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何逍,你见过青藏高原的角羊迁徙吗?”
何逍回忆起,邹芊问过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时,他的答案是
没有
“何逍,角羊迁徙时,成群结队地走,它们身材魁梧,结伴而行,可是,每一只角羊在喝水时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还是会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害,这有啥,不就是它们的天性嘛,长期面临的危险成就出的机警。”
“不,那是因为,它们从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的同伴,那是害怕,那是惊恐,那是一种得而易失的孤独。它们可以诚服与头羊,却难以拥有忠诚度伴侣。”
“邹芊,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作业写完没,快停止你的文科生文邹邹的抒情了,拿来借我抄抄。”
何逍想起,也许那时,事情就轮到开始了。
2
那个假期,是我最为悸动的日子。
何逍总说,我每天的奇奇怪怪,但他,却也是为数不多能看透我的人。
他说,别急,你想要的,总会有的。
他说,你很缺爱,但没关系,迟早会遇见的。
的确,对于了解我一切的何逍来说,正如他所言,我,遇见了。
薄荷味的清夏,我遇见了白鑫。
3
我第一次见到邹芊,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们家只和我和妹妹白韵两个孩子,那天恰巧碰上五一小长假,也是白韵的生日。邹芊是韵儿的朋友,但我看到她,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我确定,那不是好感。
邹芊的肢体表现出一种乖巧大方的气质,但我从她狡黠的双眼,偶尔有些小动作的手,在她听着别人说话时微微努起的嘴唇,却有应答着不是说上一两句好话。总的来看,她只是韵儿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她只是在应付着这里的一切,但不知为何我此时却又对于她这种疲于应付的态度,不明的立场表示出一丝鄙视,在我看来,如果是想这样的场合,没有必须到场的必要。
白韵那天是聚会的焦点。似乎也是感觉到一直把我这个哥哥晾在一旁有些不妥,她借话题试图让我融入到这帮少男少女的热闹之中。
“白韵,原来这是你哥哥啊,真羡慕呢。”
“是啊,他打了我六岁,看不出来吧。”
我一直微笑着,想邹芊那样应付着,我不知为何会留意邹芊,看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整只手只有拇指食指中指轻轻地握着,透露出一丝懒散的气息,她微微转头向我一看,微微一笑有不动声色地转了回去,继续融入到氛围之中。
一直到晚饭后众人散去,只剩下邹芊,接她的车还在途中。
韵儿呵欠一个连一个,掩盖不住困意地与邹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白韵,你们先回去吧,太晚了,我一个人等着就行。”
韵儿明显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我捏了捏她的手,赶忙说:“不急,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我们再陪你等等,等会儿记得到家的时候回个信息。”
“好,多谢。”
车灯闪烁在黑夜里,那晚的风,是月季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