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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是小五小六从县城里带回来的祁州特产马蹄烧饼,一面芝麻薄脆,一面五香烤饼,中间加的是定城的焖子和集市上买的蒜香肠。猛地一口咬下去,嚼起来略微有点费牙口,却是唇齿留香,酥软相交,再配上一口馄饨或者鸡蛋汤,那个滋味儿,肉香汤浓,啧啧啧,越吃越香,越吃越带劲......
小五小六还在上学,个子不算矬却很是瘦弱,中专管得不严,算是半工半读。家里穷,温老爷子只能供给学费,每个季度再给一人50块钱零花,其他花销全靠哥俩课余时间捡破烂,能挣一点是一点。
正吃着饭,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苏三朝着赵汉卿尴尬一笑,起身撩开门帘。
只见门外走来一胖一瘦两人,胖的穿灰白色花格毛衣,小平头,胡子拉碴,一脸衰样,瘦的穿一身橘黄色西装,高筒袜白皮鞋,还戴了个怀表,看起来还算帅气,但是嬉皮笑脸,一脸欠揍。
小丫头开口到:
“二哥四哥,你们回来啦!”
瘦子头上插着一把梳子:
“哇,阿珍你又漂亮了唉,来,让叔叔抱抱先啊。”
“什么阿珍,我是苏三啊四哥,你咋啦?”
“嗯?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姐,记得call我啊!”说完,老四就朝着餐桌走去。
胖子吃了口蒜肠,胡乱擦擦嘴角,说到:
“嗷,苏三啊,好久不见啊!来得急没带礼物,这个鼻毛刀你拿去用啊!”
“你在说什么啊二哥,你上个月一号才走诶!”
“啊?是吗,我不记得啊,喂,阿星,你到底有没有跟迪丽娜扎说我在征婚嘛......”
这一幕,把赵汉卿看的嘴角直抽抽,他碰碰小丫头的香肩,疑声问:“你确定这俩货是你哥?”
“嗯,啊,是,是吧,”小丫头尴尬地一拍额头,恶狠狠咬下一口烧饼卷肉。
“好啦好啦,老二老四,喃来介绍下昂,”老大出来缓和气氛,拍拍赵汉卿的肩膀,“他揍是老三,老爷子应该打电话跟你们说过咧,你们俩以后可别欺负他昂!”
老二老四虽然都很欠揍,但对马明义还算尊敬,一齐起身,手背抹抹嘴,又在胸口胡乱蹭了蹭,伸手握住赵汉卿。
“你好,阿星!”
“你好,阿达!”
......
......
刚过了“9.3”,第二天,赵汉卿一行五人。就驾着驴车,准备过沙河大桥往城里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药交会。
老大为了抢占好位置,小五小六为了多捡点废品,头天晚上,三人就早早的拖着家伙什去了城里。
赵汉卿吧嗒着老温的旱烟锅子,随口问到:“老爷子,昨天是9.3纪念日,我听见您哼哼军歌了,又听小丫头说当年您也是个战斗英雄啊!”
老爷子摆摆手,微微一笑,清清喉咙:“喃可承受不起,喃只不过当年跟着队伍打过两天倭寇罢咧!英雄啊,说滴是那些是那些个已经牺牲老滴兄弟们。喃只能说是苟活到现在呦!千古多少事,尽在尘烟中哦!”
赵汉卿肃然起敬,继续说道,“将军枯骨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千古以来,尽是如此,不过还好,总还有人记得。”
“哈哈哈,”老温头继续笑道,“往事随他去,江上独泛舟呗!”
上了沙河大桥,老爷子指着桥头说,“自从你受伤,这算是你头回出来溜达吧?你看诶,这沙河大桥由南向北,喃就是在这南桥头捡到滴你。桥东边是咱们王家村,桥西头是赵家村,正桥底下这臭水沟子就是大沙河咧......”
