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如华宫刺死了个刺客以外,孟子义在赶去如华宫的路上,也见到了一个。
看方向是打算往宫外逃,他当然不会放过。
让身边亲信继续赶往如华宫以后,他带了四五个士卒追了上去,经过了一番生死追逐,孟子义一箭射中了那刺客的后背,刺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屋檐掉落,等他赶到捉到人时,人虽昏迷,但还有气。
宫里一下出现了两个刺客,这是大事,要不是乾清宫未发现刺客,他御林军统领的地位估计是肯定不保了,甚至项上人头都可能无法保住。
所以在捉到活口之后,孟子义紧赶慢赶就要去如华宫收另外一个刺客的尸首,同时心里嘀咕:陛下是睡了吗?怎么这时还未见乾清宫那里传来诏令?
陛下未有诏令,他就先处理好刺客,再去乾清殿同陛下请罪好了。
去了如华宫,侍卫宫人形形色色站了好大一群,孟子义一来,所有人自动推开一条长路,直通往如华宫主殿。
孟子义走进去,就看见文贵妃被宫女扶着站在主殿门口,走近了看,结果看见她脸色要多苍白有多苍白,瞳孔里的恐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驱散,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
她身后上了台阶往里走不足十步的地方,满地都是猩红的血。
“下官护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孟子义单膝在顾卿文面前跪下请罪。
顾卿文听到这声,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跪了这么个人,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聚焦。
“你……你怎么来的这样晚?”
“下官来时碰见了另外一个刺客,情急之下只得让亲信先来。”
“另外一个?!捉住了?”
“捉住了。”
“你的亲信也来得晚。”
“……是,下官有罪。”
“罪倒算了,也没人伤亡,只是没人帮他,刺客有剑,他吃了点亏。”顾卿文暗了神色。
但孟子义听得莫名其妙:“他?”
顾卿文没答,反问他:“另外一个刺客活着吗?”
“是,活捉。万幸发现他时,他只是全力想要逃出宫,一路上并未伤人。”
“呼——”
顾卿文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她想要回头看一眼,但又好像突然回忆起极其可怕的事,又立马恐惧的正了脑袋,沉默了会儿以后竟然就这么径自离开了,边上宫女都愣了下才赶紧跟上。
孟子义冲着顾卿文即将离去的背影喊:“娘娘,您可有受伤?”
顾卿文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只有翠儿觉得这样无缘无故冷着统领不好,所以一阵小跑回来跟孟统领解释。
“娘娘未曾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若不是你们御林军,估计娘娘这回是难逃一劫了,真是多谢了,回头娘娘自会禀告圣上对你们进行嘉奖。”
翠儿这样说,貌似解释了顾卿文刚才那句“他”,孟子义只好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无罪就好,不敢求赏。”
“不,这是你应得的。”
翠儿虽冲他笑,语气却强硬,说完她对孟子义相当客气的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搞得孟子义愣愣的。
眼看着翠儿走了,目前周围只有御林军在周围清场,他招了个边上站着的侍卫过来。
“统领。”
他纳闷问:“这儿究竟怎么了?”
他一问,侍卫立马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我跟你说啊统领,你是没在,刚这儿有个特厉害的侍卫,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队的,问了都说不认识,我的天!那个身手!那个力气!刺刺客胸口那支簪子人力竟然都办法轻松拔下来!兄弟们在边上看得都惊呆了,他身手可不比你差啊统领!”
“差你个头差!”
孟子义狠狠给了这侍卫一个爆栗。
“那人到底谁啊?御林军里要有这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
侍卫摇摇头:“总觉得眼熟,但都不知道是谁,如华宫里的宫人们说他是这宫里的侍卫,娘娘也和他熟,让她走不走拼死要回来看着呢,可守这的御林军兄弟们却说没见过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要审呢。”
孟子义听了这话沉思了会儿,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诶!这人呢?!”
“走了。给副统看了个什么以后副统竟然就这么放他走了,统领你说说,这副统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么个……诶呦!”
侍卫又挨了孟子义一脚。
“叨叨啥呢瞧你这嘴,稀碎的,一边儿去,跟着收拾去,我问你的话,谁问你也别说,听着没?”
“……知道了。”
侍卫很不乐意的就要走,但孟子义却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凑他耳边留了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闭嘴,保命。”
那侍卫愣在原地看着孟子义背影,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了。
孟子义去找了副统领,副统领正蹲院子里看着那具刺客的尸体。
连声都没出,副统领头也不回就说话了。
“要问我那个像御林军又不是御林军的男人的事?”
“嗯。”
孟子义走过来,蹲在了副统领身边,跟着一起看那具尸体。
“那个男人啊,手里拿着份总管的手令说要出宫,你说我能不放嘛。”副统领指着刺客心口刺着的那支簪子,“瞧见没,看这深度,是直接刺穿的整个心脏,甚至都有可能刺到了后胸骨上,狠辣毒绝,一招毙命,咱们没教过这种功夫,手底下那群废物也没这本事。”
“文贵妃的人?刚她的婢女还威胁我呢。”
“不是,我见过他的脸。”
“你见过?!”孟子义惊了,“谁啊?!”
副统领扯嘴笑了笑,边撩开刺客的右手臂上破碎的衣服布料,边说:“陛下身边那个侍卫,从不说话,看着没什么存在感,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忘记的人。”
孟子义惊了:“陛……陛下?!”
“你小点声!”
副统领十分嫌弃孟子义嗓门大这点儿。
“你管那么多呢?这种事咱管得着吗?他走还是娘娘做的保呢,咱能分得清楚这其中利害干系吗?”
说着,指着刺客露出的右手臂给孟子义看:“这,才是我们的本分。”
“纹身?没见过这样式的啊。”
“讲不好?像夏吗?”
“不像吧。”
“我也觉得。”
“看着,怎么那么像大郢的死囚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