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彻彻底底的怪物,我们要把他们揪出来。”灰尘满天飞,遮住了说话的人,迷住了周英佼的眼睛。
“他是吗,他是吗,我们杀了他。”一个头发凌乱,满脸盐汗的成熟女人,她收拢着七零八碎的衣服。
“让路,让路,别挡了那位大人的路。”一个脸上长满黑斑的中年男人,脏兮兮,干巴巴的手,捂住成熟女人的嘴巴。
“他会不会是,嗯。”成熟女人双手紧紧抓住,那只干瘦的手,那双手白白净净,与干瘦且黑的爪子形成鲜明对比。
沉重的落地声,骨头摩擦骨头的声音,灰尘扑面,以衣遮面的声音。
“大人,大人,救救命,救救命,我愿意为奴为婢,大人。”重重的磕头声,一名女子抱住地狱骨狼的脚,烫手一样,在地上翻来滚去。
“大人,大人,她疯了。”一只手,一颗硕大的头颅,从灰尘中冒出来;一只手,扯住女子的脚,拉入灰尘中,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
“咻咻咻。”利箭破开灰尘,射向周英佼,周英佼趴在地狱骨狼背上,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一阵大风,把灰尘吹向一旁,露出上油的兵甲。
“杀杀杀。”挡在兵甲面前的人,被一一斩杀,他们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杀杀杀。”他们杀到周英佼的眼前,周英佼抱着地狱骨狼横冲直撞,冲散了组织严密的兵甲。
周英佼朝里面驶去,所过之处,一片凋零;很少有平民百姓,多是一些兵甲在作威作福,残害百姓。
周英佼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惊扰了一些兵甲,一些平民百姓;一声一声,此起彼伏,让周英佼稍显烦躁。
“停下,停下,杀杀杀。”严阵以待的兵甲,见周英佼没有停下来,一根根长矛投向周英佼,一颗暗红暗红的火球飞来。
火球在地狱骨狼身旁炸开,令人窒息的温度,使周英佼短时间失神,咻,利箭穿透周英佼的手臂;周英佼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慢慢的,越来越痛,痛的面部扭曲;一股灼烧感自手臂传来,又胀又痛,感觉一部分失去知觉,变得麻木。
一股火焰自周英佼身上升起,把留在身上的箭杆烧成灰灰,沉重的箭头掉在地上。
周英佼的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恢复到,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火焰渐渐褪去,周英佼直起身来,看了一眼满脸杀气的兵甲,抓起飞过来的长矛;地狱骨狼直直朝兵甲冲去,手握长矛的周英佼像变了一个人,飞来的利箭,被长矛轻轻松松拨开。
火球没有再出现,周英佼顺利的冲到兵甲面前,一矛一矛,或刺或挑,轻松的了解一条条人命。
“我们要冲出去。”一直不出声的葫芦出声了,它身上冒出一道道绿光,钻进周英佼的体内。
周英佼感觉到一缕缕冰凉的气体,在身上钻来钻去,身上暗藏的灼烧感,一块块散去。
周英佼吐了一口热血,滚滚烫烫,黑黑的,有着一股腥臭味。
“这里发生了什么,简直是狼巢虎穴。”葫芦的五官,一耸一耸,变得无精打采。
“朝哪里。”周英佼问了一句,显然不打算原路返回,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这凶残的兵甲。
“那里那里,我们往那里跑。”葫芦看到了什么,周英佼相信葫芦,相信葫芦无与伦比的感知。
周英佼趴在地狱骨狼背上,减少中箭的风险,地狱骨狼速度很快,一直跑啊跑。
挡路的兵甲没有少,周英佼横冲直撞,没有一个能挡住他的去路,他跑啊跑。
“杀杀杀。”震耳的咆哮声,漫天的灰尘,四溅的鲜血。
周英佼身上全是血,他的血,敌人的血,滚滚烫烫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黏黏腻腻,周英佼有一点抓不住长矛,随时可能脱手。
在之后,周英佼没有碰到凶残的兵甲,一路平平安安;周英佼没有松懈,一直跑啊跑,不知道到了哪里;周英佼从地狱骨狼背上翻下来,砸在松松软软的泥土上,地面上冰冰凉凉,周英佼身上冒着白气,皮肤通红通红,滚滚烫烫。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葫芦问了这么一句,问的没头没脑的,周英佼怎么可能知道去哪里。
“随便啦,去哪里都一样,不是吗。”周英佼躺在地上,没有翻身,大口大口呼吸;周英佼双手撑地,从地上起来,把手搭在地狱骨狼背上。
“也不是,我们得搞清楚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人造反了,这么乱,还是本来就这样。”葫芦跳来跳去,没有周英佼那么疲倦,显得精神很好。
“没有一点趣不是吗,打打杀杀,我厌倦打打杀杀。”周英佼脸上脏兮兮的,有血,有灰尘,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也是,日复一日,不是每个人都是杀人狂魔。”葫芦跳上狼背,看了一眼周英佼,示意他上路。
“走走走,踏上未知的旅程。”周英佼翻上狼背,乘坐地狱骨狼谈不上舒适可言,毕竟由骨头组成。
“走走走,踏上未知的旅程。”葫芦重复周英佼的话,挤眉弄眼,不像周英佼那么郑重其事。
“我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是迷茫的,既然迷茫,怎么可能知道呢。”周英佼呼吸着,长长的,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呼出体内混浊的空气。
“我感觉到压力,我感觉自己的不足,我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死去,不是吗,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英佼目视着前方,前方没有路,是树,是石头,是挂满的荆棘。
“怎么样,怎么样,压力,压力是怎么样的呢。”葫芦抬头看向周英佼,它没有压力,它不知道有压力是怎么样的。
“畏惧死亡,我畏惧死亡,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畏惧死亡。”周英佼拿起沾满血的长矛,长矛伤痕累累,但没有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