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君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会罚你们,你明知自己身为兄长,当以身作则,还带着妹妹胡闹!」
兄妹二人不作声,夏侯冕开口训斥:「你们二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沈辙自殿外走来,跪在殿中,说:「君上。」
元明君气难消,因此大喝:「说。」
沈辙从未见过元明君对皇子公主如此大怒,头垂得更低,说:「敌寇俘虏并无大碍,现已在殿外。」
元明君:「召他进来。」
元明君向夏侯月招手,示意她走到他旁边,夏侯月便知晓自己的父皇怒气平息一大半,因此欢喜的跑到元明帝身侧站着。而夏侯轩见元明帝脸色好了大半,也踏着小碎步跑到皇兄身旁。
夏侯轩十分聪明的跑到夏侯冕与夏侯清二位在元明君面前举足轻重的皇兄旁站,对着皇兄展颜一笑:「嘻嘻,大哥二哥。」
夏侯清只是低叹摇头,可夏侯冕身为大哥,刚正不阿,斥责:「还嬉皮笑脸的,若不是此刻父皇有要事,跪祠堂先祖定不可免。」
而上方的元明君则是改变坐姿,挪出一半座位轻轻拍了拍软座示意夏侯月坐下,嘴上却不饶人:「还笑,你可知错?」
元明君从小纵容夏侯月,因此夏侯月并未觉得公主与君王并列同坐有异,直接坐下去,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挽起元明君的手臂,说:「月儿知错了。」
话末,一阵巨大的铁鍊声自殿外传来,夏侯月能感觉到元明君身体紧绷,而神情同皇子们相同,都是凝重无异。
「王上,敌寇已到。」沈辙道。
夏侯月自然反应朝沈辙的方向望去,只一眼,她大惊失色,轰然从座上站起来,久久无法反应!
眼前的男子,她实在太过熟悉,心心念念了三年之整!可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无法同三年前的白衣少年重叠。可那淡褐色的眼瞳,高耸的鼻樑,苍白的薄唇,他的每一寸都在同她说那就是三年前同她游玩大漠,互托终身的少年郎!
她的动作过于激烈,引起殿上所有人的瞩目,也包括那位少年。
墨凌曜抬头,顿时四目相对,他瞳孔猛然一缩,万般恨意从他眼眸里射入夏侯月眼中。
夏侯月恍神,摇头:不!这不是三年前的温润少年,他比少年阴沉,眼神更是凌厉非常,看见她后彷彿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那绝非当初微笑待她,轻声细语,只为她一人抚琴的白衣少年。
这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偏生二人容貌如此相似,叫她不得不怀疑。
「月儿?月儿?」元明君呼唤她名字。
夏侯月彿下心头疑惑,重新坐在元明君身旁,道:「我没事。」
元明君虽有存疑,可正事要紧,便把思绪放到一旁。
自刚才随意一眼,夏侯月的眼神再也无法从男子身上移开。
眼前的男子,她足足等了三年,也寻了三年,却不得一点踪影,彷彿人间消失一般。
她想过,或许是他家乡有事情耽搁了,她愿意等;
她又想过,可能他遇上危险了,那么她便终身不嫁!
她曾想过许多重逢的划面,却不曾想竟是对薄公堂。
他一身黑衣,头发有些许凌乱,地下有一片怵目惊心的血迹,嘴角流下一行血痕,眉眼变得更是凌厉,眼神如冰凌刺骨寒冷。三年内,他成长了不少,可从前那般温润再也无法从他脸上寻到。在他身上寻到的,只有一身狠戾与凌厉,周身散发重重杀气,恍若地狱修罗一般,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他的阴暗如同恶鬼,周身都是让人不惊而悚的可怕黑气!
他被上了手铐与脚铐,夏侯月能看出,这是玄铁铐,半天前她不过才拿过一根玄铁棒,合二人之力才勉强能握住不掉。可他手腕和腿上都铐上玄铁铐,竟也能行走自如,站得正直,虽然她早知他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却从未料到他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