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的房间挺舒适的，沈誉生又不搭话，蒋新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吴叔喊醒的。
沈誉生已经走了。
“三小姐，人已经带到了，在外面侯着的。”
“嗯。”蒋新慈刚睡醒，带了些鼻音。
门很近，又很远。
蒋新慈慢慢的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门外有个孩子，瘦瘦小小，像个小猴，很脏，还有些臭。
蒋新慈离小猴有一步远。
“带他去洗澡再换身衣服。”
赌坊里都是大老爷们，都没在意到这些，这时三小姐一提，都注意到了，就这样把小猴送去盛爷那不妥。
“来人。”吴叔招了招手，来了两个小厮把小猴领走了。
吴叔交代了蒋新慈和明孝一些事就忙去了，明孝跟着小猴走了。
走廊空荡荡的，蒋新慈一个人安静的站了一会，走下了楼。
……
“三小姐，该走了。”明孝拨过人群挤到蒋新慈旁侧，催促着蒋新慈。
蒋新慈坐台有一会了，玩的起兴，突然这么一声被吓得不轻。眼泪水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三…三小姐您别哭啊…”明孝一下子慌了。
“嗯…”蒋新慈应声，擦干了眼泪，“走吧。”
“……”
蒋新慈到后院门口的时候，小猴正瞪着看守他的一个大汉。
“你很冷？”正值隆冬，小猴穿着极其不合身长袍马褂，面色惨白。
小猴不说话，咬着下嘴唇，面露狠色，像随时要冲过来咬人几口。
蒋新慈收回目光，又看向明孝，“你抱着我。”
明孝抱起了三小姐，恭恭敬敬。
门外风有些大，蒋新慈捧着手炉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孝，我想走去。”杏眼水盈盈的，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一样。
“…是。”别哭就行，小姑奶奶您说啥就啥。
明孝招手指了两个大汉，一行五人浩浩荡荡。
途遇一家裁缝店，蒋新慈说要进去，明孝怕小姑奶奶又哭，只得抱着蒋新慈走了进去。
只是带着这两个大汉到有些像抢劫的。
蒋新慈左挑右挑，最后买了一件短袄，给小猴套上了。
路上花的时间挺长，明孝算了算，约莫半个钟头。
好歹终归到了小庆场。
“盛爷。”明孝放下蒋新慈，朝正中那个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又弯腰算作行礼。
蒋新慈也跟着拱手弯腰行礼，杏眼却四处瞟着。
这是一个极为华丽的房间，蒋新慈想，可以用这几年流行的新词摩登来形容。
“嗯。”正对门靠墙是一个红色的欧式皮沙发，有一个中年男人靠在上面，旁侧是莺歌燕舞。
这个盛爷好生荒唐。
明孝直起身，又瞥了眼三小姐，发现三小姐竟然毫无不适，杏眼溜溜的转，感兴趣得很。
“盛爷，蒋家二小姐命小的带了礼来。”
“是什么好东西劳烦你们二爷派人送来？”盛延恩腾出空来理会明孝。
一旁的舞女匐在盛延恩膝上，将酒盏递到了盛延恩的嘴边，喂他喝下了发紫的酒。
蒋新慈认识，她在大的宴会上见过，是叫红酒。
有酒从盛延恩嘴角漏出，顺着下颚滑下，舞女大了胆子，探出了舌头去舔舐。
看的出来这个盛爷很高兴。就是不知道是因为礼物还是因为女人。
“回盛爷，三鑫新收了个男娃娃，模样标志得很，二小姐念到盛爷的好，这不，就给盛爷送过来了。”明孝谄媚的笑。
盛爷与舞女戏弄调笑一番，才理会明孝。
“顾安，”盛爷喊了一声，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拱手行了礼，“收了，你安排。”
顾安挥了挥手，招了一个大汉，提着小猴走了出去。
明孝又跟盛延恩客套一番，才告辞离去。
等到了外头，蒋妍恕还是眉头紧锁的思索状。
明孝有些好奇，出声问了缘由。
“明孝，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妖艳的女人？”蒋新慈不回答反问。
那个盛爷好像很喜欢那些妖艳的女人；二姐也是模样妖艳，不仅南槐城有很多富家少爷追求二姐，邻县也有不少。
明孝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几下。
“这…”明孝组织不好语言，“应该是吧…”
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对三小姐来说太早了，教坏了，二爷那边又不好解释，还是囫囵吞枣好些。
“哦。”蒋新慈了然般点了点头。
回去是坐的洋车，明孝将蒋新慈送到了沈公馆。
一路上，三小姐都在向明孝咨询情感问题，临了最后，又有一个问题欲言又止，明孝害怕，推脱离去。
在出事那年，蒋新慈就搬到了沈誉生的家，美名其曰养病。
蒋新慈到家的时候，沈誉生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几个佣人。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挺多。蒋新慈知道沈誉生晚上不会回来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