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还是一条直路,奇怪的是这次路的两侧寸草不生,只有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红色的土堆。
三人完全进入红色土堆区后,明显感觉地下有微微的震动。开始是轻颤,越深入越震动的厉害。将神经蹦紧,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允儿护在了中间,小心翼翼的往前缓慢移动。
“吱,吱,吱”
老鼠!允儿低声轻呼。
毒谷的老鼠,一定不是普通的老鼠,必定是携毒带药。允儿明显感觉两个男人的身子比刚才又紧了些,自己也使劲握住了软鞭。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伴着吱吱的叫声,一群体格硕大的老鼠朝他们奔了过来。这老鼠好比家猫的个头,数百只一起和浪潮一样涌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司马南回头看了一眼允儿,没有任何话语,眼神却异常坚定。顿时允儿心里一股暖流,他是在告诉自己别怕吗?对,他一定是。
挺了挺腰,点了点头。可是她忽略掉了另一道同样的眸光。
鼠群已经靠近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但是依稀能看清楚这大个头的老鼠的毛发是褐色偏黄,牙齿尖锐且外漏。
食人鼠!司马南的眸光收紧。
“小心,不要让老鼠近了身,这是食人鼠。”低声提醒道。
“恐怕我们身上的血腥味由不得我们避开。”白千仞握紧了剑死盯着老鼠的活动方向。
食人鼠顾名思义,肉食动物。血肉无毒,牙有毒,它们一般是听命于鼠王,集中攻击一个目标,待吃干舔净后再转移到下一个目标。
面对前方沸动的鼠群,三人队形改变,两个男人把允儿护在身后,不让鼠王看见。不管它下令攻击二人中的谁,允儿都不会有事。
“吱,吱,吱”三声短促的叫声后,所有的老鼠都转向了左边的司马南。
他刚刚在林子里时因护着允儿,蛇血溅的最多。身上的腥味最重,在鼠群眼里他应该是最美味的。
得到鼠王的命令,众鼠呲着牙,尖叫着扑向它们的大餐。上百只硕大的老鼠往一个人身上扑去,场面甚是骇人。
与此同时允儿和百千刃也朝鼠群杀了过去。
一场人鼠混战霎时间响彻山谷,白光潺潺的剑芒上下翻飞,柔弱无骨的软鞭铿锵作响。老鼠被杀的四分五裂,残骸遍地,一时之间血肉模糊,场面异常惨烈。
可是这老鼠毕竟是无脑之物,越是被杀的惨烈越是奋勇前冲,放眼望去,远处第二梯队的老鼠因闻到大量的血腥味和鼠王的召唤正又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让人顿生疲累之意,意志不坚的人恐怕此时已经因为看不到希望而绝望了吧。
三人此时也是略显吃力,纵使武功再高超,毕竟鼠群的数量太多了。
允儿已经被这场面震慑的有些气馁了,软鞭的速度已经明显放慢了。
摧毁一个人最快的速度是先摧毁他的意志,面对杀不完,吓不跑的食人鼠,一个女孩子没有喊叫没有退缩已是难能可贵了。但是毕竟她只是一个年方十六的女孩。
察觉出允儿的异样,白千刃一边杀着一边靠近允儿,时刻护着她。司马南也慢慢像这边收紧,没有好的方法,只有要紧牙关,奋力杀,今夜不是人死就是鼠亡!
不知为何,刚刚还是叫嚣亢奋的老鼠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随着鼠王的一声令下,竟然掉头跑了!
三人很是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多了一种青草的味道,有些酸,又有些甜。不知是好是坏,三人连忙以前臂护住口鼻。
“无碍,无碍!”一阵洪钟般的声音飘了过来,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鹤发老者徐步踱来。所经之处,红土皆变成绿荫。
“大师傅,你怎么在这?”司马南见到来者正是自己那个在外云游的大师傅云中鹤,惊喜万分。
白千刃淡淡的打量着这个江湖上和毒神齐名云中鹤。
虽已是老者,可是神采奕奕,红光满面,身着纱袍,穿行毒谷,足下却没有染一丝尘土。
“毒老邪!你竟敢这么为难我的徒儿,你还不快把门打开!”未见张嘴,但得如雷的怒喝响彻山谷。
允儿刚见到云中鹤还是戒备状态,知是自己人后,突的就放松了。
人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一放松,所有的感觉立马就会席卷上来,允儿的双腿突的就软了,人也摇摇欲坠。司马南见状,连忙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难得的柔声问道没事吧。
摇了摇头,人却昏死过去。
“毒老邪,出人命了,速速开门!”
话音刚落。眼前的峡谷就这样被分成两半打了开来,他们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神情一阵,人突然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他们还在刚刚进来的那间屋子里,其实他们就没有真正的去到毒谷的二层。
毒谷的二层虽然真实存在,也却是饲养毒兽的地方,可是入口却不是在这里。
各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并无血迹,这是幻术!意识到这,百千刃和司马南均是心头一阵。
江湖中幻术是存在的,但是能这样出神入化,摄人心魄的幻术还是头一次见。况且还是让他二人同时进到幻术里而不被发觉。
司马南看看怀中的小人儿,又看看师父。
“不碍事,她只是修为不到,心力不够,耗了些精力,休息休息就好了。”
“毒老邪你给我滚出来,你就是这般待我的徒儿,你若是不出来我今日定要把你这毒谷变成废谷。
“师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无聊和小儿们耍耍罢了,没有认真,没有认真。”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冶美男讪讪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管家,先安顿好这个姑娘。还有这位公子也去稍作休息吧。
很明显,这是下了逐客令。
百千刃倒也不在意,转身跟着老管家出了屋子。
“师哥,二十年没见了。”待其他人都出去后,红衣男子先开口道。
“嗯,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所以当年她就该选我,选你个糟老头子做什么。”红衣男子的语气中有浓重的怨气。
“你糊涂啊,莫邪,就因为这,你就避世二十年!也是因为这你捉弄南儿?”
“难道要看你们膝下承欢吗?”红衣男子也就是毒神莫邪负气嘟囔了一句。
“你可知道南儿是谁的骨肉?”
话已至此,莫邪又不笨,怎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
“师哥,难道说你和小师妹没有?她选择了他?”
“嗯,你的负气离开始终是她心里的结,可现如今,,,,,,”
“现如今怎么样?”
一个焦急一个不语。
“哎呀你二十年了还没有改了这个说话说一半的毛病,什么云中鹤我看你是池中龟。急死个人,小师妹到底怎么样了?”
司马南安顿好允儿,折了回来。结果来到门口就见一个灰衣飘飘似云中仙人,泰然自若,一个红衣烈烈,似热锅蚂蚁,焦灼不安。
“你个老不死的,快说凝雪怎么了!”
这个名字让司马南微微一怔,碰了一下门柱。屋内的两人也看到了他。
“来,娃儿,你告诉我慕容凝雪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名字自己有七年没有听过了,多少午夜梦回,这个名字都会出现。可是今天被人直直的叫出来,他一时竟噎住了。
“哎呀,真是老龟教了一个小龟,说话啊!”莫邪被他二人急的直跺脚。
“是我母后!”
“母后!那小子是皇帝?她成皇后了?她过的可好?”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司马南喉咙发烫,开不了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南儿,告诉他吧!”眸光暗淡,一像喜怒不形于色的云中鹤难掩哀伤。
司马南抖了抖唇,强忍悲恸把母后的经历讲给了莫邪。
莫邪的脸色随着凝雪跌宕起伏的经历变了又变,在红衣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妖冶狰狞,眼中的怒火像地狱的魔焰幽蓝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