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你这个黄毛丫头!给爷爷过来!看我不拔光你的头发。”大清早就看见一抹烈红的身影,手里握着几缕头发指着别院高声叫骂。
想他一界毒神,堂堂的美男子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昨日毁他名节,让他如此一风清气爽的高贵美男,最后蹲在了草丛里面如厕。而今日,今日他刚拿梳子拢了几下头发,就掉了几大缕。他这如丝如墨般的秀发啊……
而此时的允儿正在别院儿的躺椅里喝着花茶,翘着腿,乐到失声。
“哼,本公主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番泻草水,鸦胆子浸泡过的梳子……还会有更刺激的呢,你个老不休。”允儿小声嘟哝着。
“还有什么更刺激的!”一张因生气而扭曲的脸凑到了允儿的眼前。
“啊!扑!。”一口花茶,连花带叶不知是有意还是有意的被喷到了莫邪的脸上。
莫邪天生洁癖,自恋,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诋毁他的容貌,而今让允儿这般折辱,他真有些失控恼怒了。掌风四起,眼瞅着就要拍下来。
“你个臭毒虫,你耍我们在先,你险些害死了一个清纯无辜,天真烂漫的少女,你倚老卖老,不知羞耻,随地如厕,戕害晚辈,传出江湖看你怎么立足。”允儿闭眼捂头,如倒豆子般的左一条又一条的数落着。
“唉!是你先骗我的,你明明是个丫头,却装男子,你骗我我为何不能拿幻术惩罚你?”听到江湖立足,还有昨天草丛如厕,莫邪咬牙撤下掌风,跺了跺脚,这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
一转眼,我这老姜还收拾不了你个小嫩苗。
“这样,咱俩扯平了。我收你做徒弟吧!”
“不,本姑娘拒绝。”
开玩笑,即使莫邪一进谷就识破自己是女儿身,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公主啊。这几日已经见到他毫无理由的拒绝了几个官家中毒的病患,自己再傻也看出来了这莫邪不喜官家人。何况自己的身份比官家还官家。再说,自己才不要在这整日摆弄这些毒虫毒草的,我还要和司马南行走江湖呢。
“什么?你知道多少人排着对求着我收徒呢,本毒神至今可是一个徒弟都没有啊。”
这丫头虽然伶牙俐齿,机灵古怪就是有点傻,可能被这突然的幸福砸弄懵了。不过没事,自己要是多提点提点应该还能行。莫邪心道。
“不做就是不做,我不喜欢。”允儿很是骄傲的别过头。
“你个丫头,你不做我的徒弟就别想出谷。”
莫邪的自尊心受到空前的打击,索性也耍起蛮横来。
“毒神大人,这般强行收徒好似不太妥当。”一阵冷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老一小的僵持。
司马南早在允儿口吐香茶时就立在假山的一侧了,看到这终是绷不住出来了。
“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师叔呢臭小子。”瞟了一眼司马南,莫邪气鼓鼓的没好气,今日绝非黄道吉日,让允儿给捣鼓下几率青丝已是害他呕得不行,这又不知好赖的拒绝他,还有帮腔的。
“师弟,你如此着急的想收徒,是看我的徒儿甚好,也羡慕了么?”云中鹤此时好死不死的也幽幽的来插上一腿。
莫邪被几人气的欲哭无泪,一时竟语噎了,气的他拂袖而去。
“略,略,略,”允儿朝莫邪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开心的跳到云中鹤面前,“大师父,要不我拜你为师吧。”那一脸的谄媚样子要是莫邪看到了非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允儿打的一手好主意,拜云中鹤为师就和司马南是同一师门了,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小师妹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整天粘着他了。
云中鹤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冰疙瘩一样的徒弟,摇了摇头。“闲云野鹤,有心无力喽!”
言下之意便是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收徒儿啦。唉!莫邪又该吐血了。
“那我和司马南这交情,我也喊您大师父吧。”
允儿倒是会打蛇顺杆上,司马南嘴角牵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云大侠,毒神大人由请各位移步幽冥洞。”
“秦管家带路。”云中鹤客气的礼让到。
“我去喊上千哥哥。”允儿说着就要往别院里跑去。
“小的刚才来时顺路已经通知了白公子,这时怕是他已在前面院门口处等候了。”
秦管家在前,三人随后,拐了两个转角,到了前院,见白千刃却已在门口处等候。一如往常的白衣翩翩,一尘不染。
“千哥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一人欢喜,眼里温柔。一人蹙眉,眼底厌恶。
秦管家领着众人出了前院往左走去,一路提醒大家避让毒草,毒花,时不时的还撒一些五颜六色的粉末来趋避毒虫。莫邪和秦管家身上常年在这谷里行走穿梭自是不怕这些东西,但是毕竟这几人身上的气味相对于毒虫活物来说是新鲜的。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洞窟前面,洞窟是依山而建,里面传来阵阵凉风,应该是一个地下水寒之洞。秦管家伸手在洞门口摸了摸,然后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一经走进就能感觉出来洞中极为阴寒,从洞里面偷过来的斑驳的荧光隐隐约约的看清楚脚下的路,耳边有东西细细碎碎爬行的声音。如果此时有火把能照清楚的话,会看到两侧的滴水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冰凉的毒蛇,和黑色的被子一样,盖满了整个墙壁。偶尔还有被挤掉地上的蛇在排水沟里昂首挺胸吐着蛇芯子看着他们。而岩洞的顶端倒立着一只只整装待命的毒蝙蝠,如果没有知己之人带路的话硬闯,这一截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其实这里除了允儿其他人的内力深厚都是能看清这些毒虫,只有允儿单纯的以为这是一个滴水寒洞罢了,如果此刻她能看清楚一切的话必定又会给莫邪罪加一等!
有秦管家的带路一行人很快就进到了洞府深处,其中还经过了毒蟾蜍池和蜈蚣群。洞深处的岩壁顶端有几处孔洞,有阳光透过洞孔一丝丝的散落进来。莫邪正负手背身的立在那,听到声音没有回头。
“快来,它快开了,再有一个时辰。”声音里透着期许,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恋人一般。
莫邪面前的幽冥花白的透明,每一朵花瓣和一块冰晶的碎玉一样,晶莹,光亮。花朵虽还没有开放,但是已经如暗夜里的明月一样璀璨夺目。
幽冥花,这对于一个痴迷于毒的人来说是比生命更宝贵的至宝,莫邪在洞外布置了那么多的毒物守护着它,只为了这一刻。
几人此时都不敢使劲呼吸,他们在等待,也在守护。
一片花瓣懒洋洋的的伸展开来,又一片。
咻的一声,司马南手指夹住了一只暗標。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