛衫，脚上一双布鞋半拖拉着，估计是当成拖鞋穿了。见到他俩到来，刘老师高兴的拉起了智师兄的手，一个劲拖到左侧的黑板前“小智啊，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我这算得怎么样，有没有遗漏的？这帮老头子一个劲的笑话我算错了，你给看看，现在有你这个帮手了，我们一起笑他们。”陈珂看着他俩在黑板前的修改辩论，难免自己在一旁显得尴尬，随意的看了看老师的屋子，简直就像学校办公室的翻版，该有的区域一样不少，没有的东西倒是多了不少。陈珂看见屋子角落里放了一个坛子，心里琢磨着这老先生不会还工作之余给自己添些小菜吧？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呆这么久，难免会想念家的味道。但是到底是什么，估计也就老先生自己知道了。
“你到了？”陈嘉欣发来微信消息，陈珂又开始烦躁，拿起一颗口香糖嚼了起来。
“嗯”
“好的，我去收拾一下，记得提醒刘老把要用的东西带上。”
陈珂皱了皱眉，这陈嘉欣和刘老师也这么熟？她既然这么说，看来早有预约，推脱不掉了。
陈珂一直等着师兄和刘老师的交谈，一会黑板上画画，一会电脑上弄弄，一会纸上改改，他一个局外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最多也就是能看出来他们在验算量子体系的公式。
从中午到晚上，这两个人也就这么弄着，陈珂在旁边也看得精精有味，也不厌其烦。智师兄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珂，陈珂立刻向他挥了挥手机上的陈嘉欣微信，智师兄眼神厉害，也不像他带着800度的高度近视。转头跟刘老师说了一下他的约会。刘老一挥手，“不去！正弄在兴头上，谁我都不去。”陈珂惊了，难不成真的越活越小？刘老师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智师兄倒是轻车熟路，“您不去，那边可不好交代，到时候不让您待下去可咋整。”刘老师面色一变，不甘心的收拾起了东西。从出门到赴会，刘老先生一直闷闷不乐，陈珂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跟在他们后面，怀疑着他到底应不应该来。
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学校，陆陆续续来满了人，各种各样性格鲜明的人，有穿正装的，有像老先生一样穿便装的，有的在门口就争吵起来了，进了会议厅，陈珂才留意到学术大会这几个字，跟在他们后面坐在了靠右手的位置，刘老师身旁是一位年纪稍轻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边是陈嘉欣，陈珂看见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陈嘉欣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更成熟了，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再也不是那个他一看就明白的人了。陈嘉欣瞥见了陈珂，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但是她不能，依然故作安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是刘老师这边一老一中的聊得热火朝天。
“这是今年第一次的科学界论坛大会，本来打算每个科目分开开的，但是因为去年的疫情受损比较严重，今年疫情刚好点就要重新分配整合各学科的研究领域了。”智师兄在旁边细心的给陈珂讲解着，智师兄虽然讨厌陈珂，但是毕竟是师兄，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整合？陈珂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感觉到恐惧，脑子里想起了三国的一句话：今天下三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来今年是一个迸发的年份。陈珂谢了谢师兄，又扭头看了看陈嘉欣，他真的很烦躁。整个会议陈珂都没有怎么听懂，他的英语水平不高，没有补课班，没有外教，纯粹从那一本本的课本和电视剧中练出来的。会议散后，他想问智师兄到底具体讲的什么，师兄刚想回答，刘老师这才注意到他来了。
“小陈啊，你到这边还习惯不？”
“还好，老师，师兄把我照顾得很好。”
“好就行，跟着你师兄多学学，以后有得用”
“好的，老师”
话题就这样被打断了，陈珂到回寝室都不知道今天具体讲的什么。也不好意思再去询问。回寝室的时候刘老师叫住了智师兄。
“少言，这孩子不能了解太多，会影响他的思考，他聪明的脑子源于他现在的生活，我们需要他的脑子”刘老师和智师兄低语着，看着回头的陈珂笑了笑，挥挥手让陈珂先上去。
“老师，他解决了我们上次遗留的问题，他的思维模式太奇特，会是我们的得力助手，让他多些参与，说不定会给出更多的答案呢”
“不可，你知道这个孩子在前年就想出来了这个项目了吗？他才研一啊，我在近半百的时候才想到的事情他就想到了，你说他是什么？是天使还是恶魔？”
“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照顾他在美国的这段日子的，您就放心吧”
“嗯，改天来帮我把式子都算出来，让那帮外国佬哑口无言”
“行，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