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听着刘氏的话,不由地望了望九婆的尸体,眼神里透露着惋惜与不忿。
“那么大婶儿,您刚刚说的两位,他们是九婆的什么人?”
“我说的是小云和楚原,两个年轻人流落到凤溪村,九婆看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他们在九婆婆家里一住,估计着也快三个月了。”
阿达心里琢磨着,:“大小姐也正好出逃三个月了。”
阿达颇为激动,:“大婶,您说的这两个人,多大年纪?多高?有什么特征?”
“哪位楚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英俊不凡,还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
不等刘氏再说,阿达急促地打断了刘氏的话,:“等等…我想知道,您说的哪位叫小云的姑娘,她……”
刘氏一脸疑惑地看着阿达,阿达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转而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大婶儿不必多虑,我前不久走失了家妹,家妹精神有点失常,这才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您说的小云会不会就是我家妹。”
刘氏听后打消了疑虑,:“照你这样说,小云姑娘一定不是你家妹子,小云姑娘长的一副公主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大美人,看着就像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怎会是你家妹子。”
听刘氏这样一说,阿达几乎可以确定,刘氏口中的小云,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沈家大小姐。
这时,门突然开了,来者是沈福,只见他表情沉重,眼眶里有一丝丝泛红。
阿达一见沈福,便迫不及待上前禀报,:“大管家,大小姐……”
不等阿达说下去,沈福手一摆,:“我都知道了,她们逃不了多远,你带着人去,务必把他们追回来。”
沈福神情呆滞,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上前,仿佛拖着千斤坠在行走。此时,沈福心中一步一句娘,是何等的愧疚与自责。
经过刘氏跟前,刘氏使劲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你…你是福子?”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有脸回来?你娘都已经死了,你还回来干嘛?难道你不想让你娘走的安心,你还回来气她不成,你这个不孝子。”
任凭刘氏如何责骂捶打,沈福始终跪在地上一言也不发。
九婆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凤溪村,村里老老少少,叔伯长辈,都纷纷过来送九婆最后一程,村里所有人无不痛责沈福。
此时,人群中熙熙攘攘的议论着。
“小云和楚原,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九婆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居然不告而别,不管九婆的死活。”
“可不是,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九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暴毙离世,村里的杨大夫曾说过,九婆身体不好,夜里不能受惊,要多休息不易操劳,听说小云夜里常做噩梦,常常吵得九婆惊吓而醒。”
“两个杀千刀,没良心的,早知道他们这般狼心狗肺,就该早早把他们赶出凤溪村。”
嘟嘟啷啷的,你一句我一句,听的沈福拳头紧握怒火中烧,脸色沉的可怕。
沈家族里的长辈,亦是沈福的七叔公,只见他手握拐杖,愤怒地痛打着沈福的后背,边打边痛骂沈福,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就在这一刻,沈福猛地一起身,一把握住了他七叔公的拐杖,只见他双眼充满血丝,直瞪着他七叔公,:“够了!”
七叔公嘴一撇,横眉立目,:“怎么?你这个不孝子,难道还不许我打你?”
沈福握着拐杖猛地一推,只见七叔公连人带拐杖被推出一米之外,仰翻倒地。
沈福凶相毕露,他怒目扫视了众人。
“骂够了、打够了,你们都给我听着,现在的我,可不是从前的那个福子,如今,我可是南浔镇沈府的大总管,你们别再挑战我的耐性,这是我的家事,全都给我滚出去。”
说罢,从外头冲进来四五个壮汉,居然都不是沈府的人,乍一看,倒像是重金在外面顾的杀手,个个面无表情,凶神恶煞。
众人都憋着一肚子气儿,却也不得不被形式所迫,陆续散去。
沈福看着她娘的尸体,拳头紧握怒目圆睁。
“沈葙愁、展潇炀、你们给我等着,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让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慰籍我娘在天之灵。”
沈葙愁和展潇炀一路顺着河边逃跑,阿达带着人紧追不舍。
葙愁体力渐渐不支倒在地上,葙愁的脚扭伤了,无法再继续逃跑,潇炀赶紧将她背了起来,试图摆脱阿达一行人。
眼看阿达一行人就快追来,葙愁抓紧潇炀双肩,:“你别管我,你先走,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潇炀不予理会,背着她奋力前行。
葙愁泪眼婆娑,:“潇炀,你快放我下来,我们逃不了了,你不能被他们抓回去,抓回去你就死定了。”
一个颠簸,加上潇炀体力耗尽,她俩一个跟斗摔倒在地,阿达带着人立即冲了上来,团团将他们围住,几个家丁将展潇炀架着控制了起来。
葙愁扫视了众人,:“住手,你们谁敢动他,我杀了他。”
阿达一个眼神,几个家丁便松开了展潇炀,阿达恭敬道:“大小姐,请别为难小的们,还请您随我们回去。”
葙愁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小云,面对沈府的人,她又做回了从前那个冷言高贵杀伐决断的冰山美人。
“只要你放了他,我就跟你们回去,如若不然,你只能抬着我的尸体,回去复命。”
阿达微一咬牙,:“可…大小姐,大管家吩咐,绝不能放过展潇炀,一定要把他也一并抓回去,交给老爷发落,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
“阿达,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选择?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把这个人情卖给我,再怎么说我也是沈府的大小姐,就当我欠你一份人情,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今后你若有求于我,我必定答应。”
“可…”
阿达埋头苦思,不知如何是好?
葙愁见阿达有些动摇,为了挽救潇炀,她早已顾不上扭伤的疼痛,她继续逼问阿达。
“我爹只是想找我回去而已,而我依旧是沈家的大小姐,你可要想好了,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区区一个管家的?”
“当然是听大小姐的。”,沈福带着四个杀手,不知何时竟站到了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