小丫头心情不错,一边拾掇草药,一边哼着《苏三起解》:“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靠在驴车上的赵汉卿闭目养神,静静听着,嘴里边儿也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着,“苏三,洪洞县,大沙河,赵家村......”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既熟悉,又陌生,想多了头疼,不想了还不甘心。正琢磨着,突然,他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脑浆剧痛,发起疯来:“洪洞县,大沙河,赵家村,洪洞县,大沙河,赵家村,啊啊啊啊啊啊啊......”
嘟囔变成嘶吼,赵汉卿拼命用脑袋撞击车帮子,“砰砰砰”,生生把脑袋撞的鲜血直流。
这一幕可把众人都吓得够呛,尤其是小丫头,既害怕,又心疼。
还好是老温头最先反应过来,吁住驴车,以掌为刀劈在赵汉卿后脖根上,顿时他就晕了过去。
老温头嘶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把脱掉赵汉卿的鞋子,捏着他的两个小脚趾查看起来,果不其然呐!
此时,就连脑子秀逗的老二都说:“嘶---哎?小脚趾分是瓣指?赵家村?结合口音,老三应该也是这儿的人吧!”
西山省民间,素有“脱袜验甲”的传统说法。相传600多年前,朱元璋坐得天下,决定把当时人口较多的西山人南迁。移民们集合到洪洞县大槐树下,难舍故土,士兵们在每人的小脚趾甲上砍了一刀,方便日后认祖归宗,日后相见,但凡是趾甲上有裂痕、或趾甲分瓣的,都是亲人。
虽然只是传说,但是结合老三的表现,众人还是一致认同了老二的说法。
临近中午,一行五人抵达药材交易市场,赵汉卿这才缓缓醒来,头枕在苏三腿上,声音虚弱,目光呆滞,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一眨不眨。
小丫头握着赵汉卿的手,轻咬嘴唇,心头一紧,没哭出来,却又是红了眼眶。
“三哥!”
“沙河深--”
“什么?”
“沙河深--”
“三哥,你喝水吗?”
“沙河深......”
老温头摇摇头也是无奈,“算老吧,丫头,让他歇会吧。老二老四又不知道跑哪去咧,喃自己个拉车进去卖,你就陪着他在入口这儿摆个小摊吧!”
苏三头也没抬,颔首应允。
......
“干菊花嘞,便宜卖啦,清热去火,解毒镇痛。”
“新桔梗嘞,便宜卖啦,止咳祛痰,温润利肺。”
“牛膝,知了壳,桑螵蛸嘞......”
小丫头出落得漂亮,吆喝的起劲,东西也是物美价廉,可旁边躺了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在嘟囔着什么,吓走了不少顾客。
正吆喝着,摊位前站定三个男子,大金链子小手表,吊儿郎当,一看就不像好人呐。
“哎呦wc,小闺妮儿长得不赖尼嘛,”为首的一个穿的人五人六,却是纹身光头,满口喷粪,“卖这jb玩意赚tm几个大子儿,怎么着,美女,陪哥几个出去玩会儿昂?包你一天挣你一年滴!”
小丫头哪见过这场面,心里打着哆嗦,低着头不理他们,大气不敢出,冷汗直流。
“艹,给你脸了昂,我光哥跟你说话儿尼!”黄头发骂道。
苏三仍旧没有答话,身体却不住地颤抖。
“哎呦喂,小闺妮儿,怎么着,还挺硬昂,一会哥哥就让你看看谁更硬昂,嘿嘿嘿......”秃头光哥一挥手,“兄弟们,请这个小妹妹去喝一杯,嘿嘿嘿......”
黄毛绿毛眼冒賊光,一拥而上踢散摊位,踹了几脚仍旧躺在地上的赵汉卿,不顾反抗,拽着苏三就往外走。
“啊--,不要,我不去!”
“啊---,三哥!”
“三哥!”
“我不要......”
秃头一巴掌抽在苏三脸上,苏三只感觉懵的一下,用不上一点力气,任人宰割,“三,三哥......我......”
“让特么你不老实,”光哥打完甩了甩手,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土破衣烂衫半死不活的赵汉卿,“呸!崽种!”
三人嘻嘻哈哈,转过身,正要离去,忽而听到一道金属般的声音,剌的耳朵生疼,感觉身后一股阴风吹来。
“我,让你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