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并没有随着更鼓的敲击而减淡。虽已是近四更天了,浓重的黑色还是如女人的青丝一般,倾泻而下。空荡荡的街道上一只夜行的野猫在石板路上妖娆的走着,似乎在享受着这独自的安静。突的一个黑影掠了过去,惊得猫儿一声喵叫,四肢腾空串了起来,惊恐的躲进了角落。
密云庄,司马南别院
司马南每晚有练功的习惯,今日因和师父又谈及往事加之允儿之事,二者相加让他的心绪多少有些许浮动,便多练了一会。这会也是刚刚入睡须臾,习武之人时刻有着过之常人的警觉。虽已是入睡却并未熟睡,他感到别院里有股子陌生的气流异动,佯装假寐,想看看来人是有何意图。手下已然悄悄将枕下的匕首藏到了身侧。一瞬之间,来人飞身而去,同时当的一声房厅的门柱之上多了一只插着纸条的飞镖。
司马南豁然起身,拔下飞镖,望向暗处,一切如常。打开了纸条,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上面好似用左手撩草的写了六个字,碧云山,兵器,速!背面弯弯曲曲画了一些线条,中心处红笔圈的圆点,应该是所告之地的地图。放下纸条又细细地看向手里的飞镖,翻来覆去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飞镖,没有任何花纹和标记,只是一般习武之人用来初学飞镖的练习用具。一般的高手若善用飞镖都会有自己的专属兵器和自己的标识。想必来者是有心之人,要刻意隐瞒身份呢。是何人要如此这般?又是何人为何知道密云庄和私造兵器之间的联系呢?这个人身手不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这件事情?不知是敌是友,他能对密云山庄如此熟悉,来去自如,而自己对对方却一无所知,一连串的问题在司马南心中和脑中闪现。越想越是心惊。
抬头看了看天已微微泛出了鱼肚白,四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该开起了,碧云山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应该有约半天的时间。心里盘算着,司马南转身由房厅回了卧房,换了一身简便、利落,不是很显眼的装束。带上随身的匕首将金丝软鞭缠于腰中。一切收拾妥当后去后院马厮里牵上了自己的马,没有惊动其他人,司马南从侧门出了密云庄。
一路向北到了城门,守门的关卡并没有多做盘问便放他出城了。出了城门司马南翻身上马,按照地图上指引的方向绝尘而去。约莫有一炷香多的时间,司马南到了碧云山的山脚处。此时天已大亮,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揽无余。碧云山不算是巍峨耸立但也是气势骇人,山峰险峻,因此除了偶有打柴的樵夫之外,并无游山玩水的游人。
找了个鲜草丰足又隐蔽的地方将马儿拴好,司马南把地图打了开来。顺着地图走上了蜿蜒的小路,山路十分难走,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是一条不常走的路,十分狭窄,荆棘丛生,但是隐隐约约的又能从这不算路的路上看到有停放重物的痕迹。大抵是有人负重行路,为了歇息将重物放下,且重物是尖锐的,峭壁上的岩壁偶有被划过的痕迹。
因看的入神,没有留心脚下,一滑身子半闪,司马南连忙运气抓住了一根藤蔓,保持了平衡。几个石子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山涧之下。这些匪徒选的藏身之处真是好生隐蔽,如此险地樵夫定不会为了几根柴木而以身犯险,寻常之人更不会来问津,真是私造兵器的天然屏障。不敢再掉以轻心,司马南摸着岩壁和零星的藤蔓,亦步亦趋的挪过了这条约两三公里的蜿蜒小路。这条小路是环山而开,路的尽头是一片树林。树林远看倒是开阔,走近了便是发现其不同寻常之处,树林里好似没有活物,并且气雾缭绕。这难道是瘴气林?可是瘴气林多存于南方,这北方干爽之地,又是秋初,何来的瘴气呢?司马南心里暗付道,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褐色小瓷瓶,在鼻口处闻了闻。后又撕下一块衣角遮住口鼻系了起来。
虽是瘴气对于他这种熟悉百毒的高手来说不算什么,又提前做了防范措施,司马南还是小心地闭住了气息。怕林中再有古怪,不敢多做停留,暗暗记住了来时的路径,快速通过了瘴气林。好在这林中也没有多余的机关,行进的比较顺利,一刻钟便出了树林,没有了碍眼的雾气。司马南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块山坳,周围是群山环绕,只这一处是一块平地,倒可谓是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远处有一个不起眼的茅屋,看着外表像是已经久无人居住,门口破败不堪,屋顶的茅草也是一块有,一块无地随风忽闪忽闪的摇着。地图上标记的红圈处正是这个草屋,不知这屋子有何玄机?蹑足提气的走到了草屋的门口,侧耳倾听,里面并无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腐朽的木门,刚进房门又有木门。这个结构也是头一次看见,看来这并不是有人生活之地,屋内没有半点烟火之气,并且这个屋子的墙壁看着像是山体的石壁。这个所谓的屋子只是一个幌子,这是一个山洞!意识到这后,司马南来到了木门前,小心翼翼的避开要害侧身将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加寂静。没人?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继续往里面探去,抹黑大概走了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转了一个弯,映入眼帘的是别有一番洞天。里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设备齐全的小型兵器厂,但是眼前的情景看来应该是以经被废置。伸手摸了一下炉温还未凉,这是刚撤不久,地上还有因慌张离去而丢弃的饭碗和酒杯。难怪刚才的瘴气林只是有一些瘴气而已,并未有其它机关。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司马南环顾了四周,仔细检查了各个工作的台子,取了些剩下没有销毁干净的铁粉。
洞里的火把并未被灭掉,他怕一会还会有人折回清理,便没有多做停留,原路退了出来。不知这些人是就此弃了这块地方,还是暂时先行避避风头,日后再回来。既然有人先行给自己通风报信,会不会也有人给这伙匪徒通风报信。带着纷纷的疑惑和不解,司马南出了茅屋,像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茅屋的后身,一个同样身着简练,发束于冠,长相俊美的男子走了出来。望着远去的司马南,眼神睿智,牟波暗涌。此时的白千刃全然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和意图。微风轻舞,叶落茅屋。是伤清秋,还是悲情仇?进则退,退则勇。男儿仗剑必是行天涯,而天涯何处能安放了这胸中的一腔志气。
(这两章主要是两个男人在搞事业,下一章会有南宫允和司马然的出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