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的时候顾卿文和吉枫两个正坐在坑底有说有,两人都满身脏污,发丝凌乱,手捧烤鸟,笑得正甜。
苏晓晓看到人的时候差点哭出来,给了被俘的黑衣人们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才消气,尽管她压根没跳起来,也没踢到黑衣人。
“陛下,臣妾劳烦陛下担心了——”
“对不起陛下,小人未保护好娘娘——”
苏晓晓摆手:“客气什么啊,还不赶紧上来?”
顾卿文上来的时候,看着她裙摆上尽是血,胳膊上也有些擦伤,而吉枫却是上上下下伤口都做了简单处理,苏晓晓心疼得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衣就给她披上,然后上前一步握紧了顾卿文的手:“你受伤了?伤哪儿了?怎么伤的?吉枫你怎么保护她的啊!”
“陛下别急,臣妾就胳膊一点擦伤,衣摆上的血是吉枫的,他为了从刺客到下保护臣妾,收了非常重的伤,还望陛下不要处罚他。”
“刺客?”
苏晓晓把身子往后一退,让出身后几个被俘刺客来,阴恻恻的说:“是不是这几个货?”
顾卿文在火把的光芒下凑近一看,指着其中一个女的,说:“就是她将我推下的坑。”
苏晓晓拍拍手,护卫们就将那女子拖着到了她面前,她捏着那女子的下巴恶狠狠道:“这下总能开口了?你是谁的人?”
女子避开苏晓晓的目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朕面前还玩这种忠心的把戏?你要想死,被抓时就自裁了,哪里等得到现在?现在你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希望你能够有点眼力见,说出背后指使。或者……”她转头向另外几个黑衣人,“你们谁说了,谁就能离开,现在。”
听到这话,这几个黑衣人都猛地抬起了头,惊诧的看着皇帝,然后用挣扎的目光相互交流着,一时内心动摇,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他们正纠结着,陛下突然转头问那女子:“嗯?你想清楚了?”
女子抬头看着陛下,满脸的茫然,陛下露出“哦,我都懂”的表情,把耳朵凑近了那女子,也不知那女子说了什么,引得陛下满意点头。
这几个黑衣人待不住了,立马争先恐后的指认起来:“陛下!陛下我知晓得更多!”“陛下!我!我知晓得多!”“陛下,看我看我,指使我们的人是王爷啊陛下!”“对没错是王爷!陛下,我上有老下有小,这程思海横行霸道,劫持了我妻儿老小,我……我不得不从啊陛下!”
苏晓晓满意的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说:“好了,一个一个来,谁比她告知朕的信息更多,朕就放谁走。”
女刺客尖声大喊:“不!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你们不要说!”
然而这几个黑衣刺客已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为保命了,七嘴八舌的,将端亲王抖落了个干干净净。
远在终点的安平公主和端亲王,都在安然的喝茶。
王成已经带人去寻陛下了,让他们二位留在营地,山地夜路,着实难走,安平公主和端亲王这二位若再出什么意外,王成这官职就别想要了。
“我儿,不担心陛下吗?”
“母亲都都不担忧,儿臣担心什么?”程思海抿了口茶,丝毫不清楚他娘究竟给他安了多大一口锅。
“本宫不担忧,是因为这比赛的赢家不是本宫,而你理应担忧担忧,毕竟,陛下至今未归,而你是最大赢家。”
“哼,我什么也未做,有什么可担忧的,倒是你啊母亲,你安排好的人呢?他们如今未归,别不是被抓住了吧。”程思海幸灾乐祸的笑笑。
安平面对自己儿子的冷嘲热讽,却一点都不恼:“海儿啊,有些时候。本宫觉得你很聪明,可有些时候,本宫又觉得你相当愚蠢。”
“哦?可母亲还说过儿臣同您很像呢。想当初,父亲也这样说。”
“嘭——”
安平忽然就砸了茶杯,勃然大怒,她那因岁月流逝而微垂的脸颊,此刻竟因为过于愤怒而微微颤动。
“不许提你父亲!”
程思海脸上也没有戏谑的笑容了,冷漠看着安平:“母亲啊,那个懦弱谦卑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提呢?您是悲痛什么,抑或是,在害怕什么?”
安平眼里露了阴狠:“本宫害怕?呵,本宫从未害怕过什么!但是你,我的好儿子,你我母子,注定要各怀鬼胎的互相折磨,痴缠一生,至死才休。谁,也别想独自抽身出去这地狱!”
话毕,程思海当即就随手撂了茶杯,茶杯里的茶水洒了一桌子,而茶杯则随着杯沿绕着桌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停在了桌边,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晦气。
“诶呦,同您痴缠一生啊,母亲,这话,您可真恶心到儿臣了。”
说着,程思海就立刻出了帐/篷,似乎是嫌恶得一句话都不想再同他母亲说一句了。
安平气得额间青筋暴起,气血翻涌上头,竟然略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到底是上了年纪,再不是以前的姑娘了。摸着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已经太过劳累,绝不能因为程思海那几番话再动怒伤身。
算算时间,王成应该也该找到陛下了,山总共也就这么大,陛下也并非真迷路,拖到这么晚,无非是等明日好大做文章罢了。不过,做文章也做不到她的头上,这回事了,不论如何,程思海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她,都城的这几位,他怕是都要得罪干净,永无回头之日了。
这般想了想,她心情又稍微好了一些,便扬声唤了外头的婢女进来给她冲杯人参茶。
婢女边冲茶边忧心的同安平汇报:“殿下,山里的,还未有消息送来。”
“大概,是被捉了吧。”安平不太在意,从婢女手里取过参茶,小口小口的啜饮起来。
“捉了便捉了,口供咱们事先也与他们知会清楚过,只是不知道,这陛下会不会信了。”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明晃晃的证据本宫已送到他的手上,难不成,他还会就这样放过这个打压程思海的机会吗?”
“是了,殿下足智多谋,此番过后,陛下、右相皆不会同王爷有任何结盟之可能,至此之后,王爷能依靠的,会听从的,便只有殿下一人了了。”
安平轻笑了声,小抿了口参茶。